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韩边境,武遂军营。
营帐之内,夕阳斜照进入地面,嬴政一袭白衣,负手而行,双眸从窗户打量外边军营。
盖聂腰间悬剑,屹立窗边。
白苏则是坐在桌案边品着王齮差人送来的美酒。
沉思良久,嬴政缓缓开口说道:“如此时刻,却独邀你一人前往,王齮恐有异心。”
盖聂左手持剑,右手一条白娟悉心擦拭剑柄与剑鞘,淡淡道:“用兵之法,倍则分之。王齮是想分开我们,各个击破。”
嬴政问道:“当如何应对?”
白苏道:“以我对李斯的了解,他定不会将我、惊鲵等人的实力说出去,而且,还有一个玄翦隐藏在暗中,不过,为了降低危险,我和王也一同前去。”
盖聂转过身来,跟着说道:“前辈所言有理,到时候让前辈护持王,王齮定然会中计。”
嬴政闻言,点头道:“不错,若是李斯不说出去,他们万万不会想到,老师的实力才是一行人之中最强的,他们更加料不到,这一群人里没有一人是手无缚鸡之力。”
“即使李斯说出去了也没事,因为,即使是李斯,也不清楚我的实力究竟有多强。”白苏补充道。
“走!”
三人联袂而出,离开这座大帐,不过,在没人注意的地方,白苏稍稍停顿,悄悄地做了一个手势,然后面色如常,跟了去
西方山巅之,还剩半个日头,余晖斜照军营大地,洒落遍地金沙,大秦黑龙旗风中猎猎作响,长空红霞万丈,鲜红胜血。
高空之,大雁南飞,衬托得秋日晚霞更加辽阔、更加荒凉,而这寂寥平静的军营,一股暗流早已涌动。
很快,嬴政、白苏、盖聂三人跟随王齮亲兵来到一处冷僻军事高台之下。
王齮两手扶住城墙,表情微微惊讶:“怎么回事?尚公子怎么也来了,还有尚公子那位门客。”
蒙恬立于王齮身侧,佩戴头盔,以铁质面具遮面,双眸直视而下,心道:“这位就是尚公子?”
想了想,蒙恬立刻扮演忠心属下,问道:“难道他们已有察觉?盖聂剑术超凡,若死命反抗,只怕……”
王齮双眸冷厉道:“那就把他们,就地……诛杀。”
李斯淡淡道:“他们已经有所准备,仓促动手,只怕对我们不利。”
“箭在弦,如不动手,反伤己身;该不会……?”王齮眼眸阴冷道。
李斯解释道:“在下绝无此意。我认为,盖聂一身武艺都在其剑,若能解除其佩剑……”
王齮笑道:“很好。”
笑赞一声后,王齮望向蒙恬,说道:“今日有你我二人,加众多亲兵埋伏,不怕此事不成。”
很快,嬴政三人来到点将台下,而蒙恬也走下石梯,一步一步靠近三人。
“是你?”盖聂看向蒙恬,颇为惊讶。
蒙恬开口道:“按照军规,非大秦士卒者,登点将台前,需解除兵器。”
“与你们同行的李斯大人也在点将台,大可放心,我会亲自为先生保管佩剑”
盖聂眼眸直视蒙恬,双眸锐利如剑,直视半响后微微点头,手中佩剑交出,被蒙恬握在手里。
蒙恬当先离去,说道:“请随我来。”
嬴政三人相互对视一眼,不露痕迹微微点头。
万里残霞,黄昏璀璨。
点将台,军旗飘飘。
嬴政当先而行,白苏其次,盖聂再次,落后白苏半个身位,三人跟随蒙恬脚步,踏石梯,走过十丈城楼长廊,最后踏点将高台。
行进途中,白苏不露痕迹的朝亲兵埋伏的地方看了一眼。
来到点将台,王齮徐徐起身,迈步前:“尚公子……”
嬴政直视王齮,不怒自威,面色淡然道:“王齮将军特意相邀,所为何事?”
说话间,嬴政双袖朝身后一挥白衣,徐徐坐下,坐在案桌,桌面陈列美酒、放置酒樽。
王齮解释道:“武遂军营,各方势力纵横交错,敌友难辨。”
“想起盖聂先生师出鬼谷,精通识辨之术,想不到惊扰了尚公子,实在有罪。”
“王齮将军有心了。”嬴政说道。
说话间,王齮徐徐坐下,与嬴政相对而坐,问道:“不知尚公子打算何时赶赴咸阳?”
盖聂立于嬴政身侧,淡淡道:“尚公子有要事在身,自是刻不容缓。”
“哦?”王齮佯装好奇,问道:“尚公子刚送出亲笔书信,便要起身赶赴咸阳?”
嬴政平静回答:“不错,王齮将军有何不解?”
王齮手持酒樽,问道:“我不解是,尚公子的亲笔书信发往之人,可是当今太后?”
嬴政淡淡道:“王齮将军有何疑虑?”
王齮放下酒樽,缓缓话道:“太后深居宫闱,鲜少问政,只怕对尚公子,帮不太多忙。”
嬴政面色微冷,起身道:“将军特意邀请,就为此事?”
王齮徐徐道:“早前太后自赵入秦,诸公子之中,反倒是长安君成嬌与太后更为亲近些,莫非尚公子也与成嬌关系密切,情同手足?”
嬴政负手而行,轻轻冷笑道:“情同手足?哼!倒称得是手足之情。”
他视成嬌为弟弟,为他争取领兵的机会,兄弟二人还约定过,他们要联手整合朝堂势力,建立一个更强大、更辉煌的大秦。
后来,成嬌兵败赵国后竟然起兵谋逆,在屯留起兵造反。
天底下兄弟之情比他们还曲折离奇的,怕是不多见。
王齮开口道:“既然情同手足,那的确可托大事于太后。”
“不过……”王齮话语一转,起身质问:“尚公子既然谋求大事,不知可有信物在身?”
王齮阴冷一笑,问道:“这,可是信物?”
长安君成嬌的碧玉扳指又一次取出,王齮捏在指尖,示众于人。
盖聂眼眸一凝,心道:“成嬌死后,碧玉扳指落入罗网之手,它怎么会在王齮手中?看来,王齮和罗网之间……”
点将台,王齮与嬴政对视。
嬴政心中已怒,面色却是平静无波,王齮的心思已经十分明确了,后者明明知道他是王的身份,却一再刁难。
盖聂左手下意识五指一握,却发现剑鞘与长剑已经不在手中。
蒙恬眼眸一凝,李斯眼瞳一缩。
高台之,万籁寂静,只有秋风徐徐,只有残阳如血。
某一刻,王齮指尖一捏,碾碎碧玉扳指,朗声喝道:“动手!”
嗖!
王齮话音刚落,点将台十丈之外高楼,却听见惨叫声连连响起,原本王齮所安排的弓弩手在此刻尽皆从高处翻倒下来。
“嗯?怎么回事?”见到如此景象,王齮顿时惊怒不已。
不过,即使方的弓弩手皆被斩杀,点将台下还有着王齮所安排的死士亲兵冲点将台,只有站在一旁的蒙恬仍未动手。
嬴政后退一步,双眸幽邃,面色前所未有的平静,这不是面无表情的木然,而是平静,平静如波、平静如深潭。
这似乎表明,即便面对险恶杀局,即便面对死亡,他依旧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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