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料杨树听我叹气,居然也有样学样的狠狠叹了口气。
我转头看他,他一脸的大便干燥样:“还去牡丹江嘛?现在去,黄花菜都凉了。”
我看了看表,已经八点了:“当然得去,快点开。”
把去牡丹江的目的跟杨树说了一遍后,我仰在副驾上摸着兜里的五角星帽徽,暗暗发愁。
我与扒皮鬼一伙、黑龙教陆俊的事情都还没了结,现在又跟肖家冲突起来,偏偏我还没时间处理这些恩怨,反而要去三岔口找别人的麻烦,这简直就是疲于奔命了。
怎么突然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与我为敌?
明里暗里惦记我杨家的,到底还有多少?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知是冥冥中自有因果,还是我太嚣张招摇引起了公愤,但至少有一点我想得很清楚,我必须提升实力,尽快,不惜一切代价提高自己的境界和道行。
否则,在肖家老祖这一类的存在面前,我就是蝼蚁!
以前我觉得,圣境的道行就足以让我像师父那样雄霸一方无人敢惹,但眼下时移世易,要想在各方势力的倾轧之下立于不败之地,还得长生才行!
杨树知道我在想事情,出奇的没有烦我,一路狂飙,速度就没下过一百二。
可到达牡丹江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半了,我只好拨通了摄制组的电话。
签完合同从房间里出来,我们被安排进了同层的另一间客房。
对方并没责难我们,说了一个巴厘岛酒店的房间号,让我们直接过去。
这种村子在东宁周边很常见,但南山村却是这一类村子中比较另类的存在。
巴厘岛国际酒店是牡丹江仅有的两家五星级酒店之一,也是市中心唯一的一家,左邻商业繁华的步行街,右靠餐饮娱乐汇集的北斗街,即便是路痴,想找这个酒店也很容易。
我们到了酒店,门童把我们送到房间门口,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敲响了房间门。
开门的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浓眉大眼国字脸,长得有点像年轻时的张嘉译,穿灰羊绒毛衣,外边套着导演标配的军黄马甲,表情冷漠。
“谁是肖先生介绍来的向导?”
招聘向导的消息是他们通过肖家发布的,但显然他们并不知道,此事已经在罗开山那里拐了个弯,我也没傻到去纠正他。
大娘对着太阳照了照钞票,揣进了棉袄里边,这才回头开了院子大门。
“我是,我叫杨林,这是我弟弟杨树。”
他拦在门口,冷冰冰的回了句:“我们只招聘一个向导。”
“没关系,我带着他帮忙开车,不要工资。”
他这才打量了我和杨树,把我们让进房间:“我是导演,谢志坚。”
说着,他指着房中茶桌旁正在品茶的一位老人:“这位是摄制组特聘顾问东方教授。”
老人西装革履,六十上下,虽然头发花白还略微有些秃顶,但脸色红润,神情和蔼。
见我们进来,老人满脸笑容的站起身,用力和我们握了握手:“这么晚还麻烦二位赶过来,辛苦了,我复兴东方,单名一个红字,你们叫我老红就行。”
比起东方红的热情,谢志坚的态度就冷淡许多,连让座的意思都没有,上来问了几个关于东宁要塞的问题,见我对答如流,就把一叠合同扔到了我面前。
“这是我们的拍摄许可,还有你的合同,看一下吧。”
我大致翻看了两眼,手续齐全合同完善,正要签字,谢志坚却按住了桌上的签字笔。
“有两点注意事项要提醒你一下,第一,签了合同你就是摄制组的一员,一切事宜要完全服从摄制组的安排,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其他事情由我处理。第二,没有我和红老的同意,不得擅自行动、请假、离队,否则我有权当场解聘你,明白了吗?”
