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四章 中秋前(1 / 1)孤君道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着青龙寨殡丧结束,张地主也没过问、巡视自己名下的井陉北山教区。

只是从姻亲中选拔强力之家充任小传头,负责具体事务。

张地主本人,则带着姻亲送来的子侄回抱犊寨专心讲学,弄得抱犊寨越来越热闹。

张家远近姻亲自然不可能只让一个孩子来张家求学,家境寻常的会带一个书僮,家境富强的还会带一个家丁、族亲来照顾起居,护卫安全。

曹木匠更是组织远近会木工技艺的教众、朋友进入鹿泉谷哪怕不是信众,等到了谷里,很快也能成为闻香教信众。

范长生更是动员新旧信众,选拔丁壮到山谷中协助砍树,为重修莲花寺做准备。

至于周二郎结婚用的木房子,自然没几个人会记得。

比起张地主拉来的一大票士绅土豪,周家三兄弟如今,已毫无价值。

八月十四日时,晨间白露晶莹,远近树木、草丛多已泛黄,渐渐干枯。

与昨日一样,周七到抱犊寨来赶牛耕地,两对雄壮犍牛在周七指挥下,乖巧架套拉犁,两两一对,犁开土壤。

休息时,田埂边扶犁的壮硕佃农点了一堆火,烧水煮粥:“咱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小周道长这样奇异的手段,竟然能让牛儿这么听话,两对牛就跟儿子不,比儿子还听话。”

周七衣袖挽起,正在一侧用木梳给牛梳理脖间丸在一起的毛:“我对牛儿好,牛儿自然会听话。”

佃农搅着铁锅里的稀粥:“咱可听家里不成器的孩儿说你能驱兽,大到牛,小到鸟雀,都听小周道长的话。”

“估计又是五哥在说胡话,我若有驱兽的本事,还在这做啥道童?到山里找几十头黑熊、猛虎,把这井陉道一堵,每日收过路钱,一人一文钱也能月入过万,过那滋润日子。”

周七说着捋尽木梳上的牛毛,木梳塞入自己缝制的腰包里,盘膝坐在铁锅前,从另一侧腰包里取出一节鸡蛋粗、五六寸长的竹筒,拧开往锅里撒盐。

佃农见了雪白的细盐,露出笑容,将自己浑浊的岩盐收起来:“小周道长说的也是,别说十几头虎熊,就是能驱使一头山中猛兽,怎么也能闯下一番名头。就像耍猴的,耍蛇的,凭一只猴子、蛇走遍天下。”

“是啊,有一门奇门本事,怎么也饿不死。”

周七应和一声:“倒是种地这样紧要的本事,反倒不值钱了,饿死的多是会种地的。”

佃农一愣,轻轻点头,颇有感慨:“小周道长说的有理,若不是有妻儿要养,咱也不想当这佃户。下辈子,打死也不做种地的。”

正喝粥吃馍馍时,魏迁快步走来,坐在周七身边,接住一个白面馒头没心思吃,说:“七郎,山谷里那帮人要挖窑烧炭,昨日咱还见这帮人往谷里头搬风箱之类的器具我叔他们说这拨人要在谷里头打造器械,这事儿张老爷知情不知情?”

“应该是知情的,魏哥你别急,张老爷向来稳重,有什么危险的事情,保准会跟魏叔他们通气。”

周七还给魏迁舀了大半碗热粥:“魏哥每日习武就行了,别的都是虚的,本事才是自家的。”

魏迁接住碗,双手捧着暖手,还是不快:“这帮人封了南门,想下山散心都困难,就连谷里头温泉也不让咱弟兄玩了这帮人实在可恨,最好叫豹子给吃光。”

周七听了只是呵呵做笑,喝一口稀粥:“着急什么?这帮人越来越多,什么东西都往谷里拿。能把能拿的东西都拿进去,豹子再吃几个人,这帮人一跑,谷里的东西还不是咱们的?说不好,我二哥结婚的房子都能盖好。”

