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她又飒又野
从八楼下到一楼最快的时间十秒都不用。
当然那是跳楼,正经人谁会想不开。
除了艺高人胆大的楚沉瑜。
她推算服务员送菜的点,直接拿出绷带缠住双手,以免等会爬窗时手滑。
口罩盖住半张脸,她推开窗,一个轻松跃起半蹲在窗沿。估算八楼到七楼的距离,她径直往下一跳,中途单手抓住水管,利落踩住七楼窗户上。
包厢内有人在。
楚沉瑜却像随风飞舞的蝴蝶般再度往下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包厢里的客人根本没有察觉出不对劲。
无防护地在楼层间跳跃转移,等脚底彻底踩严实,楚沉瑜勾了勾口罩轻呼出口气。
若非对自己身手足够了解,这种自杀式行径她绝对不选。
这种办法能躲避暗处视线,还能为她提供在场证明,事后就算关斐致发现问题也没办法怀疑到她头上。
拿出手机查看已经入侵获取的监控画面,她边看边往相声馆走去。
根据打听到的情报,洪金石今天会在赶彩与人谈生意。
楚沉瑜买完票进门后,目光淡淡地环视一圈,随即停顿在最靠近中间的八仙桌上,她微微敛眸,按照位置坐定。
一段时间没见,洪金石气质面色依旧,楚沉瑜观察他两秒,就知道哥哥洪金水对他的影响不大。
而洪金石今天要陪的人,她也认识。
穿着身墨色长裙,关凌脸上化着浓妆,脖颈勒痕已经消散,但她明显心有余悸,看表演时总会无意识地摸一摸脖子。
楚沉瑜漫不经心地转动茶杯,对于关凌跟洪金石所谈内容她没兴趣,只想等他们赶紧谈完。
但老天爷有时总会奢侈地替她开窗开门。
今日相声馆内客人甚少,零零散散坐了几桌,说话间声音若不收敛,旁边人便能轻易听去。
楚沉瑜挺巧,就坐洪金石那桌后面。
所以她轻而易举听见了他们正在谈论的事情。
“那批货我卖给了一个珠宝商,怎么了?关爷要收回?”洪金石略有疑惑。
关凌摇摇头:“不用,卖出去也好,最近上面查的严,及时脱手对我们有利无害。”
“是关爷给的消息?”洪金石问:“我听说上京有位世家少爷被人谋杀,跟这个有关?”
“不该问的别问。”关凌眼神冷下来:“和那个没关系,是关爷后半年想加深对上京地界的控权,节骨眼上,别闹出事。”
洪金石顿时了然:“行,我明白了。”
关凌见他识趣,聊两句有的没的,觉得无聊就把话题引回货上:“你都把东西卖给谁了?”
关家要搬离南江,堆积的货源等等来不及处理,关斐致忍痛断舍离,将其全部变现。
…
“楚氏珠宝,言少任职的那家公司,来接货的是他们公司资源部总监。我隐约记得,那位总监还是楚家大少爷?”
