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玛丽乔亚。
第二天,5月2日,薇丽雅穿了件黑色的女士上衣,里面套着白色的薄毛衣,下半身是则是修身牛仔裤。
希沃尔选择自闭。
不过,以薇丽雅的身材,即使是穿毛衣,依然很性感。
倒不如说,毛衣反而更能凸显她美好的身体曲线。
“姐姐。”
“怎么?”
“我最近发现,衣服好不好看是取决于人的,就比如你,穿什么都好看。”
“嗯,谢谢夸奖。”
餐桌上,薇丽雅表情平淡,甚至因为希沃尔又在吃饭时说话,微微有点生气。
希沃尔的聊天之道:尚未入门。
晚上,希沃尔在天堂之国里,询问泰佐洛自己白天的话应该怎么说。
“错了!切入点错了!”泰佐洛说。
“哪错了?”
“你没有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见希沃尔还是一副不懂的样子,泰佐洛举例道:“就比如,你的父亲正在和朋友聊天,这时你以儿子的身份加入进去,还一副和你父亲平起平坐的样子,即使你说话再好听,你父亲能高兴吗?”
希沃尔摇头,“他会觉得很没面子。”
“所以啊,因为你是小孩子,无论说话再好听,你的义姐都不会有所触动的。”
自从希沃尔昨晚向泰佐洛解释了自己和薇丽雅的关系后,泰佐洛就坚持称薇丽雅为希沃尔的义姐,否则他在出谋划策时会产生负罪感。
“那我应该怎么办呀?”希沃尔露出一副苦瓜脸。
“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因为你即使思想再成熟,身体仍然是小孩子。”
罢了,让世界毁灭了,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了。
希沃尔选择黑化。
“不过,你为什么一定要让你的义姐把你当做大人看待呢?”
“因为我喜欢姐姐啊!”
“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姐姐把我当做大人看待。”
“但你实际上不是大人,无论怎么都不是。”
希沃尔二度黑化。
“无论你是否愿意承认,情感就是由物质决定的,只有你真正长成大人时,你的义姐才会把你当大人看待,在此之前,你在她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泰佐洛完全不留情面地说。
“但是,现在这种状况不是很好吗?”他道。
“哪里好呀……一点都不好。”
希沃尔坐在沙滩,抓了把沙子,随意地丢出去,有些置气。
“你看,就是像现在这样,因为你是小孩子的缘故,所以你可以随意地生气、撒娇,这些作为大人都是不可以的,我羡慕还羡慕不来的。”
泰佐洛坐在希沃尔旁边的沙滩,双手搭在膝盖,望着随海风褪去的潮水,“希沃尔,每个年龄都有每个年龄应该做的事,你现在还小,在你义姐面前乖乖听话,偶尔撒撒娇就可以了,等以后长大了,这不也是很美好的回忆吗?”
“有些事情,是强求不了的,时候到了,自然会水到渠成。而且啊,因为你现在还小,即使是和你的义姐一起睡觉,甚至一起洗澡,也没关系的吧?这可是大人羡慕不来的亲密举动啊。”
希沃尔的耳朵竖起来。
“可……可是。”他结结巴巴道:“这样不会太那个了吗?”
泰佐洛疑惑道:“没关系的吧?因为你现在才不到3岁大啊。”
“是哦……我现在才不到三岁大,我还是小孩子。”
希沃尔用门牙轻咬指甲,神色纠结。
5月3日,窗外有小雾的凌晨。
“姐姐。”
希沃尔穿着印有卡通图案的睡衣,小心翼翼地打开薇丽雅卧室的门。
薇丽雅正坐在妆台前梳理头发。
一袭轻薄的素白睡衣,净得有些扎眼,却远没有稍微裸露在外的皮肤那般白皙胜雪。
乌黑浓密的长发,柔顺光亮,找不到半点发叉。
脸蛋清丽,冷艳无瑕,很少袒露温柔的一面,可每次看到,希沃尔都能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安详。
就像家里的老猫,奶奶家郁郁葱葱的枣树,早已潜移默化地成为无可替代的符号。
眼前的人,无论如何,希沃尔都不想抱着龌龊的想法去亵渎,这就是他想了一晚上的结果。
但,作为小孩子,他能做的事情可多着呢。
“姐姐!”
“什么事?”薇丽雅微微皱眉,话音有训斥的意思:“不打招呼就进姐姐的卧室,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长大了,要娶姐姐做新娘子!”
薇丽雅梳理头发的动作顿住,转头惊讶地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长大了,要娶姐姐做新娘子!”
“胡闹,不准乱说。”
“我不管!我就是要娶姐姐做新娘子!没有人比姐姐更漂亮!”
