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这,不太行吧?
他是喜欢作死,但不是喜欢真死。
贺寅惜命地摇了摇头:“那还是你来吧,我不敢。”
贺寅非常能把握住这个作死的度,把这个‘度’正好地控制在又能作又不会死的一个范围之内,他说:“我感觉沈老板有起床气,每次他刚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上气压低得我都不敢说话。”
说着,贺寅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道:“我要是强行把他叫醒,他还不得捶飞我?”
“那必须我来,你让来。”温淼瞬间来了精神,非常开心地说,“我最喜欢干这种招人打的事儿了。”
贺寅:“……”
看吧,有人比他还喜欢作死。
温淼落下话音,把手里的黑色水笔连同新报名表一撂,立刻拖着椅子转过身去。
正是大班空的时间,现在天儿还太冷,还不能出去跑操,不少学生都在班里补觉,教室里要比平时安静许多。
沈嘉喻的桌子上立着一排课本,课本上面还压着几张写得七七八八的试卷,嫌那些东西有些碍事,温淼伸手把它们往旁边推了推,清了个放胳膊的空儿来。
书立架被挪开,沈嘉喻的身形露了出来。
教室里开着空调,温度一直维持在二十度左右,不冷不热的,他里面就穿了件圆领卫衣,校服外套松松搭在身上。
因为是侧趴的姿势,他的胳膊往前伸了伸,卫衣袖口一落,露出了一截清瘦的手腕,腕骨分明。
大概是嫌吵,他的耳朵里塞着耳机,眼睛闭着,像是睡得很沉的模样,浓而密的长睫低低垂着,眼底下拉扯出的那两道狭长阴影便映得格外清晰
仗着沈嘉喻睡着了不知道,温淼抱着种“遇见帅哥不要怕,大胆的看,使劲的看,反正帅哥又不是你的,你看到的每一眼都是最后一眼”的心态盯着他瞧了又瞧。
不得不说,造物主有时候确实很偏心,给你开了一扇门的同时,也帮你开了窗。
甚至开的这扇窗还他妈是个亮亮堂堂的落地窗。
这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生了这样一张八方来财的脸啊?
温淼一边在心里感叹着,一边在贺寅的笔筒里挑挑挑拣拣着,抽了支还算是顺眼的荧光笔出来,然后旋转了下笔尖,用另一头的笔帽轻轻戳了戳沈嘉喻露在外面的腕骨。
沈嘉喻没有太多反应,只微微动了动指尖,明显是不想理会的模样。
温淼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睁眼的意思,不怕死地又拿笔帽戳了两下。
沈嘉喻这次给的反应总算是大了点。
他没理她,直接将手收了回去。
见状,温淼侧头思考了半秒钟,而后一鼓作气地将作死值拉到了巅峰,直接把荧光笔一丢,改成了上手摘掉他的耳机。
接二连三的折腾之下,沈嘉喻终于被闹醒了。
他搭在桌沿边儿上的指尖一动,稳而精准地抓住了那只作乱的、不安分的小手,旋即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抬起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