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和戎芥的相识,纯粹是场意外。
话说这晚晚原来也是有房有车的虽然房子是租的吧,车是公交外加11路但自给自足绝对没问题。谁料,去年夏天乱发好心,收留了小黑猫一只。
那猫半死不活的,还瞎了一只眼睛。哎,就为了这只猫啊,晚晚就把自己仅有的一点存款造光了。最后沦落到在单位蹭住。结果当天晚上就看见这群违法成精的文物在开pary。
为啥是违法?建国后的动物不许成精知道不!
反正这群文物是绝对不知道的,人家开pary开的非常之happy晚晚躲在柱子后面看的也是非常过瘾。
你问晚晚为啥不怕这群家伙?拜托,她以为自己做梦呢。
脑残的生活嘛,总是比较简单,也比较快乐。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戎芥出场的时候。
戎芥那天打扮的确实人模狗样,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服,上面还用金线绣着花纹,就那袍子看上去得有几十斤重,知道的是他来参加pary,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娶媳妇呢。
戎芥的出场伴随着一阵地洞山摇,晚晚在柱子后面差点没吓尿了,因为地面震动的时候几个金光闪闪的干尸一不小心砸她身上了。
虽然现在晚晚已经深深的迷恋上了那群干尸的土豪画风,但是当时却吓得不轻,戎芥把她拉出来的时候还是哆哆嗦嗦的。
往事不堪回首啊,还是眼下饭盒里的饭菜最重要。其实晚晚并非一向对饭菜如此执着,而是因为今天正好是她生理期的第一天,就特别馋。
同事们从食堂回来了。
同晚晚要好的阿玉凑立马过来八卦,小声问晚晚:“今天那个小帅哥又来给你送饭了?”
另外一个同事也凑了过来,说:“对啊,我记得上次好像也是他来送的饭呦。”
出纳阿sa一脸花痴的说:“那个小帅哥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往那儿一站,好像整个广场都成了他的台。晚晚,你一定要加油努力啊!”
同事们的记性要不要这么好啊!!!
晚晚赶紧挥手说不是。吓死人喽,她可还没有对象呢,万一被同事们误会她名花有主那岂不会错过很多机会?相亲对象一般都是靠身边的同事啊、朋友啊介绍的……
“江晚晚!”猝不防及,那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的大美女出现在店门口,同事们和晚晚都赶紧站起来了。
该美女不是别人,正是纪念品店的二把手,也是纪念品店所属的文创公司的总经理的外甥女,货真价实的白富美。
“注意点!不要把饭粒掉在桌子上!”二店长的脸色特别难看。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留下晚晚自己在那儿纳闷话说她这饭盒底下是垫了好几层报纸的啊。
晚晚很快就把饭吃完了,而阿sa抱着手机开始哀嚎:“食堂的主任真是要命的很!刚才保卫科的同事八卦给我听,说那主任竟然在馆长吃午饭的时候碎碎念,说这个月食堂超支了是因为我们剩饭太多了!”
立刻有人喊冤:“拜托,我们才几个人啊,而且要不是因为他菠菜又洗不干净、熬鱼全都是刺,我们哪里会剩饭啊。”
“一个厨子半个贼,他自己搬家里去了,就到处乱赖人呗。”另外一个同事一边帮孩子检查作业一边说。
同事们也就是随便说说,只有晚晚比较难受。那个在帮孩子做作业的姐姐和晚晚关系不错,安慰她说:“吃口饭还要看人脸色,是会憋屈。我们都是这个岁数了,折腾不动了,你还年轻,能找别的工作就找别的工作吧。”
晚晚低下脑袋,垂头丧气,刚刚因为美食而产生的幸福感又消失了。
年轻,又有什么用呢?人家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她却是混吃等死,得过且过。
“要不你先找个兼职挣点钱吧。”说这话的是在旁边西餐厅打工的橘子,出了名的麻利能干。
“或者,你有什么特别想干的事情吗?就比如说想开个蛋糕店啊,去画漫画之类的。”
晚晚郁闷的用脑袋撞着柱子,说道:“我没什么想法。”
一个一直混吃等死的人,怎么会有梦想这种东西呢?
晚晚的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下来了。
橘子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她最看不得同年龄的女孩子掉眼泪。她从农村考出来在城里打工挣钱。每月交完房租还要给家里寄钱给弟弟交学费都没掉过一滴泪呢。
“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呢,就先想想怎么多挣点钱自食其力。”橘子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够直白的了。
要是没有梦想,那么先做到自食其力也是好的。
晚晚委屈的对了对手指,有点不太自信。她太娇生惯养了。橘子天天一人打三份工,都应付的很好,她只做一份,尚且手忙脚乱。
橘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作罢。
不过好在下班时间马上就到了。一想到要出菜市场买菜,晚晚就感觉好多了,作为一个曾经励志成为贤妻良母的姑娘,菜市场和厨房就是她的天下。
冬天里绿叶菜少,晚晚精心挑选了几个卖相最好的樱桃萝卜,又买了点洋葱和生菜,回去之后用冰箱里的黑山猪肉和土豆做个排骨汤,煎一块三文鱼,然后再拌个菜就可以了。
戎芥挑食,这个不吃,那个不吃,他脸上总露出不耐烦的样子其实就是因为没吃饱。好在被晚晚投喂了一段时间之后,戎芥明显胖了一些,露出那种不耐烦神情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戎芥家离晚晚单位很近,坐公交只有四五站地。晚晚靠着车窗看着外面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有种在看浮世绘的错觉。
这座城市没有谁都是一样的。因为城市把所有人标准化,也让所有人都不是无可替代。
晚晚有点心虚,她甚至想在车窗上用自己的口红画一个印记,好证明自己确实是存在过的。
“滋啦啦”,电梯下来了。戎芥的房子是市中心里一个废弃的工厂,进去之后里面很阴暗,只有朝北的方向有一扇特别大的玻璃窗,看上去跟个监狱似的。
戎芥把最上面那一层稍微装修了一下,倒是挺宽敞挺整洁,就是晚晚每次上去都得搭一部老式的电梯,感觉自己好像在拍民国时期的谍战片一样。
晚晚一边等电梯,一边看着路边开的黄色小雏菊。终于有一点安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