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间一过,文津楼人去楼空。云绣站在门口等张南,百无聊赖地扯一旁树上的叶子。
方才吃完米线,张南想起有东西忘在了办公室,便回来取。云绣想着也没什么急事,便陪她回来了。
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张南出来。云绣想了想,决定进去找张南。
文津楼是民研院的办公楼,整体布局较云绣当年读书之时已有了不小的改变。她循着房间上的标牌找过去,在一间贴了“辅导员”牌子的房间门口停下。
云绣抬手敲门,不想那门是虚掩的,一用力便被推开来,一声清脆的声音随之响起,在寂静的楼里回响更甚。
云绣惊了一下,闻声低头,便看见一个圆滚滚的玻璃瓶滚到她脚下,她以为是她方才推门不小心弄倒了瓶子,低头去捡时,一阵酒香扑鼻而来。
这是个酒瓶子啊。
云绣有些好奇地瞧这个古怪的酒瓶子,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你,谁?”
云绣未料有人,惊得抬起头来,看见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了个男人,头发有些乱,酒气不浅,这酒瓶子应该是他的东西。
云绣站起身,将酒瓶小心翼翼放在案上,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来找人,可能是走错地方了。”
男人抬起手,五指梳进发间扒拉几下,浑浊地舒了口气,身子一倒,似乎又要躺下去睡觉了。
“夏骥!”张南适时出现,窜入门来将男人一把抓起,“你怎么又在办公室喝酒?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这位名为夏骥的男人笑出声来:“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喝酒,一没影响上班,二没闹事,合情合理。”
张南回过头来,略显尴尬地朝云绣笑了一下,又去拉夏骥:“别在这里睡了,回家去,真的影响不好,要是让学生看到了,你怎么为人师表?”
夏骥不理睬张南,翻了个身,睡了。
张南:“……”
最终张南放弃了劝说,临走前从办公室角落的杂物堆里摸出一条毯子扔在夏骥身上,将门关了。
“那是我们院前两年招进来的老师,科研能力很强,他刚进来的第一年,就发了两篇C。”张南一路往外走,与云绣解释,“但他有个毛病,就是爱喝酒。而且必须喝酒才能写文章,他说他不喝酒写不出文章来。这几天他在改文章,所以又开始喝了。”
云绣了然,见怪不怪。有的老师确实有鲜为人知的爱好,云绣知道的就有不少,冯老师必须晨练,廖院长爱抽烟,舅舅写作时必须用尺子规正行距……
张南送云绣到校门口,问她几时离开昆明。云绣道:“后天下午的火车,我明天在家陪我舅妈。”
张南想了想,说:“等你五月答辩,毕业了回昆明,我们再约。哎,我要回家去监督儿子做作业了,今天他爸给他做饭,也不知道做的什么猪食。”
张南说完,与云绣道了别,便往公交站台的方向走去。
云绣笑笑,转身往另一个公交站台走去。
两个大爷提着收音机迎面走来,边走边聊时事,收音机里的声音穿透云绣的肺腑。
“……这是卓越集团启动文化产业项目后开展的第一个合作项目,集团负责人越言辛表示,这个项目将在……”
后面的话,云绣再也听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