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身攻击抵消了对禁言的害怕,床榻上的妙人儿,猛得睁开双眼,起身半坐,扭头幽怨的盯着某变态阁主。
“星儿还是个孩子,阁主大人,你老是人身攻击别人,会带坏星儿的!”
男子一边卸下外衣与帷帽,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哦,星儿聪慧,不会受此影响,再者本尊有说错吗?”
“错,大错特错,俏夫子常夸本姑娘,机灵聪明、心思敏捷、心灵手巧……人比花娇,哪里蠢?哪里笨?哪里像猪了?”
女子气呼呼的模样,令男子想起一只痴傻的小奶狐,许久未见,不知它的痴呆之症,治好了没有,走到书桌旁,平放纸张,冷冰冰的道:
“那是容瑾言在骗你,身为婢女,主人想要练字,你竟然还在卧榻上,还不快下来,是想再尝一尝禁言的滋味吗?”
明明是清贵高冷型气质,私下里,怼起人来,不留后手,向来打嘴炮没输过的小狐狸,遇到他只有生气的份,谁让她就算使用术法,也打不过某变态阁主呢!
气呼呼的穿好鞋子,洗漱一番后,边打哈欠,边为其研墨,一个时辰后,趁其孤芳自赏书法的功夫,悄摸摸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内心再次疯狂想念俏夫子。
曾经还觉得他酷爱读书,比较乏闷,如今看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若俏夫子和某变态阁主一样,酷爱练习书法,本狐的手腕特定要报废喽!
慢条斯理的整理完今日作品,余光瞥见白衣女子在揉手腕,愣了一下后,施法幻出一个药瓶,道:
“擦一擦,别到时候往外瞎传,称本尊苛待下属!”
好狐不吃眼前亏,接过药瓶,拔掉塞子,浓郁的清香扑鼻而来,云汐月秀眉微蹙,微微低头。
炯炯有神的杏仁眼,对准瓶口,手指微晃,乳白色的药液,表面萦绕着彩虹色的光晕,甚是好看,可前提要忽略此药乃黑狐独有。
犹记得在梨山时,未遇见俏夫子前,缠着黑狐哥哥问东问西,势必要问出变身的诀窍,哪料一不小心,被锋利的荆棘,划破了肚皮,哥哥便幻出此等药液,一边涂抹,一边自称乃其秘方。
现如今,变态阁主竟也有此药液,要么黑狐哥哥在撒谎,要么他二人存在某种联系,想到此处,不自觉攥紧药瓶,察觉某人眼神疑惑,讪讪的笑了笑。
“男女有别,女孩子家上药,阁主切莫偷看!”
闻言,男子顿时满头黑线,施法收起桌上纸张,挥一挥衣袖,冷哼一声,径直离开,走向卧室!
见效果达到预期,云汐月转身,握紧药瓶,缓缓走向卧榻,指腹轻沾药液,涂抹酸痛之处,刹那的功夫,酸痛感消失不见,一如当初,鲜红色的划痕,顷刻间化为乌有!
事到如今,没了一丝侥幸,蔫蔫的小狐狸,将药瓶放入挎包,脱掉外衣和鞋子,躺到卧榻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决定用睡眠,麻痹受伤的小心灵。
……
许是蠢笨如猪四字,太有魔力,熟睡的云汐月,做了个意境朦胧的梦!
梦中,绿茵场,一只脏兮兮巴掌大的小奶狐,四爪并用,疯狂奔跑着,嘴里不停地念叨道:
“哥哥说了,打不过就跑,受欺负就跑,遇危险就跑,阿月最听话了,嘤嘤”
顺着其跑来的方向望去,可看见四五个狐影,身躯略比它大一些,一眼就能分辨出,是它们欺负可怜的小奶狐。
良久之后,爪子满是泥的小奶狐,来到一处平坦之地,宾客满席,似在举行宴会,脑子不大灵光的狐狸崽,不懂得求救,只一味寻找避身之所。
压低狐身,肚子紧贴地面,前爪伸直,后腿半屈,一点一点往前挪,见到此情此景,云汐月扶额叹息,这……这不绝对不是本狐,嗯,绝对不是!
别看小奶狐动作不雅观,行动速度倒是很快,爬到一玄衣宾客裙摆边,耳尖微动,听到不远处狐狸群的奔跑声,立刻用粉嫩的鼻尖,拱起裙摆一角,四爪并用,钻了进去,徒留一白里透灰的尾巴尖。
弯腰蹲下的云汐月,伸出手指,欲戳了戳它的尾巴尖,给其提个醒,奈何虚幻之物,无法触碰,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席上响起一片喧闹声,抬头望去,原来是那帮坏坏的狐狸崽追来了。
“白兄,幼崽体格健硕,眼睛炯炯有神,聪慧过人,属实令在下嫉妒呀!”
“哪里哪里,红儿,过来拜见一下叔叔!”
闻言,狐狸幼崽群,走出一位身躯略大,绒毛锃亮的红狐狸,迈着拽里拽气的步子,走到主座前,抬起圆润的狐狸脑袋,挨个问候族亲,末了提起一只走丢的小白狐,央求长辈帮忙找一找。
躲在某人裙摆下的小奶狐,听到红狐的发言,忍不住抖了一下狐身,吸引了裙摆主人的注意力,男子放下茶盏,微微低头,看见脏兮兮的尾巴尖,眉头微蹙。
蹲着的云汐月,察觉男子微动,扭头看去,待看清他的穿着打扮,顿时惊得杏仁眼瞪得溜圆。
“天啦噜,变态阁主咋也在这呢?小奶狐快离开,此人脑子有大病,专欺狐以为乐!”
她的话,在场的任何人狐都听不见,得到另类搜查令的狐狸幼崽群,目露坏笑,似鸭子般的乱窜,势必要找出某只脏兮兮的小奶狐。
细微的哀鸣声,自裙摆内传出,变态阁主余光瞥见红狐即将搜到这里,微微挪动左脚,使得裙摆完全盖住某狐身躯,同时指间微动,暗施法术,屏蔽裙摆内的啜泣声。
小红狐鼻尖贴地,似狗子般,一边轻嗅,一边挪动狐身,来到头戴月影黑纱帷帽男子身旁,抬起脑袋,瞪着炯炯有神的狐狸眼,道:
“夜叔叔,你有见到一只脏兮兮的小白狐吗?”
优雅的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冷冰冰的道:
“不曾!”
虽然嗅到此处有奶狐的气息,可父王曾告诫过,不要招惹夜叔叔,红狐遂恋恋不舍的离开。
待宴席结束,宾客散得差不多,变态阁主起身,向侧方挪了一步,微微低头,眼神幽幽地盯着,团成一团,冒着鼻涕泡,呼呼大睡的小奶狐。
眉头微蹙,目露嫌弃,薄唇微张,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自月影黑纱内传出。
“蠢笨如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