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房玄龄聊完,随后房遗爱又去找自己的大哥房遗直。
房玄龄总感觉自己的儿子有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只能是摇了摇头。
来到自己大哥的屋子。
“你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有用!”
然后房遗直就感觉,二郎必定是有什么事了。
“你直接去问父亲不就好了。”
“问了,父亲说了等于没说。大郎,你是不是我兄长?”
“这是自然。”
“那你就告诉我。”
房遗直迟疑了下。
“兄长~”
房遗直拿他没办法,只好跟他说了,“父亲一直在门下省当宰相十多年,不曾与任何人有过结怨,但是身居这样的高位,每日也都是战战兢兢,生怕什么时候,就会引来别人的嫉妒。”
房遗直这么跟房遗爱说,是想让房遗爱也谨慎一些。
但是房遗爱却听出来了。
那自己父亲这不是随时都有可能功高震主?
不对!
武将那可以说是功高震主,文臣,就算是再有心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手没有兵力皇帝又有权力的话,可以说说处死就处死。
“遗爱,你以前还小,还不知道这些,不过今日,兄长觉得,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房遗爱便打断他问道:“那如今朝中,还能有谁,能堪比父亲这样的地位?”
房遗直便道:“大概也就只有魏征吧。以前跟陛下一起打天下,父亲的功劳最多,后来天下平定之后,魏征对陛下的谏言颇多,颇能纠正陛下得失,因此陛下对魏征最为信任。”
这个房遗爱倒是隐约记得一些,都说这房玄龄天下平定之后,虽说政务处理得很好,但是就不敢随便对李二进行批评。
每次要是有什么大事,第一个装死的就是他。
像是这种乌龟的做法,一次两次倒也罢,但是多了,就难免会让人觉得,你是不是包藏什么祸心。
自己父亲这本意,应该还是为了低调,试想想,李靖功劳也不小吧,现在哪去了?打了东突厥,打了吐谷浑,结果回来后,被人告他管不住手底下的士兵,纵兵抢掠,甚至还有人告他谋反,谋反那可是死罪。
都说李二在贞观一朝不杀一个功臣,是没杀。因为贞观的大臣都很聪明。
李靖是一个,自己这父亲也是一个,魏征之所以敢对李二谏言,那是由于他本身对大唐立国就没什么功劳,后面找准了自己的定位,反倒是直接平步青云。
正所谓一代新人胜旧人,旧人你要是敢跳一下,那你死期不远了。
其实,李二难道没有想过把自己父亲弄下去么?
估计也不是的。
只是自己父亲实在是个老油条,十足的完美男人,所以即便是李二也拿他没办法。再者,自己这父亲也的确很有用。
其实……
当你认真地读读史书,就会发现,像是这种皇帝对臣子的敲打,时刻都在发生。
你看像明朝那些,就都被朱元璋杀了。
当然,那些都是泥腿子出身,粗俗人,本身思想觉悟就不高,怎么跟唐朝大多官员都是从世家起身相比。
“那么说,咱们这梁国公府也不容乐观啊!”
房遗爱不得不在心中这样想着。
试想想,现在朝中就只有一个魏征能压得住自己父亲,那要是再过两年,魏征嗝屁了。
魏征好像就快嗝屁了。
自己梁国公府岂不是要更加地低调?
难怪史书会说,房玄龄任宰相十五年,女为韩王妃,儿子房遗爱娶高阳公主,显贵至极,但常常深自卑损,不敢炫人傲物。
因为这炫了,估计人就没了。
不过话可又说回来。
这样正好!
因为这样一来,才让梁国公府的人有跟着自己一起造反的动力。
这其实是一件喜事!
“弟谨遵兄长教诲。”
恭敬地给房遗直行了礼。
看得房遗直一愣一愣的。
因为按理说……
二郎似乎不是这样的性格。
这到底是怎么了?
……
高阳这边,从自己母亲卢氏那也拿到了一个翡翠手镯。
这是卢氏得到玉石以后,专门找人订做的,以前她当女儿的时候,这房玄龄的母亲给她的手镯,已经给了房遗爱他嫂子了。
再加,以前那手镯,品相也不怎样,当然不可能戴在尊贵的公主的手。
这玉石是以前丈夫跟随陛下打仗,然后赏赐的,也算是从隋朝的国库里拿出来的珍稀之物了。
自从那婚约定下来后,卢氏就拿着这玉石去打了这手镯,今日高阳来了,便正好送给高阳。
高阳伸出自己手腕,在房遗爱的面前晃了晃。
还别说,这翡翠镯子一戴,越发衬得高阳手白皙好看。
“有没有谢过母亲。”
“谢过了。”
“那就好。”
又在梁国公府叨扰了片刻,晚膳的话,就不在梁国公府吃了。
回到公主府。
房遗爱已经基本知道现在朝中的格局了。
其实,就目前来说,自己的基础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这都是别人的。
你见过自己手里什么都没有,随便嘴遁两句,别人就听你的么?
那是不存在的。
因此……
“打铁还需自身硬!关键还得是靠自己!”
房遗爱这样说完。
便听到高阳在被窝问他道:“你说什么硬?”
“我说,公主觉得我硬不硬。”
然后……
房遗爱就被对方羞赧地砸了一拳。
“竟然敢对本驸马动手!让你尝尝本驸马的厉害!”
“不要!你坏死了!”
房遗爱感觉自己迟早要被高阳磨平了棱角,这该死的惬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