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九十八章 胡继升(1 / 1)孤君道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没有了

知府徐腾芳当面,及陆续赶来的官宦、士绅也都赶来观望形势变化。

胡继升缺粮破釜沉舟查抄刘家,这让士绅们感同身受,恼怒异常之余,又有些畏惧。

刘家只是豪强,还在靠粗暴手段维持家业,哪像士绅已经洗白上岸,做什么事情借助官府力量自能达成,没必要再逆着律令干违法的事情。

虽是一坨烂泥似的豪强,可也是真定的豪强。

今日胡继升缺粮能查抄刘家,是不是明日就敢查抄诸位士绅、官宦之家?

因胡继升受伤,孙元化急忙赶来协助处理,他主持案发现场,调遣铳兵、衙役打扫刘家宅院。

这是典型的前店后宅,不断有被火铳打烂形体、轰碎半个头颅,或者被乱刀砍死的尸体被拖拽出来,立刻就有衙役、左右邻里选出来的人上前辨认死尸,书写名册。

尸体越来越多,士绅、官员看胡继升的目光渐渐敬畏交加,胡继升不动声色,倒也忍着手肘箭伤不皱丝毫眉毛。

随后铳兵、衙役打扫仓库、地窖,找出一捆捆的n矛刀剑,还有红巾军特有的佛号战旗,至于囤积红布更有千匹之多,更有盔甲、火铳这类民间严防的禁器,这让徐腾芳背生冷汗。

他打量周围真定士绅、豪强的目光也阴冷起来,好像其中就潜藏着刘家同谋。

“难怪贼巢中匪人死战不降,俱是死罪呀!”

胡继升为部下铳兵开脱罪行,杀降杀俘是有违军纪的,定义贼人殊死顽抗就能很好解决这个问题。

山东战场已有类似的战例,妖匪红巾军能高唱佛号,顶着守军火器填满沟壑、开挖城墙脚跟,企图填埋炸塌城墙。

刘家被杀一空,本地士绅、豪强也松一口气,生怕有残存妖匪心怀怨恨,故意攀咬无辜,企图扩大事端。

至中午时,真定豪强、士绅宰杀猪羊特意来犒劳驻军,捐献物资、钱粮。

军营中,胡继升中箭左臂被捆绑固定,由昊天道宫的李清远前来开刀医治。

胡继升是孙承宗的同科好友,拉胡继升入教要承担危险。

这是一锤子买卖,要么胡继升态度坚决入教,要么杀掉胡继升。胡继升若有一点态度上的问题,就得杀掉以绝后患。

“想不到刘家竟然也能屯粮千余石,早知如此,哪还等到今日?”

胡继升能感受到伤口清凉酥麻,疼痛感尽去,心中对李清远生出许多好感,依旧与孙元化说着:“妖匪势大根基深藏于各县,所幸兵备正使、副使扶植混元教与之相争。”

“胡公,混元教也不可不防。”

“来日长远,眼前倒是无碍的。”

闲聊间,胡继升的幕僚写好奏疏,孙元化瞥一眼,见题目在巡按真定臣继升另起一栏时写道题为真定攘外必先安内,敌暗我明妖匪潜匿,真定安堵皆赖兵强,兵调山东妖贼必起。臣以为当

胡继升审阅内容,见没有需要加注的内容,就提笔签字用印,递给幕僚:“火速发往京城。”

傍晚时,胡继升回家,家里夫人领着孙儿、孙女守在门前盼望,见胡继升乘轿回来迎回家中,不免埋怨:“老爷,如今妖匪势大连陷重镇阻断漕运,孙高阳枉为朋友,既要用老爷麾下的儿郎做事,还又延迟粮饷,这事儿也不怕让人寒心。”

若有充足粮饷,也就用不着冒险抄家了,自己的首饰也就不用拿去典当。

她先埋怨着,又询问:“老爷伤势如何了?”

“请了昊天宫的李道长医治,已是无碍。”

胡继升坐在太师椅上,孙子、孙女凑上来给他脱靴,孙女带走出汗腥臭的靴袜,孙子蹲坐着给他用热水洗脚,胡继升就说:“孙高阳也没做错什么,我巡按真定本是给他压阵。可奈何真定儿郎视我为父母,我实不忍心把他们交给庸才。”

“老爷你还给他说好话,咱本是颐养天年的年纪,何必搅合这浑水?老爷是念在旧谊才为他孙高阳出力,人家孙先生不去蓟辽自有孙先生的顾虑,孙先生看中老爷也就有孙先生的理由。孙高阳不思反省,先逼走徐侍读,现在又想用人家教出来的弟子,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胡夫人握着蒲扇轻轻给胡继升扇风:“孙高阳还不如老爷营里的儿郎忠厚,老爷对他们好,他们也念老爷的好。今日城里都说老爷爱兵如子,见老爷受伤,儿郎们一拥而上屠了妖匪满门,实在是大快人心!”

胡继升还是摇头:“孙高阳不是那种器量狭小之人,他不高兴必然是真的,但绝做不出授意职司扣发粮饷的事情。就算有,也只是想让我知道厉害,谁也没想到山东会猝然生乱,还被隔断漕运。现在九边处处嗷嗷待哺,他就是想给真定钱粮也拿不出一粒米来。”

他说着头往后仰枕在椅背上,目光痴痴望着梁柱:“唉,也不知营中大好儿郎此去山东能回来几人?”

宦海浮沉近三十年,哪有不贪的道理?

只是岁数大了n也就寡淡了,就任真定以来是抱着帮忙的心思来的,无欲则刚又手握生杀大权,反倒做了许多好事,官声优良。

孙承宗给他一个车营新军的编制,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练。

结果真定俊杰争相入伍,被自己官声所动,被自己魅力折服,隐隐间就连自己都被感动了。

真定儿郎视自己为父祖,愿意把性命托付给自己,自己哪能轻易挥霍?

真定兵能不能打?

浑河血战已经得到了证明,参战的有秦良玉兄弟秦邦彦率领的一营白杆兵,还有戚继光族子戚金随同的浙军一营。

戚金调入这支浙军时,职务是真定游击,去时带了三百真定兵。浙军一营就是这么构成的,你参将带五百,我游击凑三百,凑了一营熟悉南军、戚家军战法的军队。

戚金阵亡,真定三百儿郎也多战死在浑河南岸。

在真定试着编训车营,还不是看上了戚金留在这里的旧部?

结果呢,九边抚恤问题没有落实,真定这里也没有落实到位,那批戚金手把手教出来的内丁宁愿去巡检司混,也不远继续来车营升官发财。

至于其他各地的戚家军余脉、旧部,也随着浑河血战烟消云散。

不是他们死绝了,而是对朝廷彻底死心。

自蓟镇三协从朝鲜战场归来,战功奖赏被恶意延迟,在蓟镇石门被哄骗s栽赃为谋乱的那一刻起,戚家军一脉就和九边将门不死不休彻底决裂了。

已然决裂,那九边将门自然竭力打击戚家军余脉,及一切主张戚氏战法的后继者。

原因无他,戚氏战法推广后,还要哪门子将军11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