他的语气颇不客气,虽然是丑话说在前头,但还是惹得东方红笑着打圆场:“小谢,别那么教条,我看这小伙子挺好,有点雷厉风行的意思。”
大娘对着太阳照了照钞票,揣进了棉袄里边,这才回头开了院子大门。
谢志坚这才放开了按着笔的手,却仍盯着我,显然是等我表态。
我看着他,站直了身子,淡淡的笑了笑:“当地的情况我熟悉,我的建议是,要去南山村,最好入乡随俗。如果你们打算自行其是,也用不着我这个向导了。”
谢志坚碰了个软钉子,脸色当时就变了,眼看着要发火,却被东方红按住了。
大娘对着太阳照了照钞票,揣进了棉袄里边,这才回头开了院子大门。
“小杨说的没错,我们是外来者,自然是要入乡随俗的。”
谢志坚咬着腮帮子沉默,半晌才点了点头,却又心有不甘的打量着杨树。
“他是你自行聘用的编外人员,组里不会和他签合同,一旦发生工、伤意外是没有保险的。我可以以私人名义每天赞助你一百元,算是他的劳务费。”
我和杨树对视了一眼,都笑了,没再表示异议。
签完合同从房间里出来,我们被安排进了同层的另一间客房。
谢志坚说明天出发,让我们今晚就住在组里。
进了房间,杨树终于忍不住了,一下把自己摔进了房间的超大软床上:“你到底想干啥,你瞅瞅那谢志坚,算个什么玩意儿,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一天五百工资,给你加一百都好大个显摆,我说师哥,这是真把咱俩当土鳖了啊!”
我也苦笑,直到此刻我才明白,为什么罗开山会说这趟差事可能要委屈我了。
对方并没责难我们,说了一个巴厘岛酒店的房间号,让我们直接过去。
让我伺候这种自恃高人一等的家伙,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也累了,干脆学杨树一样,把自己砸进软床里,枕着双手,盯着粉红色镜面镶嵌的天花板傻笑:“再怎么说,人家给安排的住宿条件还不错,五星商务套间呢。”
杨树突然坐直了身子,难得的正色道:“师哥,我发现你变了!”
我纳闷的歪头看向他。
他一本正经的说:“你说你学谁不好,偏学我!”
“非要学我也行,你倒是捡优点学啊!”
“毕竟我这样一个浑身都是优点的人,做你的榜样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你偏偏放着这么多优点不学,只学会了不正经!”
这种村子在东宁周边很常见,但南山村却是这一类村子中比较另类的存在。
“再加上你已经老了,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老不正经!”
可这南山村,别说结队出迎,一路上连人影也不见半个,彷如死村。
“卧槽……师哥,闹着玩你下死手啊!”
杨树勉强接住我甩过去的剔骨刀,一边继续逃窜,一边不停的喷我。
可他忘了,老子但凡接生意,从来不会只带一把刀在身上。
于是乎,偌大的套间里刀光闪闪,杨树活像被主人追急了的二哈,一会吊在吊灯上,一会窜进浴缸里,速度快得身后竟拖出了长长一串虚影。
我追了一会就不追了,躺回床上琢磨,谢志坚对我们的态度相当不友好,我们与他初次见面,我俩也不算那种一见面就让人反感的人,他这么恶劣的态度是为了什么?
“这大雪泡天的,白让俺在外边冻这么半天啊?”
还有就是,东方红那老头分明就是个普通人,凭什么跟一个真人分庭抗礼?