希沃尔说罢,嘻笑着跑了出去。
薇丽雅有些无奈地去关门,回到梳妆台前坐下。
她用梳子仔细地梳理头发,脑海中出现希沃尔刚才愣头愣脑说要娶她的画面,扬起雪白的脖颈,用力压住嘴角,依然没忍住,微微露出笑容。
“欠收拾。”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6月6日。
薇丽雅收到她的外公,凯恩斯·康纪的邀请,要去参加一个舞会。
希沃尔听说,康纪那死老头子是想给薇丽雅安排婚事。
他一路跑着来到薇丽雅的卧室门前,站定,敲门。
咚、咚、咚。
“姐姐,姐姐。”
希沃尔站在门前等了一会儿,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靠近,薇丽雅打开门,低头看他:“什么事?”
深黑色的礼服,裙摆长得触及地面,布料刚好包裹住丰盈的胸部,锁骨周围的雪白肌肤在装饰用的黑色蕾丝下若隐若现。
白雪一般的肤色、黑夜一般的衣装,站在希沃尔眼前的人,仿佛一朵绽放的黑色百合,冷艳而高雅。
“姐姐……好漂亮!”
“有什么事吗?”薇丽雅耐着性子,第二次问他。
“姐姐,外公是不是让你去参加舞会?”
“嗯。”
“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这是大人的舞会。”
“可是没说不准带小孩子啊。”
薇丽雅伸出嫩藕般白皙的胳膊,佩戴有黑蕾丝手套的食指,不轻不重地点在他的额头,“不、行。”
“你不疼我了。”
“撒娇对我没用。”
“哼!”希沃尔置气地抱着胳膊扭头,“那你就去吧,把你可爱的弟弟独自丢在家里,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聊天、跳舞。”
薇丽雅有点生气:“谁说我要去做这种事了?”
“舞会不就是做这些的吗?”
“我就是过去应付一下,外公专门派人来邀请我,我总不能推辞吧?”
“你这么想,那些男人可不这么想,他们看你那么漂亮,肯定像小哈巴狗一样死皮赖脸地黏在你身边。”
薇丽雅联想了一下那种画面,微微皱眉。
希沃尔知道有戏,捏住薇丽雅礼服的裙褶,轻轻拽动:“所以,姐姐,带我去吧,我可以帮你挡掉那些臭男人。”
“怎么挡?”
“有小孩子在身边,一般人都不会找你搭讪吧?就算真的有那种脸皮特别厚的,姐姐你只需要喂我吃东西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
“……好吧。”薇丽雅用食指点在希沃尔的鼻子上,“但你要记住,不准胡闹。”
“放心啦,你弟弟我可是专业的。”
于是,薇丽雅带希沃尔去参加舞会。
“从各种意义上讲,这件衣服穿起来都很别扭。”
路上,希沃尔不停地抱怨身上小西装的舒适度。
舞会在希沃尔的外公——自从知道他准备给薇丽雅安排婚事后,希沃尔就背地里称他为死老头子——凯恩斯·康纪的宅邸中进行。
高高的墙壁,筑在宅邸周围,上面爬满了青藤,浓密叶片下的阴影,与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的翠绿叶片,交相辉映,很是好看。
宅邸的金属正门前,停满了出行用的奴隶,正门上方的门匾上,刻有“Keynes”的文字。
门前衣装工整的管家,远远地看到薇丽雅,不紧不慢地迎上来,单手抚在胸前,向薇丽雅鞠躬致礼。
“薇丽雅宫跪安。”
薇丽雅抬起佩戴有黑蕾丝手套的手,示意免礼,举止间有股从容不迫的大小姐风范。
“康纪大人已经在等您了,请跟我来。”
“好的,带路吧。”
希沃尔由薇丽雅牵着,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过长长的过道,又经过一处小迷宫般的绿园,来到一栋奢华别墅的客厅。
在客厅中,由女佣为他们更换干净的鞋子。
希沃尔随着薇丽雅的脚步,踩在很有华贵感的大红瓷砖上,目光在比足球场还宽敞的大厅中流连。
天花板的高度大概有五层楼那么高,间隔等长距离安置着装饰彩灯,位于中间的那盏大灯仿佛绽放的彩色莲花。
柔美的音乐回荡在大厅内,海洋般不断变换的彩色灯光,照射在人群的衣物上,自然地给人一种高雅的感受。
一个留有长发、长胡,大概身高四米的老人慢步向薇丽雅走来。
“外公。”
薇丽雅按住希沃尔的脑袋,另一只手轻轻地提起裙摆,右脚踩着长筒靴向后移动一步,恰好落在左脚后方,略微屈膝的同时向前俯身,十分标准地向康纪致礼。
希沃尔被薇丽雅按着,向康纪鞠躬致礼。
“嗯,起来吧。”康纪双手背在身后,声音带着股自然的威严感,看向薇丽雅旁边的希沃尔。
“是希沃尔吧?”
