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祝枝枝话落之后,草丛中还传过来什么东西擦着地过的声音,本来周围就黑乎乎的,远处的灯火晃悠的跟鬼火一样,祝枝枝吓得小脸发青,立刻跑快几步,拽着谢棠。
“你,你走慢点好不好。”
“祝枝枝,你怎么这么胆小。”
谢棠的眸子瞥过来,语气虽不怎么好,但到底没有扯开她。
又走了一刻钟,谢棠才终于停下,祝枝枝往前看,只见那里是一个修整过的池子,周围奇花异草,异常的好看。
“好看吗?”谢棠没头没尾的问。
祝枝枝飞快的点点头,“好看。”
好看到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甚至瑰丽的过份,祝枝枝直觉这些花不是简单之物,果然,谢棠的下一句话就说,“都是毒花,上一代武林盟主就是死于此种毒花。”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谢棠的那双眼睛就算被黑夜掩埋也透露着锋利,像是潜伏在夜色里的一匹狠厉的头狼那般冰冷,他似乎极少有感情显现。
“他来到此处就是为了得到这池子里的水,可惜,花费了无数时日寻找,却在临门一脚赔上了自己的姓名。”
祝枝枝说,“那是挺不值的,可是殿下,你不会就只是带我来看看这地方的吧。”
“当然不是。”谢棠如下命令,“脱了鞋子,跳进去。”
“!!”祝枝枝果断拒绝,“不要。”
谢棠眯起眼睛,威严气势顷刻出现,“你跳不跳?”
祝枝枝害怕的看着他,一步步后退。“我才不跳,要跳你自己跳,反正我要走了。”
她转身就跑。
“你确定敢自己一个人回去?”
祝枝枝闷头扎进夜色里,心说她有什么不敢的,就算不敢也得跑啊,那池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果然跟着谢棠没好事,她下次再也不要相信他了。
但是没跑几步,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拦腰抱起来,祝枝枝的脚乱蹬,吓得声音都是抖的,“你放开我,谢棠,你敢把我扔进去,我会恨死你的!”
谢棠脚步不停。
祝枝枝真的吓到了,哭声都出来了,“你快放开我!呜呜呜……我害怕……快点放开我……”
悬空感依然存在,祝枝枝看到她脚底下就是那浑清的池子的时候怕的眼泪汪汪,低头照着谢棠的胳膊就是一口。
她下了狠劲的,隔着衣服料子都尝出来血腥味了,咬完她就安静了,可还是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谢棠低下头,“孤的血好不好喝?”
祝枝枝愤怒的盯着他,泪眼朦胧,“你变态!”
谢棠不置可否,到池子边了,身体微微前倾,祝枝枝这下就完全悬在池子上面了,她甚至感觉到底下的水面有什么东西在水里翻动。
祝枝枝威胁道,“你要是敢把我丢下去……”
“你就怎么样?”不等她说完,谢棠就接她的话,“祝枝枝,你胆子够肥啊,敢咬孤?”
“你先把我放下。”
“就这么说,你今日要是不说出来个所以然来,底下就是你的归宿。”
祝枝枝一边盯着下边一边抱怨,“我跟着你就没有过过好日子,我要是承受能力低一点,估计早就被你吓死了,也是,人命在你心里本来就不算什么,我算什么呢,估计连根草都不算。”
“装可怜?”
“不,我是真实情感,而且我现在感觉肚子疼,肚子疼代表什么你知道吗?”祝枝枝一脸超级不爽的嚷嚷。
谢棠觉得她前言不搭后语,但瞥到小女孩不太舒服的神色,谢棠还是把她平安的放在了地上,一着地,就见她蹲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
祝枝枝低着头,能清楚的看到谢棠脚上的花纹,无意识的盯着那里,其实现在她满脑子都在尖叫,怎么办,怎么办,她肚子好疼啊。
谢棠站着想了一会,眼底飞快的闪过了什么,他的手已经摸上了祝枝枝的手腕,随后打横将祝枝枝抱了起来,往回走。
祝枝枝知道谢棠已经知道了,“你要是不吓我,估计它就不会来了。”
谢棠绷紧下颌角,面色冷硬,“你就算在床上好好坐着它今天也会来。”
“……好像说的你多懂似的。”祝枝枝嘀咕。
谢棠垂下眼帘。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这下我不用下水了吧。”
谢棠终于忍着极大的吐槽欲似的发泄,“孤就没有见过你这么不上进的。”
“我怎么了?”
祝枝枝也很不服的,她怎么不上进了。
“你想学武功,你以为想学就学了?经脉打不通,后边有你吃苦的时候,你以为上一任武林盟主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找到这里?他是脑子被狗吃了还是进水了,什么也不干,跑到这送死?”
祝枝枝也明白了。
“既然这样,你好好和我说不会啊,长着一张嘴是只管吃饭不管说话吗?”祝枝枝胡乱摸了摸脸,“为什么非得吓我。”
“孤高兴。”
“……”
祝枝枝觉得以后这样的事情再来几遍,她绝对比上一世还要早点去地府报道,所以她决定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和声和气的说。
“可高兴的法子多了去了,又不只是只有吓我,这次也是我没明白你的好意,我向你道歉,但是你也得跟我道歉。”
谢棠嗤笑了一声,道歉的影子都没有。
祝枝枝委屈说,“你还当面答应我外公了来着,说不会让我受委屈,可是别人没有给我委屈受,你却天天训我,旁人嫁人都是欢天喜地的,我为什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唔!”
祝枝枝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眼睛。
谢棠退开,舔了舔唇,眼睛落在她的唇瓣上,“继续说。”
祝枝枝双手立刻捂着嘴巴,动作有点憨憨的,“你怎么能亲我?”
“为什么不能,赐婚一下,你就是孤的人,当然,反过来也一样,孤也是你的人,你也可以亲过来。”
谢棠抱着人进了院子,把祝枝枝放进了内室的床上,俯下身来,撑着手臂低头睨着脊背紧贴床面恨不得与他拉开距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