魏迁觉得有理,点头:“对呀,七郎这话有理。咱们在谷里时,就没冒犯过白云洞。这拨人倒是不怕死,把白云洞封的死死,是真不怕死。”

周七笑而不语,现在自然不是收拾范长生一伙人的时候,尤其是范长生算计周围士绅土豪群体成功后,又开始布局算计灵岩寺。

要谋夺灵岩寺,触及到的是县城那一拨士绅,也不知范长生会采取什么手段。

更好奇的是,范长生会怎么解决灵岩寺的神域。

又或者只是单纯夺取灵岩寺的收益分红,并不在意灵岩寺的住持、僧众,甚至不在乎灵岩寺神域。

只是为钱的话,谋夺灵岩寺的收益分红即可。

可范长生不是一般人,这是个能把天兵炼制成护法神兵的白莲真传弟子。

天兵和临时征召起来的阴兵比起来,区别就两个,天兵有编制享受香火供奉,天兵凝结了帝印、真文。

灵岩寺神域里的历代僧众阴魂、阴神,势必受过香火熏陶,也都凝结了佛字释家真文,就本质来说,与宫观庙宇供养的常备天兵没区别。

没有区别,本质一样,自然能炼成护法神兵。

范长生丢了历代祖师笔记、积攒下来的护法神图,自然想补充、恢复护法神兵的规模。

灵岩寺神域里的那些菩萨、罗汉、佛子,岂不是最佳的原材料?

魏迁走后,周七这里刚开始犁地,一个周七认识的少女小跑着来:“七哥,寨门那里有人找七哥,也找五哥、二哥和八哥,他说自己叫周良辅,是七哥的大哥。守寨门的那几个人不让他进来,还吵了起来。”

胡绣娘圆嘟嘟小嘴说话轻急,话音转折有一种让人酥的颤音:“七哥,五哥已赶过去了,三娘子去找二哥了。”

周七只好暂时停下犁地,他一走,就彻底不能犁地了,牛力士的脾气向来倔强,不想不听话就是不听话,不是鞭子能改变的。

胡绣娘小跑着跟在周七身边:“七哥,那些人是啥来头,怎么凶神恶煞的,就跟匪人一样。”

“他们和匪人不一样,匪人已经做了坏事,官府抓住要砍头。这帮人还没来得及做坏事,等做了坏事,官府抓起来也要砍头。绣娘子,你们平日离这些外来人远一些。他们若是欺负人想占便宜,也别怕事大声呼喊,寨子里的男人又没死绝,自不用怕他。”

南寨门,闻讯而来的少年越来越多,大多不满已久,手里或提着棒,或抓着石头,二三十人站在周二郎身侧,守门的五个闻香教信众哪里还敢吱声?

周二郎对着其中相熟的一个信众说:“范先生让你们守门,是提防外人的,不是让你们来守监牢的。这点事情不愿做大可离去,我抱犊寨里有的是人来守门。你又不是不认识我家大哥,还故意卡着,是消遣我兄弟寻乐子,还是眼瞎?”

“周二郎,你好好说话,咱兄弟也是奉范先生的意思做事,别让咱兄弟难做。你大哥是童生,说漏嘴咋办?”

“怎么,敢做事情不敢认账?这点胆量都无,你也配干这个?”

周二郎不屑喝问,上前一肩撞开,见寨门挂着铁链铜锁,扭头:“钥匙拿来!”

“没范先生、张先生手令,咱就是把钥匙丢到崖下,也不给你!”

“你倒嘴硬,可有我刀硬?范先生不给一个详细说法,今后你挂一个锁,咱就劈一个锁!”

周二郎说着拔出腰间雁翎刀,门外周良辅下意识后退,周二郎就举刀斩下,铿锵一声斩断铜锁,铁链滑落在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