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平回到警局立即向顾璟汇报了有关于养牛场的情况，顾璟在此之前也没有闲着，他和左佳柠去了解剖室。

这可能是他们最无能为力的一次尸检，尸体只是被害者的部分组织，除了能靠DNA比对，检测出被害者的个人信息外，没有其他任何有价值的尸体信息。

左佳柠看了尸块的切割面，说道：“如果不仔细看，这就是一块好的牛肉，切割面整齐，说明刀具非常锋利。”

顾璟点了点头，指着被分割成几块的尸体道：“而且凶手对肉类的分割十分娴熟，所有的尸块都肥瘦比例正好，要按照牛肉来说的话，就是最好吃的那部分。”

左佳柠皱了皱眉头：“现在好像不是很适合，谈论吃这个问题吧？”

顾璟轻笑一声道：“怎么？美女法医也有接受不了的时候？”

左佳柠白了顾璟一眼道：“我只是觉得这样不是很尊重死者。”

顾璟一边将手的手套脱下，一边缓缓道：“我觉得查不出凶手才是对死者最大的不尊重，你说呢？”

左佳柠无法反驳，只听顾璟继续道：“我的意思是，以凶手对肉类分布的了解程度来看，凶手很有可能是三类人，第一种就是你们法医。”顾璟说完还凑到左佳柠面前笑了一下。

左佳柠忙向后撤了一步，刚要反驳，却听顾璟继续道：“还有一类呢就是屠夫，最后一类呢是非常资深的料理师。”

左佳柠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好像是的，那这样说的话，我们的搜查的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顾璟耸耸肩道：“按说是这样的，但是好像又没有太大的作用，因为我们现在已知的嫌疑人，就包括日料店的老板及厨师，以及养牛场的屠夫，即便是这个概率，范围也不小啊。”

左佳柠叹了口气。

顾璟拍了拍左佳柠的肩膀道：“不过也不要灰心，总会留下破绽，至少现在我们的搜查线应该是没有错的，如果找到了第一案发现场，就不难查出真相。”

左佳柠点点头，她相信顾璟的实力，就目前来看。还没有能难倒顾璟的案子。

顾璟在从解剖室出来，就遇了，从养牛场匆匆赶来的邱平，在听了邱平的报告后，沉思了一会道：“去将所有由这家养牛场供肉的店铺，进行搜查取证，并将所有肉的样本带回检测。”

邱平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而顾璟则抬脚去了审讯室。

第一个接受审讯的是黎青日料店的老板冯旭，顾璟抬头打量了走进审讯室的冯旭，看去三十多岁，打扮的很考究，连胡须都是刻意修过造型的。

顾璟看他脸色不佳，问道：“对于你店里出现人肉的事情，你怎么看？”

哪知冯旭一听，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看守解释道：“从冯旭进到看守所后，就一直没有吃过东西，而且几乎一提到吃的或者肉字，就会吐出来。”

“……”

顾璟叹了口气道：“你也吃了？”

冯旭止住恶心，点了点头：“我店里的食材我都会事先尝过，而且，我和我的员工每日三餐也都是在店里吃。”说罢又一副要吐的样子。

顾璟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从开店以来，你就一直是在店里就餐，那也就是说，从开店以来，你店里所谓的牛肉你都是吃过的？”

冯旭没有忍住，又吐了一口酸水后点了点头。

顾璟点头道：“那你能说说，你的感受吗？也就是说，从开始到现在，肉有什么变化吗？”

冯旭强忍着恶心，想了想道：“好像是有变化的，半个月前我请了一次营销，请了现在最火的一个美食探店的博主来店里做宣传。”

“也就是在那之后，我的生意越来越好，而且我也感觉肉的品质去了，我以为是生意好了后，我的错觉，可是现在听你这么说，我才觉得，是肉真的变了。”

顾璟继续问道：“什么变化？”

冯旭想了想道：“肉质更加滑嫩了，而且油脂很丰富，吃在嘴里没有腥味，还有股甜味。”说罢又皱起了眉头。

顾璟心中也已经有了衡量，这与他们的调查基本吻合。

很多去这家店吃过饭的客人也反映，起初味道一般，后来有一个很出名的美食博主去探店以后，他们又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店中尝试，没想到味道真的变了。

顾璟看着不停吐酸水的冯旭，皱眉道：“现在你的嫌疑还不能解除，所以我们还不能放你回去，希望你能理解，并配合我们的调查。”

冯旭连连点头：“就是你们让我走，我也不会走的，现在在里面还安全一点，我出去还不被人打死？我不走，在这儿挺好的。”

“……”顾璟一脸无语，让人将冯旭带了下去。

下一个接受审讯的是店里的厨师丁永，丁永34岁，普朔本地人，有留洋的经历，专门学过日料，回国后便应聘在冯旭的店里做了主厨。

顾璟看着丁永道：“你就没有发现肉有问题吗？”

丁永摇摇头：“我是个厨师，又不是法医，我只能分清肉的好坏，基本的牛羊猪肉我分得清，但是你让我分清牛肉和人肉着实有点为难我了，我又没见过人肉喽。”

顾璟继续问道：“每天早是你验收食材的吗？”

丁永摇头：“不是，食材是老板前一天晚，根据当日店中所剩食材，按情况向供应商订的，而第二天早五点肉品就送来了，我要八点才班，所以早应该是老板自己验收的。”

说罢继续道：“我们就是个打工的，关于食材，老板给什么我们就用什么，这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的。”

顾璟继续问道：“你就没有发现食材有什么变化吗？”

丁永点了点头：“要说变化嘛，是有，前段时间，老板不是要招待那个美食博主做推荐嘛，我就以为食材换好的了呗。”

顾璟挑眉道：“你的意思是说，是那个美食博主来店前肉就换了？”

丁永点点头：“确切的说，就是那个美食博主来的当天换的。”

“因为我记得很清楚，开店后老板一直打着进口肉的幌子，用的却是普通肉，所以生意也不怎么样，后来说是因为没有推荐才会这样。”

“所以说要请一个当红的探店美食博主，来给店里做推荐，让我们拿出看家的本事，我们还在心里抱怨，没有好的食材就是拿出看家本事，也吸引不到客人。”

“可是美食博主来的当天，我就发现肉换了，变成了乘的雪花肉，从那以后，店里的生意就一天比一天的好。”

丁永说罢就问顾璟：“警察先生，我能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请问，我可以回家了吗？”

顾璟挑眉道：“你不怕出去后，被去你们店里吃过饭的人打吗？或者说不怕被害者家属找你算账吗？”

丁永摊手道：“他们打我干什么，我就是个打工的，就是找债主也应该找的是老板。再说了，人又不是我杀的，我就是个做饭的，找得着我吗？我老婆孩子还在家里呢，我再不出去，他们要担心了。”

顾璟点了点头：“好的，你可以走了，但是案件没有破之前，要随叫随到，不能离开普朔市。”

丁永叹了口气后，点了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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