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晓晚说的树长在两溪汇合前的溪流上游,仍属合水村的范围。越过一道溪,和晓晚指向葱郁林子里一株云衫说:“那就是我说的树。”
那株云杉并不算高大,在树木林立的森林里也不起眼,可它却因和晓晚的重视而成为独一无二的那棵树。是和晓晚赋予了它与众不同的意义。
云绣的目光落于其上,不知为何,自心底生出一些渴望与年想来。
倘若这世间真有能遂人愿的神灵……
“你信这个?”越言辛轻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云绣,“可我记得,你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云绣心头一颤,转过身去看越言辛:“不信的。”可我希望有。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越言辛绕着云杉走了一圈,点点头:“嗯,是棵好树。红豆杉不能砍,这种云杉总能砍吧?砍了也能卖不少钱,还能利用空地种植作物,或者建点什么挣钱的项目。”
云绣皱眉:“你怎么又想着砍树赚钱?你是不是看到什么都想铲平了种东西盖房子挣钱?”
越言辛理所当然:“嗯,对。绣绣,我是个生意人。”
云绣沉下心来。其实重逢这几天以来,她不是没有察觉越言辛的变化,即便他仍如过去一样,又皮又口无遮拦又不要脸,但他却似乎走入了某种极端,权衡利弊之中,金钱与利益被他奉为优先。
可他如今不顾身体状况,固执地留在这里,也权衡利弊过吗?
“绣绣,”越言辛的声音传过来,打断云绣的思路,“你有什么愿望要和这棵树许吗?”
他的声音就如这株云杉一般,本是坚毅,却也会因风缓缓而动。
云绣眼睑微垂,她能有什么愿望呢?
云绣闭上眼睛,心中默念。
希望越言辛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风缓缓吹过森林,叶与枝相互敲打,声响轻盈清脆。
和晓晚拉着云绣的手走到云杉下,指着上面的树枝说道:“姐姐,你要摘一根回去才灵哦。我刚才看到你许愿望了,要拿走树枝才灵的。”
真是人小鬼大。
云绣心想,和晓晚大概是学着大人们过年从龙潭边的红豆杉摘取枝叶回家求庇佑的做法,有样学样,也就“发明”了从她自己的许愿树摘取树枝的方法。
云绣不该相信这些的。可她还是抬起手去摘下了一小枝云杉枝叶来,小心翼翼握在手心里。
“云绣。”越言辛盯着她看,“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有什么心愿,让你居然信这个。”
云绣笑声嘀咕,说她也不是相信,或许只是求个心理安慰。越言辛又笑了:“不如你悄悄告诉我,你到底是有什么难成的心愿?”
云绣摇头:“说出来就不灵了。”
“???”越言辛总觉得今日的云绣过于古怪了,“说不定告诉我,我能帮你实现。”
云绣抬眸看他,心想,要是你真的能帮我实现,那该多好。
她将手里的云杉枝递到他手里:“要不要?”
越言辛猝不及防地一怔,而后眉开眼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