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里原来是个万人坑？”晚晚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哦，准确的说就是一个商代的坟墓而已。”戎芥无所谓的耸耸肩。

那有什么本质区别啊！商代有几个贵族临死的时候不拉几百奴隶跟着作陪的！

戎芥在船那头，说：“就算是，那又怎么样，他们又变不了鬼。”

晚晚在船这头，说：“你一和氏璧都能打酱油了，他们从前还是活人呢，怎么就不能变鬼了呢。”

戎芥扭头：“不是我说你这人怎么就……”

“咯吱”一声，小小的乌篷船颤动了一下，晚晚和戎芥干劲都闭嘴了。船舱里那家伙他们是绝对不能招惹的。

晚上七点，市的中心公园里异常安静。跳广场舞的阿姨们还没有来，而来嬉戏的孩童都已经散去。夕阳西下，照在湖水上，流光溢彩。两岸新建的仿古阁楼，因为用色得当，竟然也显出一些古朴的韵味。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市人，晚晚从小就幻想着，有一天要是找了如意郎君，就和情人手牵手在这里看日落，看星星，看月亮，看日出……当然了，看月亮和看日出中间还可以做一些比较浪漫、比较偏向于动作片的事情，但是肯定是俩人扯证之后。

然而，今天她终于来这里看星星看月亮了，却不是来谈情说爱的。她来这里的目的，是陪着戎芥给文物接生。

生孩子，这也是器灵界这两年才放开的政策。

“凭什么耗子就能一窝又一窝的生！我们只生一个都不行？！！”最先开始争取生育权的是明代某位皇帝的金丝蟠龙翼善冠，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皇冠。人家家里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所以着急生孩子也可以理解。

就是这一皇冠总爱拿自己跟耗子比，就不太好理解了。

书归正传，今儿来生孩子的，就是文物界的uber1，虎符！

虎符是古代皇帝调兵遣将用的兵符，用青铜或者黄金做成伏虎形状的令牌，劈为两半，其中一半交给将帅，另一半由皇帝保存。只有两个虎符同时合并使用，持符者即获得调兵遣将权。就因为这种属性，虎符的器灵一诞生就是一对，估计这就是传说中的娃娃亲吧。

晚晚和戎芥一人蹲在船的一边，谁都不敢再吭一声。船舱却响起了悠扬的音乐，正是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我心永恒！

嘶，晚晚龇牙咧嘴，这虎符作为国古军事方面的重要文物，可真是够浪漫的。这是不是就叫“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啊。

“所以，虎符夫妇一定要这里生孩子，就是为了体会一下泰坦尼克号里的感觉？”晚晚小声问。

“来一泥鳅都淹不死的小水沟里体验海难，你真有想法。”戎芥扭头恶狠狠的说。

“泥鳅本来也淹不死。”晚晚冷哼一声，看着一只白鸭子骄傲的跟自己面前游过去，：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挑今天！”

“你这话说的，它生孩子的日子我怎么挑啊？”戎芥回头说。

晚晚已经站起来了。

“你就是知道今天我和丹尼尔约会！所以故意从中作梗！”晚晚一想起这事儿来就咬牙切齿。

丹尼尔是一个来自罗马的器灵，一个笑起来能让八岁到八十岁的女性们心甘情愿掏出自己口袋里每一分钱的小帅哥。最要命的是他，他光帅也就算了，脾气还特别好。每次对着晚晚说话都超级温柔的。

“你和我前女友吃饭关我事儿！”戎芥也激动的站起来了。

唉，冤孽啊，都是冤孽啊。

如果说丹尼尔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他吧，晚上是个男的，白天是个女的。

这事儿真不能怪丹尼尔，而得怪他的创作者。他的本尊是一个罗马少女给自己情郎做的手环，手环是用姑娘的头发编的，可是带扣的地方是纯金的。而根据器灵界的一般情况，头发跟丝绸化为一组，都属于阴性的，这金子属于阳性的。于是丹尼尔就是时男时女的。为了区别开来，男性形态叫丹尼尔。女性形态叫丹妮莉丝。而戎芥正是几百年前和丹妮莉丝谈过恋爱，还被人家给甩了。

“我跟你说多少回了。那不叫甩。就是她说了，我俩性格不合适。”戎芥急扯白脸的说。

“那在人类社会就是人家姑娘把你甩了。”

晚晚不放过任何一个在伤口上撒盐的机会，谁让戎芥总给她和丹尼尔当电灯泡来着。

“你跟一器灵谈恋爱！是想结婚生子还是怎么滴啊！”戎芥撒起泼来那也是相当有气场的。

“要你丫管啊！”晚晚踮起脚尖来，气场不够，拿音量凑。

“嗷呜！”船舱里的虎符又吼了一声，晚晚和戎芥都赶紧蹲下了。

晚晚用手托着下巴，开始思考人生。

身为一个人类，和一个器灵陷入爱河是什么感觉的？嗯，感觉就是你有一天终于和自家爱豆约会了，虽然不能亲不能摸不能shui，但是面对着面吃饭也是开心的。

这就跟读小说差不多啊，重点是精神享受啊。

白鸭子又游回来了。

十一月底的湖水，马上就要结冰了。也真难为这鸭子了。晚晚开始流口水，看它在那么冷的水里扑腾真是可怜，直接搁自己汤锅里多好。加点葱姜蒜什么的，深秋的时候吃，大补啊。

突然，水面上冒了一串小小的水泡。

刚才还很悠闲的鸭子没命的开始往岸边游。好像后面有什么在追赶它一样。

晚晚低头，发现这湖面下好像是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莫非是……水草？反正不可能是鱼，要是这么大的鱼，早就被捞光了。

可是，看那形状，真的好像啊。

还是一条超级大的鱼。

再或者是……湖底下很奢侈的贴了瓷砖，正好这一块是黑的？

嗯，有可能。

“戎芥啊，你有没有学过一篇课文，叫北冥有鱼，其名为鲲？”晚晚小声碎碎念。

水面已经没有气泡了。

戎芥正用干草编蚂蚱呢，恶声恶气的说了：“你也说了，是课文。你看我像上过学的吗？”

晚晚趴在船边上，再仔细看看，真的是鱼哎！作为一个爱水煮鱼如命的吃货，打死也不会认错的。

水面上气泡突然多了起来，看起来就好像是水被烧开了一样。

“戎芥啊，我觉得我们最好……啊？”

啊！！！

毫无征兆的，什么东西好像突然从水底下冒出来，直接把小船顶翻了，晚晚都没来得及挣扎，就被巨大的浪花拍到了水里。

谁告诉她这就是一泥鳅都淹不死的小水沟啊！分明是海底两万里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