“废话,这要是我家院子,能一块钱一天租给你们?这是老楚家,他家就一个闺女,已经好些天没回来了,你们呐,要是有点良心,就轻点祸害屋子。”
尽管谢志坚极力在隐匿气息,但又怎能瞒得过我,这家伙是个道门真人。
道门真人的实力相当于玄门真境,而且他已经达到了气满外溢的巅峰层次。
一个名副其实的道门真人,带着一个摄制组来拍纪录片已经很怪异了,而他偏偏又对东方红有很大的顾忌,这里边的玄机,倒也有趣,看来这个摄制组的水也不浅。
或许是我把事情想复杂了,第二天,谢志坚把我们介绍给摄制组其他人的时候,我发现一行十五人里,除了谢志坚之外,其他人身上都没有什么古怪气息。
我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打算,没再多想,而是把这些事对杨树说了,让他注意着点。
我们来得太晚,没见到摄制组的其他人,明天自然就知道,摄制组是不是真的藏龙卧虎。
或许是我把事情想复杂了,第二天,谢志坚把我们介绍给摄制组其他人的时候,我发现一行十五人里,除了谢志坚之外,其他人身上都没有什么古怪气息。
对方并没责难我们,说了一个巴厘岛酒店的房间号,让我们直接过去。
摄制组有三辆车,两辆旅行车,一辆拉器材的皮卡,加上我的五十铃,也算是个小车队。
人多东西多,行动起来自然拖沓,到达三岔口镇的南山村时,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
南山村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
说它大,是因为占据了整个卧虎岭的南坡,说小则是因为全村只有三十几户人家,高低错落的分布在绵延起伏的山坡上,每一户之间的距离,凭两条腿走的话,至少十分钟。
这种村子在东宁周边很常见,但南山村却是这一类村子中比较另类的存在。
它最靠近东宁要塞群遗址博物馆,大小算是个旅游区,以时下大搞旅游开发的势头,村里早就应该开起不少农家乐、家庭旅馆之类的店面了,可南山村就没有,一家都没有。
偶尔有游客进村,想要花钱在这里食宿,都会吃闭门羹,这里的人就像跟钱有仇似的。
此时这个村子已经被积雪覆盖,土道又崎岖,车队晃悠着开进了村,但是,既没有想象中敲锣打鼓的欢迎队伍,也没有任何村干部出迎,坐在我车里的摄像和场务已经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这对他们而言,显然有点不习惯。
“非要学我也行,你倒是捡优点学啊!”
别的村要是知道有中视摄制组前来,那还不张灯结彩,恨不得用八抬大轿把人给抬到村里来供起来。先不说他们摄制组有首都的背景,有可能上达天听,只要拍片的时候给他们村稍稍带那么几个镜头,可就比什么广告都强。
可这南山村,别说结队出迎,一路上连人影也不见半个,彷如死村。
我对南山村的事早有耳闻,心里也大约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我没心情跟他们解释。
自打车队进村,我就没说过话,一直望着窗外的雪岭,每过一户人家我都会多瞧上几眼。
因为我很想知道,哪一户,才是楚雪儿的家。
然并卵,我是会望气,但想要瞒过谢志坚,我也不能胡来。
车队直开到北边的村口,才在一个木板障子围成的大院前停了下来。
这个大院是摄制组事先就联系好的,但此时仍旧大门紧锁。
杨树勉强接住我甩过去的剔骨刀,一边继续逃窜,一边不停的喷我。
杨树按了半天喇叭,才有一个穿红碎花棉袄,包着黄毛线头巾的大娘,从远处扭搭扭搭的走了过来。我下车上前招呼:“大娘,给开一下门呗,我们是拍电视的,之前打过招呼了。”
大娘冷着脸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从抄着的袖子里抽出手来,摊在我面前。
“呃,租金不是给过了吗?”
“这大雪泡天的,白让俺在外边冻这么半天啊?”
我无奈,摸出一张五十的笑着递了过去。
谁知这大娘不但不接,还白了我一眼。
签完合同从房间里出来,我们被安排进了同层的另一间客房。
我只得换了张一百的给她:“得嘞,您辛苦。”
反正这钱,摄制组会给我报销,但由此看来,这村里人,也特么认识钱呐!
大娘对着太阳照了照钞票,揣进了棉袄里边,这才回头开了院子大门。
对方并没责难我们,说了一个巴厘岛酒店的房间号,让我们直接过去。
随后她把钥匙往我手里一扔,转头就往村里走。
我连忙叫住她:“哎,大娘你干啥去?”
“回家,钥匙不给你们了么?”
“这院不是你家?”
我大致翻看了两眼,手续齐全合同完善,正要签字,谢志坚却按住了桌上的签字笔。
“废话,这要是我家院子,能一块钱一天租给你们?这是老楚家,他家就一个闺女,已经好些天没回来了,你们呐,要是有点良心,就轻点祸害屋子。”
她一边嘟囔着一边走远了,我却愣愣的站在门口,连杨树按喇叭催促都没叫醒我。
我大致翻看了两眼,手续齐全合同完善,正要签字,谢志坚却按住了桌上的签字笔。
楚家?闺女没回来?
难道就这么巧,他们租的,是楚雪儿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