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珂被噎住说不出话来反驳,她刚刚倒是忘了这么一回事,的确是她找人松动的栏杆,想寻个机将钱氏推下去让她失仪,没想到最后害了自己的儿子。
陈太师与夫人好一顿训斥了女儿,又带着宾客一起游园,继续诗会,然而这一个小插曲很快就传出芙园,全府皆知。
环月带领着钱夫人一行来到客苑,准备了一套陈珂以前在陈府未穿过的衣衫长裙,娇艳的绯红衬托的钱夫人五官更加明媚,元宝在一旁拿着干毛巾细细的擦着如墨染的长发。
热水香汤沐浴完,整个人暖和不少,陈大夫人也差人送来了驱寒的汤药,余尧多了一个心眼,并没有喝,就怕自己再遇上什么下药的狗血情节。
“帮我谢谢陈大夫人,宴会开始前,我想借用客房休憩一会。”
“无事,钱夫人尽管休息,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可要叫大夫过来看看?”
“没什么不舒服,就是有些乏了,那就麻烦你宴会开始前再来接引我们。”
环月点了点头:“夫人的衣物可要拿下去浆洗,日后再送去府上。”
想起自己换下了衣裳还有贴身内衣,想了想还是算了。
“不用麻烦了,我们直接带回去再洗,倒是这套衣衫,我改日派人给陈府送回来。”
环月笑了笑:“钱夫人不必客气,您救了小少爷哪里是一套衣衫能比的,这套衣衫是以前二小姐没穿过的,您穿着正合适,便穿回去吧,不用再送回来,这也是大夫人的意思。”
余尧道了谢,环月便回去复命。
院子里,傅琛坐在石桌前,脑子里都是余尧跳水救人的情景,还有在众人都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他时,他看到的是一双信任的眼睛。
“琛儿,在想什么?”
余尧将头发轻绾了一个发髻,原本头上的那些珠钗环翠在水中掉了一半,索性也不加装饰,去繁化简,却更加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傅琛移开视线,继而看向石桌上棋盘的刻痕:“娘亲为何会凫水?”
哈?
余尧吞了吞口水,翻了翻脑子中的记忆,原身会凫水吗?不会吗?
还好元宝让她打发去送湿衣服了,趁着现在有空,将衣服送上马车,一会宴会散席就直接回去了,不用再跑一趟客苑来取。元宝不在,她完全可以胡乱编纂又不怕塌人设。
“我小时候落过水,当时十分情急,就无师自通的学会凫水了,才没被淹死。”
“娘亲为何会落水?”
“呃...顽皮,就跟安安一样,翻栏杆掉下去的。”
“......”
“那娘亲为何懂救人之法,以口渡气,还十分熟练?”
这都是一些什么送命题,不过既然傅琛能想到,日后别人可能也产生怀疑,不如事先想好圆过去的说辞。
“这...就要从很久之前说起,当时我出门踏青,便在郊外见到有人施以此法救了一名溺水之人。后来遇上你的父亲,他喝醉了酒掉入河里,便是我将他救上来,还渡气救活了他,男女授受不亲啊,你父亲也是个正人君子,既然这事已经发生了,便以身相许,把我娶回了国公府。”
一边说着余尧双颊微微泛红,倒不是因为提起她与傅国公之间的秘密往事,而是脸红自己编瞎话编的有些离谱,话说以身相许这个词是不是用的有些不恰当。
不止是一旁听的目瞪口呆的亦青,傅琛双眸里也盛满震惊,记忆中的父亲会是个喝醉酒还掉河里的醉汉?还...以身相许?虽然傅国公娶钱氏一直是个未解之谜,没有人知道傅云逸到底看上钱氏什么地方。
要说美貌,钱氏也没有那种倾国倾城之姿,相比较先夫人沉鱼落雁静水照花之秀丽,完全是两种气质,也找不出先夫人的影子。如果二人之间没有发生点什么,怎么也想不出来傅国公会娶钱金莲,这也给了余尧发挥的空间。
若是要问这是不是真的,傅国公都死了,有本事到地下去问他。有关他们国公夫妇二人之间的秘密,还不是她想怎么编怎么编。
“咳咳...总之,事情就是这样。”
余尧朝着亦青使了一个眼色:“我刚刚看到屋内有棋盒,亦青你去拿过来吧。”
傅琛轻抿着薄唇,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的说辞。
“娘亲要玩五子棋么?”
少年眼中的惊色逐渐平淡,算是接受了余尧的编得胡话,好在她的说辞中那个人是傅国公。
“嗯,玩一会吧,好久没玩了,现在距宴会开席还有挺长时间。”
于是二人便在客苑的院子里玩了好一会五子棋,直到过了末时,诗会的前两项目已经结束,分出了四组晋升的队伍,共计二十一人,而陈棐退出最终一轮的作诗评比,所以最后决赛的是二十人。
芙园之中热闹的紧,翘首观望人群当中挥毫泼墨的青年才俊,当真是挥笔方遒意气风发。
由于陈太师和一众官老爷加入到评委的队伍,将诗会的热烈的氛围推至高潮,特别在当众诵读前三甲的诗篇时,博得头彩的李家小姐,得到当朝太师的夸赞,赢得众多钦慕的视线。
诗会结束以后,众宾客陆续前往松华园入席等待开宴,此时环月也过来客苑通知钱夫人和傅琛。
于是一行人来到松华园,整个园子呈‘回’字形亭廊,正对着门口的是主台阁,有几百平米宽敞,实木敲的地板,上面摆了几十张矮几,为双人座,是主宾客入座的地方。
四周的回廊有设有上百张矮桌,摆设的蒲团有双人座和四人座,整个园子若是摆的满满当当,容下七八百人不成问题。
在回廊的中央是白沙石环绕的木台,用来歌舞表演,奏乐献艺。而与园子想通的隔壁就是陈府的大厨房,也方便了传膳。
此时园子当中大部分宾客已经落座,环月将余尧和傅琛领到主台阁的主座,就在陈珂的旁边,余尧的秀眉挑了挑,心里腹诽到这又是谁安排的?
司马烨被摁在房中休息了一个时辰,又喝了汤药,此时精神已经恢复不少,正乖巧的坐在陈珂身边吃着糕点。
见到傅琛过来,还抬起手打招呼。“傅哥哥!”
当目光看到一旁的余尧,一袭红衣甚是明媚,不禁眼前一亮,覆到娘亲的耳边低声到:“娘,就是她救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