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

萧野皱起眉头，担忧不已。

祝九歌脸色涨红，扭开头瓮声瓮气道，“我没事，没事。”

看不见的另一边，祝九歌正在努力扒出鼻孔里的食物，辛辣的味道刺激着鼻腔，实在是难堪至极。

突然，手被覆盖住，他的手变得异常温暖，祝九歌有刹那间的失神，仿佛马车上手指冰凉的萧野，与此时血液温热的萧野不是同一个人。

“松手，我瞧瞧。”他的声音柔柔的好似催眠。

祝九歌自然是不肯松手的，岂料手指被一个个征服，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来来回回。

完了。

祝九歌心里大喊。

她想逃离，太丢人了，可她逃不掉，萧野双腿环绕在她两侧，双臂伸展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谁料萧野居然面无表情，很是认真地为她擦拭喷洒出来的食物，并体贴地喂了一口茶水。

“以后，可不能吃太急了。”

他的动作过于温柔，指腹不时掠过人中，激得祝九歌虎躯一震，眼睛瞪得像铜铃，心跳急剧加快。

祝九歌大气不敢出，自己这副模样被他看在眼里。虽然没有表情，但他心里肯定在嘲笑自己。

羞恼之下，祝九歌掀开他的手，捂面而逃。

“我吃饱了。”

萧野有没有在背后笑话她，祝九歌自然是不知道的，也不敢多想这丢人的一幕。

回到屋中，吃下几颗蜜饯，懊恼的情绪才缓缓平复。

得知萧野在将军府住下的消息，祝九歌心跳如小鹿一般，雀跃，又觉得羞恼。

“九小姐可是想家里人了？”

祝九歌看了眼丫鬟，心里不免失落。不是东院的春眠，所以不会唠叨她，反而无趣了许多。

见她不吭声，丫鬟自然认为她是思念家人，“九小姐若是睡不着，奴婢给小姐房中置些安神香。”

可祝九歌此刻心里想的是，应不应该开口。

应不应该打听莫姓女子。

祝九歌思虑再三，还是将丫鬟赶了出去，及时阻断她这颗好奇的心。如果让别人知道她去茶楼听了镇国将军的艳事，恐又要落人口舌。

到了后半夜，祝九歌才勉勉强强入睡，迷迷糊糊中，听见疾驰而过的马蹄声，祝九歌哼哼唧唧翻了个身，又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

又是一个灰蒙蒙的天色。

丫鬟正准备进门叫醒祝家九小姐起床，却被床边坐着的男子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谁。

“九小姐！怎么起这么早？”

“阿双，你不用忙活了，我已经洗漱好，还有衣物我都整理好了。”

“九小姐，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九小姐不高兴了，奴婢知错。”

“非也，非也。”

祝九歌精神头十足，心里暗下决心，这几日都要在军营里度过，免得在将军府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让她想起昨晚那番丢人的场景。

阿双还在不知所措中，祝九歌心思已经转了好几道，“阿双，萧二公子是否还在房中休息？”

“嗯，二公子昨夜在书房待到二更天，吩咐下人不许打扰。奴婢方才路过时，见二公子的房门紧闭，房中未有烛光。”

那就好。

祝九歌长舒一口气。

“九小姐可是找二公子有要事？”阿双眨巴着眼睛，一脸疑惑。

祝九歌急忙摆手，咬牙嘟囔道：“当然没有，我可不想看见他。”提溜上行李头也不回往军营赶去，留下阿双不明所以然。

……

“陈教头，你确定要我和这小子一起训练？手无缚鸡之力，我一拳就把他打趴下了。”

祝九歌抱着双臂靠在墙边，眼皮子懒懒地掀起，忽尔这家伙居然在背后说她坏话。

又听陈章厉声呵斥：“将军的安排，这是命令！”

“遵命！”

忽尔这会安分下来，祝九歌才悠悠闲闲地踱步进了训练场，偌大的场地，只供他们二人使用，陈章都觉得不可思议。

见她出现，忽尔冷嘲热讽：“哟，小鸡仔来了。”

祝九歌忽地挑眉，继而咧嘴笑开，抬头盯着忽尔，突然朗声大喊，“哟，大猪头，你也来了。”

“你他妈再说一遍。”

忽尔捏着拳头就要揍人，祝九歌眉一挑，一边吐着舌头调皮挑衅。

“忽尔，注意言辞！好了，这几日的训练项目很简单，体格训练。”陈章看着两个不省心的兵，心里很是惆怅。

“陈教头，我看这小子才需要锻炼体格吧。”

“你也需要。”陈章如是说。

祝九歌亦是很疑惑，满场空空如也，拿什么训练。

“说你是大猪头，你就真是大猪头，哼，大猪头。”祝九歌勾唇嗤笑。

“你再说一遍！”

“略略略。”

“绕场跑二十圈，没跑完的不许吃午饭。”见两人水火不相容，陈章很是头疼，只得赶紧说完事，拔腿就撤。

训练场只剩二人时，气氛突然变得异常怪异。没有争辩也没有冲突，两人对视一眼，双方默契地撇开，同时起步奔跑。

忽地，只听忽尔轻飘飘说了一句，“长得跟个娘们似地，倒是挺好看。”

祝九歌一心想着午膳，于是奋力长跑，不过几圈功夫，就听见满场的喘息声，如野兽一般低沉。

她抬头望去，忽尔在她前头大口喘气，满身肥肉晃荡着十分刺眼。

“哎哟，跑不动了，我歇会。”忽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指着祝九歌威胁道，“你，不许告诉陈教头，听见没有。”

祝九歌并未回应，垂眸继续往前跑，蓦地，她抬起头来，目光慌乱，惊慌失措大喊道：“陈教头好！”

闻声，忽尔吓得脸色一变，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因着肥胖动作十分滑稽，语气慌张，“陈教头好……好个屁，你！”

眼前空空如也。

祝九歌勾唇一笑，在他扑上来之前快速跑开，忽尔疾言厉色，追在后面骂骂咧咧。

“你敢耍我，别让老子逮到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略略略，大猪头，你跑快点啊。”

“可恶，小鸡仔，站住。”

不论他怎么追，祝九歌都刻意与他保持一半距离，这样一来，无论前还是后，她都是安全的。

以至于两人很快跑完二十圈还“意犹未尽”，祝九歌扭头看向还在半道上的忽尔，吹着口哨欢欢喜喜出了训练场。

午饭时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