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服个软的事(1 / 1)苏秸抱白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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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惊雷,狂风大作,衣服破裂声被风声融合。

沈辞疾手里握着一把银剪,看着陈昱被划破的衣袖愣了一下。

一根鸢尾兰色的发带缠在他的手腕上,发带有些陈旧却依然完好整洁。

剪刀坠落在地毯上,她没能下得去手。

真该死啊。

……

被那个一身轻甲的侍卫带出门的时候,沈辞疾回头看了一眼。

那只棕色的小狗抱了根骨头,窝在门下啃得正香。

真没骨气,像她一样。

陈昱将沈辞疾关进了假山下的石室里,这是沈辞疾第一次发现,原来在世子府有一座私设监牢。

“阿辞,你只要服个软,我就去求父王给你另外安排个身份,嫁进王府。”

沈辞疾不肯。

石窟湿寒,远处犯人受刑的呻吟声几经波折传进她的耳朵里。

沈辞疾还是怕死的,人活着才有希望,沈家的冤屈未刷,她怎能轻易死去。

可是一日,她便受不了了。

痛苦的呻吟声,是她噩梦的来源。

双日凌空那日,沈家一室哀嚎。

陈昱太明白她的弱点在哪里了。

沈辞疾捂着耳朵蜷着身子坐在洞中的贵妃榻上,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滚。”她的声音喑哑虚弱。

片刻的静谧,清霁的声音缓缓吐出,

“小姐,外面走水了。”

“把陈昱烧死了?”喑哑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沈辞疾走到栏杆前,未施粉黛的小脸有些苍白,黑白分明的双眸清透,削尖的下巴略显瘦态,遮盖不住令人如痴如醉的美貌。

“有违小姐心愿,只是您院里的小厨房着了。”

沈辞疾撅了撅嘴,重新坐回榻上。

“小厨房的修葺工作会很快进行,请小姐委屈几日。”

“别修了,饿死和困死结果都一样。”

鹤庆澜没有说话,见洞中无事便转身就走。

“等一下!”,沈辞疾唤住他,“这里太冷了,你能不能给我送些炭火过来。”

“好。”

男子应声离去。

七月入伏天,虽已入夜,但白日的热浪仍盘旋在夜里不肯消散。

沈辞疾一向畏寒,再加上洞内湿寒,鹤庆澜未做他想便给她送去了一桶银炭。

沈辞疾披着薄毯坐在炭盆旁,灼红的炭盆升起一股温暖。

沈辞疾伸着手,感受着涌动的暖流。

真冷啊……

小厨房的火已经扑灭了,浓烟未消,灰黑色的木屑随着风吹落在了鹤庆澜的肩上。

花园的假山突兀的冒着烟,鹤庆澜暗叫不好,步疾如风冲向假山。

整个石洞里都是呛人的浓烟,伸手看不见五指,更分不清方向。鹤庆澜索性闭上眼,凭着记忆向尽头的石洞冲去。

微弱的咳嗽声从一侧响起,鹤庆澜摸索着发烫的铁栏,很快的将门锁打开。

这里似乎是浓烟的起源地,模模糊糊的能看见一团白影伏在地上。他冲过去将人抱起,用打湿的帕子捂住她的口鼻。

走出石洞时,怀里的女子已经昏迷,鹤庆澜将她抱进了一地狼藉的寝室。

大夫匆忙赶来,搭脉开方煎药,一气呵成。

榻上的女子被人灌下汤药,还在睡着。

一日里,同一院落,两处起火。

一件是意外,一件是人为。

石洞里遭了火自然不能住人,沈辞疾只不过在洞里待了一日便又重新出来,创造了进洞最短时间的记录。

陈昱赶回来时,沈辞疾已经醒了。

她呛了烟,嗓音沙哑不愿与人说话,裹紧了新毯子坐在窗下。

“小姐烧炭,为何无人看着?”

陈昱生的俊美,一双狭长的眸子暗显精光。他不言不语站在那时,像个岁竹冉冉而生的谦和君子,开口声音温润如兰。

此时他站在屋里,蹙眉而立,厉声喝道。

“小厨房失火,榭水阁人手不够,石室的守卫都去救火了。”清霁的声音不紧不慢,鹤庆澜应声答道。

“废话!领罚!”异常的绯红再次出现在陈昱的眼尾,他大步走向单膝跪在地上的鹤庆澜。

墙角的花几上插了一把东彦进贡的玫瑰,鲜艳绽放的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陈昱握住柔软的花头从花瓶里抽出。

举起,甩下。

未被轻甲覆盖的双臂瞬间被划破了外衣,细微的血痕出现在健硕的臂膀上。

再举起,再甩下。

细痕重叠在一起,红润的血珠不断泌出。花枝上的荆棘混着血水,被抛洒在精美华贵的地毯上。与朱色羊毛图案混为一体,氤氲出几朵暗色玫瑰。

沈辞疾忽然喊叫出声,沙哑的嗓子有些破音:“滚,别在这里卖弄你的威风!”

花枝上的荆棘都被折断,有些掉在地上,有些还半死不活的与花枝牵连在一起。

陈昱扔了玫瑰,转过身向沈辞疾走去。

他眼尾异常的绯色渐渐褪去。“阿辞,你不乖。”

沈辞疾冷寂的盯着他,看着他步步逼近双眼满是戒备。

“外面到处是你的通缉令,府中失火,潜火军定会着人来问。”

陈昱在她身后停下,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乌发,

“你被发现了要怎么办呢?”

沈辞疾嫌恶地撇开了头,嗓音沙哑道:“恐怕在那之前,王妃就要先杀死我吧?”

落空的手掌停在半空,虚抓了一把收了回来。“服个软的事,阿辞何必又要和我吵?”

“呵。”一声嗤笑,沈辞疾的目光落在窗外。院外的烟已经渐渐消散,只剩一缕还模模糊糊的飘着。

沈辞疾怕死,但不代表她会毫无底线的一直隐忍。

陈昱叹气离开。

半跪在地上的鹤庆澜起了身,两只袖子已被花枝抽的破碎不堪,几根布条挂在胳膊上。

沈辞疾倒吸了口凉气,荆棘镶在他的肉里,血肉外翻,不断泌出的血珠顺着胳膊流到手心,随而滴落在地上。

看着都疼。

“他赐你轻甲,但还是留了地方可以伤你。”似乎是嘲讽的语气,却隐约含了声叹息。

“是属下照看不周,理应受罚。”清冽的声音不卑不亢,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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