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缠斗(1 / 1)东林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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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剑和王孟离开后,赵东拦了个摩托车也回了县里,傅琰开着面包车往崖头村走。

崖头村在二顶山脚,四周都是竹林河流,离县城少说大半小时车程,因为各种原因,还没有修成柏油路,村委担心泥泞路滑,组织沿线的村民用石子儿填坑,导致一条路,滑是没以前滑了,却能把你抖得像筛子。

傅琰摇摇晃晃的往老家开,他知道今天晚上傅爸一定在。

窗外的夜风吹进来,吹在濡湿的皮肤上凉丝丝的干疼,一向不怎么流汗的傅琰,从听到陆雪那消息起,就一直出冷汗。

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该想写什么,好像想什么都无法填补这无尽的自责悔恨遗憾不甘和无奈,太复杂的东西,说不好。

面包车涤荡在弯弯曲曲的石子儿路上,过了前面那一条河,就能看到村子了。河道两边全是竹林围绕,整个崖头村都被竹子覆盖着,白天看似世外桃源,晚上过这河便七窍通达胆战心惊。

傅琰此时也没有心思胡思乱想,只是这车刚一上石板桥便咔嚓咔嚓响,这响不似车轮子压石头上的声音,倒像地盘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摩擦地面的声音。

傅琰探出头看了一眼车外,除了车头灯,外面黑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真切,心里渐渐有了些不好的想法,越发不敢松油门,更不敢下车去看。

这过河桥只是村里出钱搭建的,刚够过一辆车的距离,即便傅琰想快速开过去也不敢把油门给到底,加上车底的阻力,面包车艰涩的移动着,好像被什么东西从地底吸住。

若是此时有人从远处经过,一定会吓得晕过去,只见一团诡异的黑雾中裹住了一团白,而车头有什么东西顶着,勾瞪着一双过分巨大惨白的眼睛,望着你。

那东西一转身,却是齐腰斩断,没有下半身。

傅琰虽看不见,却也知道今天撞头上了。脑子里快速的想着自己哪里惹的,额头的冷汗开始一滴一滴的滴在方向盘上。

今天干过的唯一一件犯戒的事就是拦了一个空棺。

空棺…

我靠,傅琰心里大骂一声,敢情那棺底藏了东西…

这东西不得了,行内人叫棺煞,一旦有惨案发生这东西便会出来,藏在棺底下,等着怨气滋养,再去害人,这也是傅老爹三大禁忌的原因。

面包车已经开始向河面倾斜,傅琰当机立断挂了倒档往后退,退出一段距离却又陷入了泥泞之中,傅琰侧头正好看到车窗上那凸噜的眼珠子正对着他,吓得大骂一声。

“干”

傅琰赶紧从怀里摸出几根烟点燃,因为紧张手抖的不像样子,猛吸了几口喷在那鬼东西脸上,那东西愣了愣缓了些力道。

果然有用,傅琰心里大喜,更是与之对视大气吐纳,以气摄鬼,法力低的鬼早被这不怕鬼的人吓跑了,很明显,这是只老油条,开始往车里伸那惨白瘦可见骨的手。

傅琰虽然从小睡棺,但也是头一次撞见鬼,还是正面冲突,条件反射的往车后面爬,但想起傅爸说过,对付鬼,千万别让鬼站你背后,更不能闭眼。

傅琰刚想翻身,却觉后背受到重击般dong的一声,胸口憋闷,吐出一口血来,槽,遇到个害命鬼了。

那血正好吐在手臂上,黑夜里看不清颜色,只觉一片温热,腥膻味扑鼻而来,潮呼呼的。

傅琰越发觉得脑子不清醒,后背又熟悉的dong了一声,只觉全身骨骼都快碎了,痛得神智不清,脑子一片混沌,吗的,死马当活马医,傅琰唯一会画的伤害符咒便是锁魂咒,还得拜那温州老板所赐,不管有用没用,蘸了自己的血凌空而画。

刚画了一点,那鬼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扭曲腐烂的脸裂成两半,连尖叫都来不及,疾驰往外飞去,那速度比箭还要快,生怕沾了这咒一丝一毫。

面包车砰的一声,终于落了地。

傅琰停下画咒的手长出口气,刚才真是凶险万分。这东西也是惨死之人,日积月累所化,想到陆雪将来要么被封死在坟里永世不得超生,要么便如行尸走肉一般到处害人,心里不禁气血翻涌,差点又吐出一口血来。

傅琰收敛心神,稍作停歇,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才勉强开车回家,好在祖屋的灯亮着。

傅老爹一开门,傅琰便栽在了他身上。

嘴唇发白,全身冰凉,像从冰窖里刚捞出来。

傅老爹掰了掰他额头,翻了下眼皮,声音冷静自持:“撞到东西了?”

傅琰点了点头,“嗯。”

傅琰一到家便觉全身酸软,只能靠着傅老爹才躺在了沙发上,农村的房梁都很高,黑布隆冬的,只觉一阵阵发晕。

傅爸从挂在墙上的破锣下面取出一个吊着红绳的破口粗瓷碗,去厨房转了一圈,念念有词,端回来一碗加了米的水给傅琰喝下,喝完不久,傅琰便觉神志清醒不少,四肢也有了力气,只是胸口的烦闷一时还未褪去。

“你这次有点严重,你太大意了,怎可拿背对着阴邪。”

傅爸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好像要给他力量般。见他缓了过来,起身把碗挂到墙上,又用破锣遮住才转身道:

“听说那姑娘你认识?”

傅琰当然知道自己爹说的是谁,也不隐瞒,头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傅老爹看见他如此神色,心里明白了几分,自己儿子自己还不了解吗,别看他从小与一般人无二,但多少对人情世故有些冷漠,真正交过心的朋友怕是没有。

至于女孩嘛,更是冷心冷情,傅老爹没告诉他,命里带的,注定有此一劫。

“爸,我有个…”

傅琰刚想和他提双头棺的事,却被傅老爹打断,

“你这次至少得修养半个月才可恢复元气,好好在家呆着,别东跑西跑的。”

“爸。”傅琰加重了音调,固执的看着傅云丛,吞了吞口水,声音才缓下来,几近哀求。

“爸,你想想办法,陆雪太可怜了,她不能就这么下葬。”

傅云丛错开眼睛,虽心有不忍但还是坚定道:“事已至此,没办法可想,我们傅家只是棺材匠,你要是掺合进去,只会越来越糟。你放心好了,那伙外乡人这棺他们抬不了,我已经安排了你刘五叔发丧那天去抬重,又有你柳二爷(风水)和冯叔(法师)在,应该出不了大事。”

傅琰皱眉,他爹明明知道他说的不是这个,默了默却没说话,站起身打算回屋。

老屋的房子小,穿过大厅,迈个门槛就到了卧房,傅琰刚要开门却听他爹斩钉截铁道:“明天哪儿也不许去,我让你二婶过来看着你。”

妈蛋,知子莫若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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