玄翦夫妇乘兴而去,看着他夫妇二人离去时轻松的背影,韩冲不由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烟儿,布局多年,每前进一步,我便能轻松一分,有你,再加上玄翦与惊鲵坐镇,这新郑,已可算是罗网的禁地,就算是面对阴阳家,面对东皇太一,我也算是有了说话的底气!”
前面绯烟还没觉得什么,韩冲最后说到阴阳家和东皇太一,绯烟顿时感觉不对:“冲”
绯烟刚说出一个字,韩冲忽然用右手手指按在她柔软的唇红唇上,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待你见过母亲后,我便禀明父王、母亲,携礼拜访阴阳家,纳礼提亲!”
绯烟知道韩冲是怕自己委屈,双手握住韩冲的右手:“不可,冲,你现在身系韩国安危,怎能亲身犯险?”
“别担心,我易容前往,不会有事的!”
韩冲越这么说,绯烟心中越是担心:“冲,出关之时,东皇阁下给我传来一份帛书,命我来韩国,寻找苍龙七宿的线索!”
“哦,那我知道该用什么礼物提亲了!”
见韩冲执意前往,绯烟脸色更是焦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别人不知道东皇太一有多么恐怖,绯烟可是一清二楚,韩冲确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假以时日,定能超越东皇太一,可韩冲毕竟年龄摆在这,现在的他,比起东皇太一,仍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将绯烟轻轻拥入怀中,韩冲双目中满是柔情:“烟儿,我是认真的,韩国却有苍龙七宿的线索,我也知道在哪,以这个线索换得明媒正娶,我赚了好吧!不管阴阳家如何,你从小在那里长大,那里,终究是你的家!”
韩冲一番深情,绯烟怎能不感动:“冲”
“放心吧,若无十分把握,我也不会有此想法,天机已乱,东皇太一是个聪明人,他肯定懂得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可是”
韩冲轻轻在绯烟娇俏的鼻尖上一点,一脸宠溺的说道:“小傻瓜,没什么可是,实在不行,我让师尊去和东皇太一谈!”
韩冲所说师尊并非荀子,而是天涯散人,当年游历时,韩冲告诉绯烟自己师承,亦真亦假,可假的假的,时间长了,它也就变成了真的了!
“啊他老人家不是云游去了么?”
“狐假虎威啊,再说了,若我在阴阳家出事,你觉得师尊会如何?”韩冲虽然是安慰绯烟,可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有当年之事,再加上自己多年积累,东皇太一当有所察觉。
东皇太一虽然超然物外,毕竟仍有所求,有欲望,有追求,自然就有合作的可能,而韩冲这个并不存在的师尊,不论对哪个门派,那都是一种威慑,数年间,培养出一个堪比各派掌门水平的高手,这是何等的门派底蕴,其本人的实力,又是何等的深不可测!
…
韩冲把天涯都抬出来了,绯烟心里总算放心了:“哼,小狐狸!”
“小狐狸又怎样,再过不久,你就得叫这只小狐狸夫君了!”
“到时候再说吧!”
娇嗔一句,绯烟忽然从韩冲怀中脱身而出,身形一晃,道道倩影浮现,人已在数丈开外。
“别跑!”
韩冲回到宫中,朝议已散,入宫时,宫卫传信,让韩冲去御书房见驾。
“儿臣拜见父王!”
韩冲进来时,韩安正在观看朝臣奏疏,双目凝重,眉头紧皱。
“起来吧,老十,你看看这卷奏疏!”
“是,父王!”
张富将奏疏送至韩冲身前,躬身递上,轻轻弯腰一礼,然后退回到自己位置上。
将奏疏展开一看,原来是张开地所书,春季已过大半,仓廪空虚,赋税难征,国家各项开支又大,钱粮均已是入不敷出,这还是韩冲近年一直贴补,要不早就揭不开锅了。
问题倒是个问题,却也不算很难解决,症结早就在那,只不过韩冲一直没碰这块而已,治理韩国,这就跟治病一样,患者多症并发,得一样一样解决,还得得到患者许可,这样才能下手诊治。
“父王,儿臣以为,国库空虚,粮产不敷,原因有三,近年韩国国势平稳,商道繁荣,人口增多,田地却未曾增加,此其一也其二,良田沃土皆被世家贵族和各地豪绅、富商所占,百姓手中大部分皆为贫瘠之田,且人多地少,百姓产出不富,国库焉能富足,其三,王族分封食邑过多。”
其实,这些问题韩安不是不知道,他也想解决,只不过有心无力罢了。
“嗯,你倒是看的很通透,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
刚刚还没弄明白,此时,韩冲已经知道韩安想让他干什么了。
“一、派官员前往各县重新查验当地土质情况,重新丈量土地,汇总后,传令各县组织百姓开垦荒地,立为国有土地,由国家提供农具、粮种、耕牛,租与百姓耕种,第一年不征粮赋,田地所得皆归百姓所有,第二年,土地产出,百姓与国家各得五成,自第三年开始定额,百姓四成,国家六成,定额种满两年,土地归百姓所有,开始按常例收赋!
二,重新清算各县所有土地,每家每户,实名实缴,按例收赋,地多者多缴,地少者少缴,严查偷税漏税,漏税者一经查实,没收所有土地,收归国有三,重新调整王族食邑制,国家艰难,身为王族宗亲,当同舟共济,一律份额减半。”
韩冲每说一条,韩安眼神便亮一分,韩冲这套,可谓富国安民之术,只是,到了王族宗亲这里,他的脸色就有些发愁,前两条他很满意,推行起来也没什么难度,熬过这一两年,以后韩国,就不用为粮食发愁了,可王族这一块,是真让他头疼,韩国传续百年有余,王族封地不在少数,这些人要闹起来,可不是说的玩的。
…
“办法是好办法,只是,实行起来,颇有难度!”
“父王,这个恶人,儿臣可以!”
韩安心里对韩冲抱有很大的希望,可终究还是有些担心:“臭小子,确定能行,别逞强啊,不行就再想想别的法子!”
“父王放心,儿臣定将此事办妥,保证宗亲不会有太大怨言!”
“好,办好了,寡人重重有赏!”
“给父王办差,为国家做事,儿臣分所应当,父王要赏,给老十一吧!”
愁眉苦脸了一早上,韩安脸上总算见着笑脸了:“哈哈你们俩都是寡人的好儿子,都有!”
“父王,休养这几日,儿臣看了一下各国官制,比较之后,儿臣有了些想法,朝中官制遵循旧例,职司不明,还多有重合之处,儿臣想重新梳理一套官制出来,父王觉得可以么?”
韩安宠爱韩冲不是没理由的,能力出众,任劳任怨就不说了,小事不用操心,大事事事请教,就这个做事的态度,就是招人稀罕!
“你那套军制在城卫军试用,效果很不错,昨日,寡人还特意问过廉颇,廉颇对你那套军制颇多赞誉,此次去南境,他会以新军制重新整饬南境边防,这样,你先拟个样子出来,寡人先看看!”
“是,父王若无其他吩咐,儿臣就先告退了!”
“好,尽快啊,寡人等着看呢!”
“是,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