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三章 举目无亲(1 / 1)我认得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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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小妹没了。”张显嘶哑着喉咙喊出来,双腿从木墩滑下来,跪倒在张狂的面前,不断地磕着头,直至满面流血。

“什么?”张狂喊着问了一声,也跪倒在地,双膝将地面砸出两道裂缝,看着张显流血的面部发呆。

在张爷爷的示意下,几个小子拉住张显。

“狂小子,你走之后,小宁不吃不喝足有一旬。在去祭拜你母亲的时候,被袁家的那个贼子强行带回去了。”张爷爷说着:“是我不许他们去救小宁的,你要怪便怪我这个死老头吧。张家屯的年轻人不能再有损伤了!”

跪坐着的张狂没有说话,只是想到自己救下的小彩蝶,自己的妹妹会有这样的“贵人”相救吗?

张狂的瞳孔不断缩小放大着。

噌!

跪着的张狂站起来冲出人群,顺势拔出自己背后的汉剑,冷冽的剑光在冬日的阳光照耀之下冒着杀人的凉气。

啊!张狂以剑指天,长啸不绝,喉头一股鲜血慢慢涌出来,腥味让张狂再次疯狂起来,冲出门口跳驽马,向着袁家冲去。

“狂小子!(张狂、狂哥)”。

所有人拥着跑出张显家的院子,看着张狂策马离去,向着袁家方向。

“张爷爷怎么办?”张显心急如焚,几个小子围着张爷爷团团转。十几个大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狗子,你去哪里?”张显的眼睛余光看到不到十二岁的狗子闷声不响拿着一把柴刀走了出去,急忙跑出去问道。

“今天我狗子要和狂哥死在一起。狗子自小没有爹娘,张婶儿把我当儿子,狂哥宁妹妹把我当亲兄弟。婶儿走了,宁妹妹也走了,我不能再让狂哥自己一个人走了。”狗子说着跪了下来,冲着养大自己的村民磕了三个头,转过身去,小小的身影渐渐模糊。

袁家。中型地主,巨鹿县平乡约有三分之二的土地都是袁家的,袁家家主是巨鹿县平乡三亭长之一,有族亲在巨鹿县当县尉。

袁家的坞堡不高,大约与张狂身高齐平,坞堡的四个角设了四个瞭望台。

此时,眼睛发红的张狂正在坞堡外不足五十米处,弯弓搭箭,势大力沉的狼牙箭带着破空声冲破瞭望台薄薄的的木板透过了值守家丁身体,停留在其背后的木板之,嗡嗡作响。

家丁捂着自己的腹部流露出来的肠子,发出非人的惨叫声,落在瞭望台顶茅草的麻雀吓得四散飞去。

“敌袭!”其余三个瞭望台的家丁发现情况不对,发出尖锐的吼声。

坞堡长期未御敌的木门哼哼唧唧地合。

嘚嘚哒,嘚嘚哒~

张狂身下的驽马发起了冲锋,颇有一番骏马的气势。

开!

张狂挺直腰板,紧夹马腹,孤月戟直直刺出,驽马的马蹄高高扬起和孤月戟一起砸在木门,木门爆开一道粗粗的裂缝。

哈!张狂身形一坠,后手发力,左右较劲,木门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道直接炸裂,分为四半,轰然倒塌。

“袁家狗贼在哪里?给我死过来!”张狂大吼着抽回孤月戟,左侧一划,一个家丁捂着脖颈喷出的鲜血,嘴中发出“咕咕咕咕”的声音,倒在了地。

十几个家丁巡逻队,围着张狂,看着碎裂的木门,又看看自己的伙伴,摄于巨力不敢动弹。

一个像是队正的人物战战兢兢地走出来,对着张狂说道:“这……这里是袁县尉亲族府,你……你是何人胆敢在此撒野?”

噗~

一个脑袋在天空打着旋,又重重地落在地,激起一阵尘土。

“把袁家的狗贼叫出来,不然今天你们都要陪葬!”张狂砍下队正的头颅,飘扬乱飞的头发,发红的双眼,眼角微微开裂,渗出点点鲜血,冰冷的面容,把面前的十几个家丁吓得再也不敢乱动,也不敢再随便说话。

一阵阵脚步声从二道墙内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在我袁家大放厥词?”

二道门打开,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张狂面前出现,正是袁家的少主:袁任。

看到仇人就在眼前,张狂的气息再次暴烈起来。

驽马早有准备,后退几步,后蹄扬起阵阵尘土,冲将起来。张狂的孤月戟对着袁任投掷而出,背后的汉剑拔了出来。

一个家将紧跑两步挡在袁任面前大叫一声:“少主后退!”