洪金石对上京名流全不算了解,只大概记得几个关键人物。
关凌蹙眉凝思:“如果你说的是楚锦泽,那就是他。”
她不知想到什么,紧皱眉梢顿时舒展,语气愉快道:“做的好,关爷之前还在想要怎么将上京那些家族拉下来搅浑水,现在倒是有机会。”
出给楚锦泽的货是所有滞留货源里最赚钱,也最棘手的。
货堆谁手中,就相当于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利用好这颗炸弹,楚家便多了一份任人利用的把柄。
关凌心情霎时美妙,美滋滋给关斐致发信息告知他。
两人都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借着耳力好,将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全入耳。
楚沉瑜长指虚虚曲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桌沿。
反派她又飒又野
顺着管道重新爬回八楼包厢,送餐铃正好响起。
楚沉瑜摘掉口罩解纱布,等如玉冷白的手获得自由时,服务员推着餐车进门。
不紧不慢地解决晚饭,她结账往回走。
路过古董店,脚步微微停顿,思索两秒,她再次干起私闯民宅的活。
后院远没前厅装修精致,孤零零的只有一颗在夜色下摇曳的杏树。
空气寂静,黑暗笼罩整个后院。
楚沉瑜动作轻得近乎无声,她沿着四周围墙走一圈,然后按感兴趣程度随意挑拣前进方向。
或许是她运气好,在绕过一条走廊转出后,她看见一间设置密码锁的房间。
只觉告诉她,房间内必定有她想要的东西。
但密码锁这种,她不是很擅长。
知道的信息稀少,楚沉瑜在附近逛圈,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
手也没闲,试图暴力解锁。
最终,她还是选择侵入主系统修改密码。
滴滴
解锁声在空旷走廊内回荡。
楚沉瑜面无表情地拧动把手。
进门第一件事,屏蔽监控。
她按亮白炽灯,眼睛因为骤然接触亮光不适眯起。
再睁开时,一箱箱盖着墨绿色绒布,封着纯白封条的保险箱映入眼底。
楚沉瑜长眉淡淡挑了挑。
当楚家代家主多年,她一眼认出眼前这些违禁品,就是关斐致卖给楚锦泽那批偷渡货。
整整齐齐五十八箱冰药,每箱价值上千万不止。
楚梁哲疯了,才会动歪心思沾染这种东西。
楚沉瑜打开相册,调整好角度拍照。
她不会提醒楚梁哲关家要搞楚家,她甚至希望关斐致再狠点,直接将楚家打压到地底,好从中浑水摸鱼。
…
但是她还得借着楚家办事,所以计划得改。
保存好罪证,楚沉瑜指尖划过冰冷封条,眸子不悦地眯起。
关斐致能耐,她当初费好一番功夫才从非东偷运回来的货物,都来不及解决,转手就被他轻飘飘卖给不识货的废物。
糟蹋东西。
楚沉瑜意味不明地轻啧一声。
心里吐槽完傻逼,她恢复好现场,转身离开。
直到走出后院才慢半拍想起件事。
货存放在古董店内,楚锦泽跟柳老认识?又或者是关斐致?
楚沉瑜唇角微抿。
她更偏向后者。
从下午关凌跟洪金石的对话里提取信息,楚锦泽并未拿到货,那五十八箱冰药仍旧在洪金石手中。
他听命于关凌,关凌则代表关斐致。
身份换算,相当于关斐致跟柳老有交情。
可关斐致一个致力将她拽下台的功利者,怎么会和沉心相声的老爷子混在一起?
反派她又飒又野
楚沉瑜觉得自己思路又混乱了。
兜里手机突然震动,将她从沉思里拉回神。
她划开,看见是燕宁的。
小燕总:燕峥还好吗?
楚沉瑜点打车,确定有司机接单才回:问钟司厘。
燕峥病情在她身边待两天就趋向稳定,目前没有爆发的迹象,但他最近经常跟钟司厘一起工作,确实问他比较实在。
燕宁昵称转变成正在输入中,没多久发来回复:好,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上京?
楚沉瑜:忙完就回。
小燕总:嗯,尽快回来。
楚沉瑜挑眉:怎么?
小燕总:你不在,没人陪我喝茶。
这对话越看越像燕宁朝她撒娇抱怨。
楚沉瑜自认承受不起她阴阳怪气的温柔,便敷衍般回了一句“找别人”,而后息屏手机。
夜朗星闪。
沉闷的风迎面吹来,她满脑子都是燕宁笑得温和却冲她开枪的样子,画面再一转,又成了她在包厢内唱曲的画面。
楚沉瑜嘴角微抽。
她抬手按压太阳穴缓解烦闷,心底猛地浮现起一段旋律。
调子细腻,曲风柔宛。
是柳老教她的,也是燕宁哼过的小调。
晚上燕峥没回来,楚沉瑜原想问他关于燕宁的事,最后也只能在手机上问。
而他们也正好查完念思茶企的信息。
一无所获。
除了得知对方是州东迁移到南江外,其余信息少之又少。
包括昨晚跟洪金水有约的念思高管也说,九点半后,他就已经跟洪金水分开,酒店人员可以为他作证。
加上他完全没有杀人动机,念思茶企高管的嫌疑可以暂时排除。
…
案子陷入僵局,燕峥和钟司厘接下来都要在警局加班。
而楚沉瑜也要忙月色项目,两人见面时间再度缩减,基本用手机通讯软件交流。
由于她要跟项目全程,言笙暂时没给她太多任务,有空还陪她去验收样品。
谁让她没驾照也没车。
言笙将楚沉瑜送到样品制作工厂,熄火时脑子抽了抽,觉得自己如今跟对方的身份地位彻底颠倒,楚沉瑜才是总裁,他是给总裁开车的助理小弟。
“来都来了,”伪总裁大人单手扶在车门上,敛起好看黑眸凝视他,“一起看看?”
