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晓晚这个小翻译帮了云绣几人大忙，她不仅能在云绣几人与村里的老人之间传话，还因为她是村里长大的小孩，能得到老人们的信任，老人们便愿意多说一些。

虽说和晓晚年纪小，转达的意思不一定准确，但她就像是云绣几人的助听器，没有她，他们便什么都听不懂了。

可惜的是，他们只有和晓晚这个小翻译，三人只能一起做田野访谈，不能分开。可三人的关注重点不同，自然是要浪费掉一些时间的。

越言辛并未一路缠着他们，先一步走了，说是要继续去考察合水村的经济资源。

他一走，云绣松了口气。

舒隐月推推云绣的肩膀，贼兮兮地笑：“师姐，你跟越老板怎么回事啊？”

云绣额头轻疼，道：“在做访谈，别开小差。”

舒隐月不服气：“现在是江申在问，跟我们没关系的。”此时江申正在问红豆杉的事情。

云绣又说：“他问的是从前伐木赚钱的事，不是也和你关注的生计问题有关？”

舒隐月不敢再贫嘴，安静下来仔细去听。

一个上午下来，几人虽只完成了一次访谈，却各自获得不少信息，这要多亏了和晓晚的帮忙。

云绣从背包里掏了一大把糖出来，混杂着奶糖与水果糖，都给了和晓晚。这既是表达感谢，亦是一种田野策略，毕竟能用糖果讨小孩的欢心，便能获得这家大人的好感，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和晓晚却没有伸手接，摇头：“我不想要糖，姐姐你帮我讲语文题好不好？我暑假作业都不会做的。”

云绣稍微犹豫片刻后，点头同意。舒隐月将云绣拉到一边，低声问：“你不去其他地方做访谈了？”

云绣道：“我先教她做语文题，之后再看吧。”

“小孩子很难辅导的。”舒隐月显然不同意云绣的做法，“你还有田野任务的，要是整天再这里辅导小孩子，冯老师那边你怎么交代啊？”

云绣知道舒隐月的担忧，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劝了舒隐月几句，让她和江申先去别处继续做访谈。

和晓晚的暑假作业不少，语文习题愣是一题未做，她看了和晓晚的课堂笔记和课后作业，大概能确定这孩子偏科偏得相当严重，此此考试，数学能考满分，语文却只能考三四十分。

辅导小学语文并没有什么技巧可循，既无既定公式，也无解题思路，最好的办法就是背诵。和晓晚不喜欢背诵，她觉得背书很没意思，背来背去的，好像也没有什么用。

云绣耐心地与她讲了一些道理，她总算肯静下心来，去背熟多音字。还未背完一行，又开始躁动起来了。

云绣想，这孩子真是比她小学班上最调皮的学生还好动。反复几次，和晓晚总算是记住了几个字和词。云绣看着她，心底一直潜藏的迷茫又浮上面来。

云绣不知道，她愿意帮助和晓晚，究竟是为了让和晓晚给她当翻译，还是真的想帮助和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