家将双手握着宝剑想格挡张狂的孤月戟,硁的一声,宝剑被孤月戟砸到了家将身前,孤月戟的戟尖扎在家将的护甲,宝剑卡在戟尖和戟刃中间。

受伤的家将被狂暴的力道硬是击退了两步,到了袁任的面前:“少主快走,这里没人能挡住他!”

紧接着受伤的家将又对身边的其他家丁大吼道:“围住他,不要让他的马跑起来!”

袁任的反应也快,转身便往二道墙内跑,边跑还边叫里面的家丁往外冲。

反应快的几个家丁已经刺出了手中的长枪,张狂的汉剑狠狠地斩下来。铁质的枪头被齐齐斩断。

“挡我者死!”张狂大叫着从马跳下来,一拍驽马的屁股,聪明的驽马掉头便跑,很快冲出了坞堡外门。

外门的家丁和二道墙的家丁共有三十几人,团团围住张狂,双方对峙着,等待一个时机。

“干掉他,这个狗杂种,当初让他跑了,这次不要让他跑了。”袁任爬了二道墙内的高台跳着脚大叫着,脸充满了狰狞,他身边的弓箭手也不闲着,一根羽箭摇摇晃晃地便射向张狂。

张狂轻轻地挥了一下,格挡下这羽箭。

趁着这个空档,已经拔出护甲孤月戟的家将指挥着家丁围杀张狂:“突刺!”

前后左右近二十支长枪刺出,张狂伏倒在地,长剑扫向了前方几个家丁的小腿。

“啊啊啊!”几个家丁捂着自己的小腿,踉跄着退后,其他家丁的长枪刺了个空。

张狂顺着退出几个家丁的位置,窜了出去,几个没有反应过来的家丁再次被张狂的汉剑给扫了。

惨叫声此起彼伏。

毕竟只是欺负欺负乡民,他们实在不懂得怎么结阵御敌,不然单枪匹马的张狂早就被扎成了筛子。

张狂不管家丁有没有反应过来,汉剑挥向家将,家将急忙抵抗。

硁硁硁~

两人交了三招,张狂的汉剑势沉,家将的技法灵巧,一时竟平分秋色。

身后的家丁还来偷袭,张狂左杀右闪,家丁源源不断地从二道墙冲出来,原本宽大的外墙内部渐渐有些局促起来,张狂的活动空间也越来越小。

再次击杀了四名家丁,地已经留下了十几具家丁的尸体,张狂喘着粗气,和家丁对峙着往外墙退,只要有人出现在后面,立刻会遭到张狂的斩杀。

“嗖”一支羽箭一点征兆都没有向着张狂飞来,高台拿着弓的袁任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狂哥小心!”张狂身后一道小小的身影跑了出来,硬是挡在张狂面前,羽箭磕着柴刀发出尖锐的响声,扎在了胸前。

“狂哥……”

“狗子!”张狂大吼着。

“噗,当啷。”狗子的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柴刀落在了一边,胸前的鲜血像是一朵红花一般绽放开来,刺得张狂的眼睛生疼。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袁任根本不给张狂流露感情的机会,高声叫嚷起来。

张狂踢起地家丁掉落的长枪,左挡右杀,生生地突入家丁组成的软弱战线。

驽马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来了,躲着家丁们的武器拼命冲撞,几名家丁捂着肋骨在地打滚惨叫。

“射死他,你们几个混蛋,为什么不放箭!”袁任对着身边多出来的三名弓箭手大叫着,又打又踹。

“少主,我们箭术不济,很容易伤到兄弟们啊!”四名弓箭手不敢躲,硬生生地扛着袁任的拳打脚踢。

底下的家丁已经被张狂打蒙了,根本就是不要命的打法,很多次长枪已经刺到了张狂的胸前,硬是被张狂同归于尽的杀机给逼了回去。

地家丁的尸体越来越多,家将和袁任心中惶惶,又毫无办法。

此时的张狂已经捡起了丢出去的孤月戟,战力更甚,战意更浓。许多的长枪头都被削落在地。

呜呜呀呀~

二道墙的门被袁任派人封了起来。

“射死他,杀了他,谁后退一步,我杀他全家!”看到大势的天平逐渐离自己远去,袁任又急又恐,封住了二道门,又派人从后门出去报信。

张狂根本就不管袁任什么动作,也没空管,杀了最后一个家丁,家将已经被孤月戟高高地举起来,直接甩到了袁任所在的高台,家将的身还扎着几支弓箭手射出去的箭。

啊啊啊~

袁任被家将的血溅了一脸,吓得直接从高台跳了下去,捂着自己摔伤的小腿往自己的住宅爬去。

砰、砰、砰~

孤月戟不断地砸着二道墙的木门,张狂的虎口已经裂开了,鲜血粘在了孤月戟的长杆。

“狂哥(狂小子、张狂)。”张狂身后,张家屯的人都来了。

张狂没有回头,只是嘶哑着说道:“救狗子!”

