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六章 可你婚书未撤(1 / 1)苏秸抱白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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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疾脑中轰鸣作响。

她现在觉得自己认为他有些仙人之姿实在是瞎了眼。

他说话讨人嫌的功夫不亚于宫里碎嘴的嬷嬷。

“墨公子莫非是乡野之人,家处偏远,连几个月前的消息都不知晓吗?”

“确实不太灵通,但您的通缉令都快要发到东彦了。在下以为世子情深义重,必然不会看着未婚妻在外四处流落。”墨承礼神情淡漠,但却妙语连珠。

沈辞疾看着他那张人神共愤的绝色面孔,听着他吐出来的话实在觉得违和,就如刚才那座雕梁画栋却摆设简陋的屋子一般。

“你想做什么?”

沈辞疾警惕起来。

她原本以为这人气质不俗应该不会是将她送往官府领赏之人,亦或是陈昱的追兵。

可是听他话里的意思,与陈昱的关系似乎有些奇妙,远不像她想的那般简单。

“沈小姐是天子赐婚,就算是戴罪之身,但婚书未撤,你依然是世子正妻。不,现在应当是嘉宁王妃了。”

墨承礼面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神情。

明知程昱已和子桑萧溪联姻,却抓着自己从前的婚书不放。

只是沈辞疾心底浮出一丝俱意,她猜不透这人想要做些什么疯狂的事。

“你和陈昱有仇?”

沈辞疾狐疑问道。

虽然他说自己与陈昱乃昔日同窗,可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实在不像是想和陈昱叙旧的意思。

“只是有些小摩擦罢了。”

“这就是你把我绑到这里来的理由?”

沈辞疾其实不太相信。

第一眼看到墨承礼时,她便捕捉到了他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那惊讶肯定不是因为自己满身是水的从水缸里冒出来,而是根本没有预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的惊讶。

“是在下有失风度了。”

墨承礼的话模棱两可,让沈辞疾更加怀疑自己被绑到这里来的最初目的。

冷水已经被沈辞疾的体温温暖成了温水,幸好今日无风,不然必得风寒。

墨承礼将她送到了一间屋子。

同样是雕梁画柱,屋内的摆设便十分应景,繁杂精美的各种摆设与建筑相得益彰,说是玉宇琼楼也不为过。

沈辞疾心中自有计较,但是前后的待遇她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落月有秘密,或者说墨承礼有秘密。

不落月是这座岛屿的名字,有关沈辞疾身处何地的消息是墨承礼派来的侍女向她讲的。

这是一座名为不落月的岛屿,处于南昶与东彦海界交界,并不受两国管辖。

而说起不落月,知晓这岛屿的人都会不由自主接上两字——墨家。

四国鼎立,交邦友好,乍看是国泰民安。

但总有些地方不属于任何国家,只属于自己。

比如不落月墨家,墨家世代生活在那座岛屿上。

除了墨家人,没有人踏足过那片土地。

听说不落月比南昶最大的云州还大,那里是瑶池阆苑,玉楼金殿,是人间仙境。

更有传言说那里居住的都是仙人。

沈辞疾听着口若悬河的侍女向她说着外人眼中的不落月,漫不经心的抿了口热茶。

神乎其神的传言背后,不过是简单或沉重的江湖二字。

一岛足以成帮派,一派足以成江湖。

在侍女添油加醋的描述不落月墨氏的传奇事迹后,沈辞疾终于明白了墨承礼到底是何人——不落月墨氏家主。

侍女离开后,沈辞疾开始思量起来。

不落月位于南昶边界,傲海中央。

她要到奉南的消息只有她和鹤庆澜两人知晓,沈辞疾不敢确定生死未卜的鹤庆澜是否还会来找她。

沈辞疾的手链“寻音”被墨承礼拿走了,估摸着是要拿去和陈昱谈条件的筹码。

墨承礼限制了她的自由,只许沈辞疾在一方小院里活动。

墨承礼这个名字她从未听过,虽长了一副谪仙面孔,但说话着实令人讨厌。

他要拿自己与陈昱做什么交易?他与陈昱又有什么羁绊?以及最初掳她上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疑问接二连三的冲击过来,缠成一团乱麻分解不开。

眼下,她最担心的还是生死未明的鹤庆澜。

他,现在如何了?

还会来救她吗?

沈辞疾勉强将饭菜塞进嘴里,虽食之无味,但也比饿死的好。

沈辞疾向来惜命,她怕死,却又不怕。

明明没有胃口,却强撑着填报肚子。

沈辞疾深深叹了口气,另一半是她在时刻提醒自己,将沈家之亡深深刻在自己的骨髓里。

濒死时的虚浮与缥缈感,只有刻在骨髓里的恨意才能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清醒。

溺水濒死之人,就算看见河面上漂浮的是一块腐木也会奋力抓住,以博一线生机。

受冻苦寒之人,就算手里只有葛麻也会填做冬衣。

她现在全部的希望与寄托,只有奉南洛家了。

接下来的日子,墨承礼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他似乎并不担心她会逃跑,对她的监管并不十分严厉。

偶尔门口的侍卫们心情好时也会与她说上几句。

虽然不能出门,但被关在这里的感觉比被关在世子府的好的太多了。

同样都是被囚,这里却没有碍眼的家伙。

时间一下空暇起来,走的很慢。沈辞疾只能靠胡思乱想打发时日。

比如思考墨承礼五年前为何会跑到神都听学?莫非只是随口胡诌?

沈辞一边赋予自己猜想的答案,一边带着满心疑问用饭,未察觉到今日的菜肴与前几日的大不相同,似乎之前送来的午饭更为丰盛。

云霭遮天,天色暗沉。

沈辞疾脑袋昏昏沉沉,困意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她刚用完饭是不会立即午憩的,今日却困倦非常。

沈辞疾倦怠上床,阖上眼眸在坐塌上便昏睡过去了。

梦回流转,陈年往事浮现在眼前。

……

日光灼灼,沈辞疾用娇嫩软和的小手扒开半人高的草木,面前是一座废弃的宫殿。

朱门半敞,褪色的宫墙上斑驳不堪,杂乱的家具摆设乱糟糟的扔在地上,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与蛛网。

天刚下过雨,无人打理的花圃满是东倒西歪的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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