“是的。”薇丽雅替希沃尔答道。
希沃尔躲在薇丽雅裙子后,小心翼翼地打量康纪。
他的继母茜丝一直很讨厌他,而他和康纪同样没有血缘关系,想来对他的态度也不会太好。
“英眉皓眸,眼神看上去也很聪明,确实不愧是海伦斯的儿子。”康纪语气平淡而中肯地赞赏了两句,道:“你可以叫我外公。”
薇丽雅拽了一下希沃尔的小手。
“外……外公。”
“嗯。”康纪点头,对薇丽雅说道:“跟我来吧。”
“是。”
随后,康纪向参加舞会的人介绍了薇丽雅,顺便介绍了希沃尔。
薇丽雅毫无疑问地赢得了所有人的赞美,当然,长相十分十分十分可爱的希沃尔,同样很讨年龄大的女人们喜欢。
嗯,应该叫阿姨们。
介绍结束后,康纪向薇丽雅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一副时间很紧凑的样子。
薇丽雅用餐盘取了些自助的食物,领着希沃尔,坐在不易被人打搅的角落处,靠墙的位置。
希沃尔站在她旁边的椅子。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来打扰他们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年轻阿姨,艳红色礼服的领口开的很大,性感又撩人。
“可以。”薇丽雅冷冰冰道。
希沃尔没阻止,毕竟年轻阿姨是女人,对他没有威胁。
“您好,我的名字是路易斯·兰黛尔。”
希沃尔等了一会儿,见薇丽雅没有回应,才意识到年轻阿姨是在跟自己说话。
“您好,我叫君士坦丁·希沃尔。”
“哇!希沃尔,好可爱的名字!”
兰黛尔阿姨双手合着放在脸颊一侧,看着希沃尔,眼睛柔得溢能出水来。
“啊……嗯。”希沃尔不知道该怎么答话,觉得兰黛尔阿姨怪怪的。
兰黛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希沃尔可爱到无懈可击的脸看,眼神中喜爱的色彩越来越浓。
“希沃尔酱,你耳朵上好像有脏东西。”
“啊?有吗?”
“有哦,阿姨帮你吹下来怎么样?”
兰黛尔直勾勾地盯着希沃尔粉嫩小巧的耳朵。
“这……”希沃尔本能地感觉这样不太好,但想到自己是小孩子,兰黛尔比他大了得有20多岁,应该没什么问题,准备答应。
“谢谢,不用了。”薇丽雅在这时插话,眼神深冷地盯着兰黛尔:“我和我弟弟有话要单独说,请你离开。”
“好的,我这就离开了,真是抱歉了,薇丽雅宫。”
兰黛尔神色害怕,有些慌张地走开。
“姐姐?”希沃尔疑惑地看着薇丽雅。
“把耳朵贴过来。”
“哦。”
薇丽雅将柔软的嘴唇贴近希沃尔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吹出温热的气息。
希沃尔感觉耳朵麻麻痒痒的,内心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的脸颊微微泛红,“姐姐……”
“那个女人刚才就是想对你做这种事情。”薇丽雅站起身,伸手指着自己的座位,“坐里面。”
“可是,如果有男人来骚扰姐姐怎么办?我要保护姐姐。”
“……”
薇丽雅单手把希沃尔提起来,放在里侧,自己坐在希沃尔刚才的位置。
希沃尔不太高兴地鼓起脸,他作为一个男生,对被阿姨吃豆腐这种事完全不在意,但薇丽雅如果被骚扰,那可就糟了。
希沃尔突然看向薇丽雅神情冷淡的清丽脸蛋。
等等……难道姐姐是在保护我吗?她不希望我被吃豆腐?
希沃尔的内心,涌出一股甜滋滋的喜悦。
接下来的时间里,希沃尔小心留意着来搭讪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男人来,倒是偶尔有年轻阿姨来搭讪,都被薇丽雅用冰冷的眼神瞪了回去。
舞会大厅的另一个角落,腿伤还没好的查尔丁尼·赛特伯特,对围在自己周围的几个年轻人说道:
“我跟你们讲啊,千万别去招惹薇丽雅宫,我腿上的伤就是她开枪打的。”
舞会从下午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才结束,希沃尔注意力一直高度集中,小孩子需要的睡眠时间又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月明星稀,晚风微凉,几乎空无一人的宽阔步道上,身穿黑色礼服的美丽少女静静地走着。
似为了不打扰怀中已经熟睡的孩童一样,步伐放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