几个大人七手八脚地扶起地昏迷的狗子,撕开身的丝麻给伤口止血。

张显手里拿着平时练武的棍棒,满地的尸体与鲜血让他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盯着张狂锲而不舍砸门的背影,很难将面前的张狂与以前的张狂相统一。

只能归结为因为没了母亲,没了小妹,张狂已经疯了。

心绪难平的张显愣神的时候,张狂已经砸开了二道门。

只见袁任正疯狂地盯着眼前红眼的张狂,破口大骂:“你们这群贱种,我的县尉大伯马就要来了,你们一个也跑不掉,贱民就是贱民,什么时候轮到你们骑在我头拉屎了?马跪下来,我给你们留个全尸。哈哈哈!”

“就是,你们这些贱民也敢在我们面前放肆!”一个女流一脸不屑地看着张狂,还吐了口口水。

“爹爹,我们杀光这群贱民吧!”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娃子睁着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看全副武装的家丁,又仰头问着自己的爹爹袁任。

“好好好!等你大伯公过来,我们就杀光他们,好不好?”袁任看着张狂,抱起自己的儿子亲昵地说道。

一家子疯子!

到这时候还妄想以危言恫吓逃出升天。

张狂了驽马,挥舞着孤月戟冲向了二道墙内最后的护卫家丁之中,霎时间尖叫声、惨叫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杀!”张显率先垂范,冲入了人群中。

“杀光这群吃人的魔鬼!杀呀!”张家屯的村民不断听到贱民这些词,就连一个小娃子也说出这样的话,留着袁家以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按捺(na)不住心中的激愤,拿着各种农具也杀进了家丁当中。

袁任总算是不抱幻想,拖起孩子就往后门跑。袁家的其他家属四散而逃,只留下家丁和张狂等人死磕。

二道墙的家丁终究没有挡住多久,能战的早就被张狂杀光了。

张狂策马追出了后门,那个吐口水的女人还没走出多远便被张狂一箭射杀。

此时的张狂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就只有杀人能冲淡他心中的仇恨。一路砍杀过去,面前的只剩带着孩子骑着马夺路而逃的袁任。

张狂没有放箭,他要亲手宰了这个毫无人性的畜生。

“唏律律。”张狂赶到袁任的前方,调转马头,冲向袁任。袁任也拔出腰间的短剑准备最后一搏。

“死开!”只一错马,张狂便将袁任的左半身连着胳膊斩下。袁任像是待宰的猪狗,滚落到马下,连带着他的儿子也摔得七荤八素的。

“啊啊啊!你这贱民,跟你那贱人老母和小贱人一样,该死,都该死!啊!”袁任哪里受过这种苦楚,不断在地打滚,一边还不停地咒骂。

张狂则像捕鼠的猫一样,看着这穷途末路的“老鼠”在地不断抽搐,没有马要了他的命。只是拉起缰绳,马抬前蹄,狠狠地跺在袁任的身。

“呜呜呜”肋骨碎裂的痛苦让袁任再也叫骂不出来,只是一会儿蜷曲起来,一会儿伸直了身体来减轻自己的痛苦。

和袁任一起滚下马的小娃子看到自己的父亲这么痛苦,没有前,反倒是捡起地的短剑,勉强地举起来对着张狂说道:

“贱民,你敢这样对我父亲,我杀了你!”

噗呲~

张狂撩起孤月戟,戟刃带起一片血雾,一个小小的脑袋冲天而起,表情很是惊讶。小娃子不明白,这平时最是低劣俯首帖耳的贱民怎么敢这样对自己?

咕噜噜~

小娃子的人头掉在了袁任身旁,袁任顾不自己的疼痛了只是嚎叫着:“冰儿!冰儿!”

张狂没有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戟刃一翻剁下了袁任的人头,跳下马,撕开袁任身的锦衣将两个人头颅包裹起来。

张狂家,木棉树前。

张狂将几个人头放在了母亲的坟前,同时放下的还有小妹张宁的几件衣物。

根据袁家的活口交代,张宁被抢之后,并没有回到袁家的坞堡,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只是袁任回家之后一边吐口水一边骂:“贱人给脸不要脸,该死!”

张狂跪在坟前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将所有东西都烧了。

那棵被张狂寄希望的英雄树也在小妹被掳走的时候烧毁了。张狂家周边几乎寸草不生。

除了母亲和小妹的坟,张狂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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