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绣又挨了冯华通一顿批评。
冯华通指出云绣将太多时间耗在为和晓晚补习的事情上,她理解云绣的为难,但仍旧批评她主次不分的做法,认为云绣应该想出更合适的处理办法。
云绣默默承了批评,没说什么,熬着夜将田野笔记做好,有些困意,却还是不想睡,披了件外套,轻手轻脚出门散散步。
不知怎的,她脑海里竟浮现出昨夜越言辛说的话。
他说,睡不着,出来散散步。
云绣自嘲,她大概是魔怔了。
可她竟在院子里又碰见了越言辛。
越言辛朝他走过来,低声问:“你也睡不着,来散步?”
云绣:“……”
散步的地点从院子延伸到了外面的山野小径。越言辛手里的手电照出前方一片光明来,但山间道路崎岖,夜色掩藏危险,两人也不敢走远,走到了一片草地停了脚步,抬头看天上的星空。
今夜的星空与昨夜的星空一般明亮,一般璀璨与迷人,天蝎座垂于南方天空,那是北半球夏季天空中最明亮的星座,形似蝎子,星座中最亮的一颗星,中国古代称它为“大火”。
“绣绣,你现在好像没有那么排斥我了。”越言辛说。
云绣微微低头,承认这一点:“也许是。”
越言辛嘴角露浅笑:“那很好。”
“其实我没想过会再遇见你。”云绣很坦诚,“再遇见你之后,我真想装作不认识你。我不太想再和你有什么交集。”
越言辛语气沮丧:“为什么?我是洪水猛兽,让你避之不及?”
云绣道:“你不是洪水猛兽,只是我不太想再跟你接触而已。越言辛,我们当年分手的情形不是很好看,那件事……”云绣顿了顿,“我当时还是挺难过的。人都有保护自我的心理机制,自然不想再接触让自己难过的人和事。”
云绣说得很坦白,越言辛深知这些话不是敷衍,更知道云绣与他说这些是何意。
她是想让他适可而止
越言辛问:“我的出现让你很难受,所以你不想让我再来打扰你,对吗?”
云绣“嗯”了一声。
越言辛许多话都哽在了胸口。谁也不知道,他在院子里见到云绣的那一刻,心情有多雀跃,仿佛所有的期待都已经溢满而出。云绣同意与他走一走聊一聊的时候,那些期待都能淹没他整个人了。
那时他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以为今夜便是转机。
原来从最高峰坠入悬崖底部的感觉,是这样的。
越言辛无法责怪云绣太过无情。
他仍能记得分手那天,他对她说的那些混账话。
“云绣,你心里有过我吗?还是只是当我是一个玩具,一个逗你开心,陪你玩耍的小狗?现在你觉得我不能陪你了,所以嫌弃我,想一脚踹开我了,是吧?我告诉你,不用你踹,我自己走!”
这些年来,他每每想起那些话,便恨不得将自己重新千刀万剐一次。
他怎么能说那样的话。
云绣待他怎样,又为他付出过什么,他都忘了吗?
他怎能否认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