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华通一行人离开的前一晚,杨明州又摆了几桌饭席,与村里人一道送别冯老师几人。
经过这十来天的相处,合水村村民与冯华通几人已经熟络,吃饭喝酒热闹得很,比起洗尘宴上的生疏与客套,今日才真的算得上是朋友之间的饭席。
冯华通小喝一口,便与村民聊起来,由着几个学生自个儿吃吃喝喝的。舒隐月与江申本就喜欢热闹,凑到一桌去,听村民们讲起什么“乡间秘事”,也不知是真是假。
云绣却是吃饭都无法安心,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与她坐同一桌的越言辛,就怕有人来敬他的酒。
正想着这事,便看见杨明州端着酒走过来找越言辛:“越老板,越老板,我来敬你一杯。哎,我们这里条件不好委屈你住了这么多天。你也不肯住到我家那边去,真的是……”
越言辛起身,笑笑:“杨村长言重了,是我打扰了,留了这么多天。”
“哪里的话。”杨明州举起酒杯,“你这还不是为了帮我们做考察嘛。”
事实上,杨明州也不清楚越言辛有没有“考察”到有用的东西。
越言辛轻轻一笑,抬起酒杯想喝,哪知道云绣突然从一旁冒出头来,拦了他,朝杨明州说道:“杨村长,越老板这杯我替他喝。”
杨明州略有疑惑,又听见云绣说:“我们在村里做调研,越老板帮我们良多,我替他喝一杯不为过吧?”
杨明州连道“不为过不为过”,仰起头来将酒喝了,又去另一桌找人喝酒。
越言辛的脸色微沉,将云绣叫到一旁,躲开人群。
“云绣,你替我挡酒做什么?”越言辛声音沉如河底的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云绣突然不知该怎么开口了,可越言辛迫着她,她总要说点什么:“我、我是、是觉得你、你不应该、不应该喝酒……”
这下好了,又结巴了。
越言辛笑起来,双臂交叠抱在胸前,好笑地看她:“你说说,我为什么不应该喝酒?”
云绣抬眸看他,心里有些急又有些气:“你、你都、都这样了,为什么不……”云绣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喝酒会影响病情的,你不会不知道的。”
越言辛直觉云绣一定是误会什么了,且这个误会一定是个挺好笑的故事。
他挑眉:“绣绣,你这几天对我的态度这么软,不会是因为,你以为我生病了吧?”
云绣:“……”
“你觉得我生了多大的病?”越言辛忍着笑,又问,“鉴于你这几天对我这么让好,难不成你以为我生了快死的病?癌症?”
一语中的。
云绣听到那两个字从越言辛嘴里说出来,只觉得心底的难受又重了一层。
越言辛原本只是揣着戏谑的心情逗云绣,可见她这般沉默,便知道她当真了。
越言辛惊讶无比:“云绣,你……”他缓了一口气,“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患了癌症命不久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