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住他身子的动作刚落下,一口腥甜的血液便顺着她喉咙处涌出,被她强勉咽了下去。
她倒是忘了,坠入凡间后,她作为小天道是不可对凡人使用强制性的术法。
像定身术这种,便是强制性的术法中的一类,一旦使用她便会得到反噬。
好在,这定身术没怎么伤到夏崇,不若她如今得到的反噬定然会更为严重一些。
夏崇没想到她竟会突然对他施展起他并不陌生的定身术,面色难看了一瞬后,瞧着她还要动手去翻看他身后,额间的青筋跳动着,从牙缝内发出声音咬牙切齿道:
“闻语冰,你敢!!”
大概是他这道声音威胁性太强,让已经到了他身后的那只肉手抖了一下,而后发怂地收了回来。
看着阵阵寒意自他眉目间浮现出来,黑眸内满是警告之意,闻语冰没法,只能放弃动手查看他身后伤势的心思,贝齿轻咬唇瓣过后,再次动用起本就剩的不多的天道之力。
暖金色的光芒从她葱玉般白皙的指缝中溢出,往少年体内慢慢钻进。
只是,随着那光芒持续的时间愈长,闻语冰的面色便愈是苍白。
而夏崇,则是在被那道光芒打中之时,整个大脑都陷入了呆滞状态中,像一个容颜精致的木偶一般。
在这股莫名的力量操控之下,一些细碎的场景片段钻进他脑内。
其中,似乎有着闻语冰手握着墨笔,在一个书册上唰唰写着什么的一幕。
收笔之时,书册被合拢后,书册最外面的那层装裱上,好像还有什么字眼。
那上面写着........
正当他想要细看一下,整个人便被一股温暖的感觉包裹着,像是沐浴在日光之下,被微风吹拂一般,暖暖痒痒的。
几乎被强迫性地从那些窥见的场景中退出后,他方发现站在他身前,唇角处带着颗美人痣的少女面色不大好的样子。
闻语冰放下缓缓熄灭光亮的右手,摇晃着身子扶着身侧的石床,带着一头的薄汗微喘起气,看起来累极了。
“蠢鹌鹑,你如何了?”
此时夏崇感觉身后那道要命的疼痛已然完全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未有过一般,足以见得方才闻语冰究竟在他身上用了多少“修为”。
前世的时候他也尝试过修为枯竭的滋味,很是不好受,因而这会儿他想当然的以为,闻语冰应当是在被从丹田处传来的灼烈痛感侵扰着。
见她白着唇色不回他,只是握拳抓着石床上的稻草喘息,他急了些,尚还完好的左手扯住她身子,将她带到他怀内,让她靠在他肩头歇息。
“你怎得这么傻,体内的修为既然已经没剩下多少了,又为何非要用它。
我的伤势不打紧的,横竖又死不了。
反观你,你可知丹田内的修为枯竭后对你日后的修炼影响会有多大吗?”
又是自责又是心疼地言说罢这些,夏崇恨不得这会儿能替她承受体内的疼痛。
抱着她的左臂又是想用些力气圈住她,又怕弄疼了她。
只能像石头一般僵硬着,等她好缓下来。
待体内那股刀绞般的疼痛消失了些,靠在少年肩头,一头薄汗的少女方回了些神智。
她这根本不是夏崇所说的修为枯竭,而是因为今日之内一下子用了太多天道之力在凡人身上,受到的反噬又多了一道。
仅仅只是帮他治疗一个伤势便已经令她如此狼狈,闻语冰不敢想象,日后夏崇若是遇见更大的磨难,需要她出手帮忙化解之时,她能否真的帮到他。
如今的情况来看,她到底还是因为失去了太多的天道之力,没法直接帮他避开这些磨难,才会用这种下下策帮他。
若是这会儿能一下子得到许多天道之力,她的情况,或许还能够好缓一些.......
夏崇怀抱着身子有些发冷的少女,见她依旧是不开口说话,只是靠在他肩头艰难呼吸着,一时间急了去,握着她腰肢以侧搂她的姿势看向她,眉目上染着浓浓忧色,问她道:
“蠢鹌鹑,我如今并未踏入修行的大门,没有法子帮你。
你若是有什么我可以帮的上的地方,尽管言说便是。”
听此,像个瓷娃娃一般,快要破碎的少女方用气音呢喃起什么。
因为她言出的声音实在太小,夏崇只能侧着耳朵凑近她唇瓣边去听。
酥麻热痒的感觉袭向他的同时,他也听清了她所言:
“没办法的,除非这时,我能得到夏崇学长你的舌尖血。”
天道之力的获取方式不单单只有让气运之子心情愉悦这一种,还有一种,便是让气运之子心甘情愿将舌尖血奉上。
只不过,后者,只能用上一次,一次过后便不再生效。
闻语冰之所以一直没想着尝试这种方式,便是因为她觉得比起获得舌尖血,让夏崇心情好些显然简单不少。
如今若不是实在没法子了,她也不想言出这一种。
“舌尖血.......”
呢喃出这三个字时,耳根带上些薄红的少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前世今生,他都从未有过什么心悦之人,理所当然的,他也从未和旁的女子接吻过。
如今,竟是要献给这个蠢鹌鹑了吗?
他没有时间去细想为何这时非得是要他的舌尖血,因为这会儿闻语冰的情况显然不是很乐观,他若再耽搁一会儿,指不定她的情况还会更为严重些。
抿唇过后,他没再犹豫,伸出大手握住她带着些肉感的下巴后,眸内翻涌起臊意的同时,也带着一丝好奇之感,缓缓向她靠近。
两张唇瓣相贴的瞬间,夏崇只感觉他像是置身于天上的浮云之中,脑内不断传来一种奇怪的愉悦感。
压下这道奇怪的感受,他记挂着要将舌尖血给她。
舌尖血送出的瞬间,大量天道之力充斥闻语冰体内,令她因为擅自对凡人动用天道之力而造成的周身疼痛感减缓了不少。
那疼痛感渐渐被一股宛若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感觉所替代,使她苍白的面色恢复了些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