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顾蕴冥刚踏进客栈,店小二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一间客房。”
“一间?”
店小二神情暧昧的看着两人,顾蕴冥本就五官俊秀,换成男装雌雄莫辩,但双鲤俏生生的一张脸,即便是换了男装,也很容易认出,这是个女孩。
顾蕴冥冷冷的看着小二,“怎么,没有?”
“有有有,客栈里恰好还剩一间客房,您里面请。”
店小二忙不迭地在前方带路,“二楼最末间,这间最安静。客官您看满意吗?”
顾蕴冥环顾四周,点点头。
双鲤走上前,递给他一粒银子,“温一壶羊羔酒,上几道你们家的招牌菜,再烧一些热水来,对了,一定要记得喂马。”
“得嘞,您歇着。”
小二捏着手中的银子喜不自胜,满脸堆笑的应下来,识相的退了出去。
双鲤瞬间放松下来,趴在桌子上,神情疲惫。这三天她们马不停蹄的的往白城赶,一路上几乎没有停歇,今晚总算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她侧过脸,看着站在窗边向外打量的顾蕴冥,有些不解。
“小姐你在看什么?”
顾蕴冥没有说话,徐徐关上窗户,眉头紧锁。
双鲤见状坐起身,“小姐,是有什么不妥吗?”
顾蕴冥摇摇头,“没事,你若是累,先睡吧。等菜上来估计还要一会。到时我喊你。”
双鲤再度趴到桌子上,困倦的眨眨眼,本想拒绝,小姐还没休息,自己怎么能休息呢。更何况这一路风尘仆仆,身上脏得很,全是灰尘和沙土。还未洗漱边爬上床,那床单被褥岂不是要脏死了。
想着想着,她的眼睛缓缓阖上,沉沉睡了过去。
顾蕴冥无奈地笑了笑,坐到了双鲤旁边。拿起茶壶想要倒杯茶水,门却被敲响。她快速起身轻声走到门边,手摁住腰上短剑的剑柄。
“客官,您的酒温好了。”
顾蕴冥的戒备却没有卸下,打开门,看着来人。
门突然被打开,吓了外面的店小二一跳,差点就打翻了手中捧的酒壶。还没开口,见到顾蕴冥的神色顿时有些说不出话。
“谢了。”顾蕴冥直接拿过酒壶,见到面前人愣愣不动,不禁皱眉,“还有事?”
“没没没,没事,您休息。”
“咣当”一声,门已经关掉,差一点自己的鼻子就要撞上门,店小二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屋里这个男人真是奇怪,看着年纪小小,可气场却不容小觑,带着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这个人,不简单。
他顿时有些担心掌柜的计划。
顾蕴冥仔细嗅着壶中的酒味,并没有什么异常,她放下心,将酒壶搁置到桌子上。
并不是她多心,只是白城并不像上京那样守卫森严,到这儿人生地不熟,况且自己与双鲤一看便是不出二十的年纪,真有几个不要命的动了歪心思,她一人倒是不怕,只是双鲤······
她不能让双鲤遇到危险。
这次出行,其实她挣扎犹豫过,但是想到上辈子发生的事,故事的走向已经完全不由自己控制,那现在双鲤时时刻刻留在自己身边,说不定能改变她原本死于非命的结局。
她不住地叹气,可她也担心,自己的所处在的危险境地会不会连累到她,逃不过最后的结局。
一旦有了牵挂,人就会变得畏首畏尾。顾蕴冥忍不住在心中嘲讽自己,哪有什么别人说的天不怕地不怕,她心中怕的事一点都不少。
转眼间,天色渐晚,刚刚他们进入客栈时还是黄昏,现在天上已经高高地挂起一轮弧月。今日已经是第三日,算时间齐阙已经出发,后天便能在此会面。
门再次被敲响,店小二的声音响起,饭菜已经备好,热水马上送上来。
顾蕴冥轻轻拍醒双鲤,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店小二一道一道介绍着菜品,夸的是天花乱坠,感觉吃这一口,比那话本中的唐僧肉还要诱人。顾蕴冥从面无表情到渐渐面色不虞,可店小二却仍然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没了。
顾蕴冥渐渐坐不住,“知道了,除了夸你家的菜,还有其他事吗?”
店小二讪讪住了嘴赔着笑往门外走。
门关上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他意味深长的看着粗朴的的木门,像是要通过那扇门看清门后的人。
他轻笑出声,带着一丝算计,缓步离开走下楼,不知道今晚过去,这个男人还能不能如此硬气。
“小姐,你在干嘛?”
双鲤刚刚睡醒,反应还有些迟钝,不解的看着眼前站着一动不动的女人。她站起身伸展了一下子身子,刚才趴在桌子上睡觉有些腰酸背痛。
“没事,吃饭吧。”
顾蕴冥心中冷笑,眼睛看向刚才的男人离开的方向。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这菜有问题吗?”双鲤被顾蕴冥吓得一时有些警惕。
顾蕴冥摇头,她刚才闻了闻,这几道菜里倒并没有她熟悉的那几个味道,但现在她也不能确定,这里面究竟有没有问题,毕竟自己又不能识别各种迷药。
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这间客栈是个黑店。
刚来就找这个麻烦,顾蕴冥有点佩服自己踩坑的能力。
“今晚无论有什么动静,你都不要出声。”
双鲤郑重的点头,“小姐你放心,我绝不拖你后腿。”
顾蕴冥微微一笑,“热水来了,你不是嫌身上脏吗,快去洗漱吧。今夜早些熄灯。”
双鲤听话的离开,一步三回头看着顾蕴冥,心中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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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深深,一个男人在层层叠叠的长廊中快步前行,许久在一处偏僻的宫门外停下。
男人对这里很熟悉,即便没有点灯,黑夜中他也能快速的找到路。
偌大的宫殿,却只有几处房间散发着幽幽烛光,冷清的院子似乎昭示着主人不得宠的身份。
走到宫殿的正门,男人停下脚步,他的呼吸因为刚才的的疾走有些凌乱,他轻轻推开门,悄声进去。
“殿下,找到了。”
屏风后走出一个清冷男子,他身上简单的披着外衣,显然是已经歇下,临时起身。男子有些急切,以至于他的鞋子还未穿,便这样赤脚跑来。
“在哪里?”
“上高国,上京,顾家,宁安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