言笙唇瓣翕动,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圈,出口时变成一声“嗯”。
“”
他能回到两秒钟前打最不过脑的自己吗?
楚沉瑜没注意言笙心里的弯弯绕绕。
天天顶着一张欠钱脸,她能看得出来才怪。
工厂车间经理得知言笙亲自到场验收样品,忙不迭从办公室赶来,热情地带他们去车间。
楚沉瑜跟在言笙跟经理身后,接收到好些打量视线。
许是气场太强,让人无法忽视,就连车间经理都好奇跟言笙询问她是谁。
反派她又飒又野
“这位是新领导吗?”
言笙低垂眼帘睨他一眼:“来之前,安迪有通知过你。”
下车间验收样品的基本流程,车间经理点点头:“是啊,说好的派您助理过来,可我没看见人”
他尾音霎时停顿。
目光诧异又震惊地移到拿平板不断写画记录的青年身上。
“楚、楚助理?”
楚沉瑜填完表,闻言撩了撩眼皮,轻声应:“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戴经理好,我是楚沉瑜,言总助理。”
戴经理讶然张嘴,好半晌才回神握住她伸来的手:“你好你好,久仰楚助理大名。”
楚沉瑜勾唇:“没有,戴经理夸张了。”
“没夸张,你参与项目设计稿跟那下李氏珠宝合同那些事,咱们公司内部都传遍了,”戴经理连连摇头,“久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一见,果然像传闻那样一表人才。”
基于颜值基础,楚沉瑜入职短短两周,公司内暗恋者达到能跟言笙媲美的程度,连对对言笙情根深种的前台姐姐,也在昨天公开成为她的迷妹。
加之本人能力出众,公司上下如今谈论最多的话题都与她有关。
戴经理显然对青年很有好感,若非言笙这尊大佬站在这,他恐怕早已拉着楚沉瑜畅聊天地。
察觉到戴经理态度,莫名其妙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的言笙:“”
只要不提加班,楚沉瑜脾气绝对称得上温和,待人接物有一套自我标准,礼貌疏离又客套。
…
言笙和她接触两周,很少见她跟谁聊得入心包括他。
逛完车间,戴经理带他们去办公室。
六个样品整齐摆放在桌面。
楚沉瑜目光划过,指着中间的项链说:“把链条材料改了,还有钻石切割的形状不对,扣也不对。”
她边说边记录要改的地方以及替换材料。
戴经理全部点头记下。
“先按我给的意见重新打样,好了给我发信息。”她把整理完毕的修改方案递给戴经理。
大体不需要动,只有小细节调整,修改难度不大。
戴经理双手接过方案纸,真情实感地疑惑问:“你真的没考虑过改行吗?或许当个设计师也不错?”
话音刚落,他就感受到一股冰冷而危险的气息蔓延全身。
“错了错了,助理挺好,挺好。”
戴经理瞬间歇菜。
楚沉瑜微微侧眸往他身后看去,触及某人的死鱼眼,她轻笑了声:“有机会的话,会考虑。”
戴经理:“”
他觉得鸡皮疙瘩爬满后背,快麻了。
一版样品楚沉瑜要带回公司给设计部,临走前戴经理将她悄悄拉到一边,让她帮忙在言笙面前解释下,刚才他说那些全是屁话,让言笙别往心里去。
楚沉瑜抬手拍拍他肩膀,“言总不是那种会计较的人。”
戴经理搓把脸,“但他那张脸明晃晃表达着我很不高兴的样子。”
楚沉瑜慢条斯理地哦了声:“正常,他每天都这样。”
“真的?”
“你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躲在我背后说坏话?”
没等楚沉瑜回答,言笙略带嘲讽的声音便自面前不远处传来。
戴经理神情一僵,欲哭无泪。
楚沉瑜绕过他往前走到言笙身边,和他平静对视:“有么?我明明都是当面说。”
长春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