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整个人间笼罩在一层昏朦的雨幕之下。
大雨过去,小雨还在下。
方潮躺在高崖边,喘气声如飓风呼啸一般,心跳声仿若神人擂鼓鸣动天地。
他像是与一方天地融合,不再完全是单独的个体,他看到外界朦胧一片,处于混沌须臾。
头顶那方天穹依旧还在,亘古不变,千年万年依旧如此。
方潮望着自己的双手,变回了正常,自身不再是怪物,他头痛剧烈,站在这混沌之中。
突然,前方出现一点金色光亮。
他顺着那点金色光亮走了过去,终于,他看清了,那是一柄金色长剑,透露出恐怖的杀意。
他心中震惊,这柄长剑的品质已经超出了超品的界限,比之那柄狭刀更要不凡。
“嗡”
金色长剑轻鸣,荡开周外混沌无数。
一个又一个的金色的文字诞生,如精似幻,皆涌现出来,朝金色长剑而去。
方潮惊住,这些天地自生诞生出来的文字在走向那柄长剑。
然而下一秒,方潮震住了。
金色长剑光芒万丈,淹没周边千万里混沌,但针对的其实是那一个又一个的金色文字。
金茫之下,这些金色文字彻底被淹没,再未出现,真正磨灭于诞生初期。
“这到底是哪里?”
方潮开口,他沿着金色长剑过去,发现自主排斥金色文字的长剑并不会伤害他。
来到金色长剑前,方潮才看清了这柄长剑的真正模样。
它剑身粗糙不堪,上面布满了划痕,仿佛经历了无数征战,破损至此。它的剑柄染着黑色血液,哪怕在金光中亦能看清。
但唯有它的剑刃,锋芒毕露,无一丝损毁,杀意延绵千万里之外。
“我该做什么?”
方潮自问,亦或者在问眼前这柄金色长剑。
他知道,金色长剑定然有灵,所以会排斥那些金色文字,可并未排斥他,足以证明,金色长剑需要他来做什么。
“嗡”
金色长剑再次鸣动,只不过这一次,它声如洪钟,响彻混沌之外,惊出天穹。
方潮堵住双耳,但尽管如此,他依旧难受无比。
鸣动之后,长剑的金茫消失,显露出它真正的样子。
望着周外已经斩去的混沌,看着天穹依然立于上空,方潮悚然。
“天地人世间难道是一个囚笼吗?混沌破开之后,那方天穹依旧监视着人世间,真的是亘古长存还是刻意如此?”
方潮握住了长剑,金茫不再,锋芒依旧。
他一挥剑,周外所剩的混沌彻底消散,整个天地人世间开阔起来。
只剩下头顶的那片天穹了,握住这柄剑之后,那片天穹愈发让方潮感到窒息。
心中一个声音响起,回荡着。
“斩开它…”
“斩开它………”
方潮举起长剑,闭眼猛的挥了下去。…
虽不见外界,但是那股窒息、沉闷的感觉消失了。
方潮睁开眼,这一刻,他看到了人世间最初的模样,那方笼罩人世间亿万年的天穹不在,上方辽阔,亦有一番天地。
仙界吗!?
方潮心神俱震,他凝视上一界,突然一股磅礴气势倾泻而下,向他压来。
最后一眼,他望见上一界有人正在俯视着下界。
随之,他五感皆失。
清醒之后,他回到了高崖边。
方潮猛的抬头,望向上空,天穹还在。
“刚才那是梦还是真实的,或者说我看到了过去的一角。”
“那天穹之后真的是仙界吗?”
方潮脑海里一大堆困惑。
“不过刚才的感觉的确真实,好像真的发生,甚至是发生在我的身上。”
方潮不再想了,返回石坑洞。
三只小妖看着方潮回来了,立刻迎上去。
方潮笑着道:“我没事了。”
三只小妖欣喜,二狗道:“从悲伤中走出来了吗?”
“也不算是吧,只是不该沉浸在过去,该眼向未来,脚下的路还得继续走,适当停顿一下,也不是不好。”
方潮拿了一个野果丢进嘴里,嚼了两下,含糊道:“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
“好诶,终于可以离开这垃圾地方了,除了天就是云,每天吃那些野果,吃的我都快吐了,现在口里都是涩的。”阿回先是高兴,然后表情难看了下去,吐出半截舌头,咬着舌头说话。
晚间。
方潮坐在高崖边,尝试运转道经,却果真没一点用,真正的毫无灵气这里。
“不应该这样,这种地方怎么会一点灵气都没有。”方潮自语。
这一段时间,睡梦神功自主的运行下,他突破了归藏境中期,直接来到归藏境中期与后期临界点。
但他卡在那个位置,并不求突破,继续追求境极。
有了归藏境初期的经验,他便更有自信了,后三境他都要踏入境极才行,那样到归藏境巅峰突破周易境,必定有非凡的效果。
他很期待那样突破之后周易境会有什么变化。
天穹之上,昏暗一片,闪烁着零零碎碎的星辰,一轮明月高挂。
“如果天穹之后是仙界,那为何会有这些星辰,为何会有那轮明月?”
这是个大疑点,除非那些星辰和那轮明月属于仙界之中。
可又太奇怪了,难以解释的通。
按方潮来看,天穹之后是片大宇宙,这方世界是大宇宙之中的一颗星辰,但又不算星辰,因为这方天地属于是天圆地方。
可是天穹之后有一界又让他不得不推翻所有猜想,唯一解释的透的就是,仙界之后才是那些星辰、明月的归所。
越往深处细思,就越是奇怪,各处都透露着诡异。
“算了,这些还不是我现在该想的,周易境都还未到,就想到天穹之外的事去了,不如想想如何达到这一境的境极。”
方潮枯坐了一个晚上在高崖边,如果算上先前的,应该是七八个这样的晚上。
三只小妖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石坑洞里就一些他们采颉的野果,再无其他。
他们往山崖后方的山路向下。
直至走了有半天,他们还是能够看到悬浮在山峰下方的缭绕云雾,看不清底下地界。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这样,根本走不到下头。”二狗说道。
方潮双眼微眯,难道是阵法?但如此大阵布置下来必定是大工程,布置在这种了无人烟、毫无灵气之地完全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