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闻语冰因为从胸口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不得不将还与她唇瓣相贴的少年推开。
顾不得将唇角处沾上的透亮擦干,她便又感觉大量的天道之力涌进她体内,其中甚至还包括一些不是由舌尖血带来的。
但这一点,闻语冰并不知晓。
她上了石床,将趿拉着的绣花鞋脱下,以一副打坐的姿势做好,体内快速运转起足足有四成之多的天道之力。
夏崇待反应过来后,发现身前的少女不知何时上了石床,正皱着眉心被一道暖金色的光辉围绕着。
乍一看上去,配合她精致的眉眼与纯净的气质,倒是颇有几分九天神女下了凡界的感觉。
也正是她这副看起来高不可攀的模样,让站在石床旁的少年第一次感觉,他似乎真的和扶宗先前所说的那般,和闻语冰不像是一路人。
她皎若天边月,像是美好一词的代表。
而他夏崇,即便会与这月色有什么接触的机会,也只会是在明月高挂夜空时,作为发臭的沟渠迎接上那么一瞬月光。
可如今,他作为沟渠,似乎正在慢慢拥明月入怀。
他真的.......配吗?
没等他想明白这一点,便借着腕上戴着的云银镯察觉到山洞外来了人,听到一阵脚步声。
闻语冰有修为一事目前只有他知晓,他的下意识告诉他,这会儿他应当帮她隐瞒这件事。
思索了片刻后,他又看了一眼还静坐在石床上正处于恢复状态的少女,随即起身离开山洞内室。
山洞外。
夏崇发现来人是刚刚见过不久的柳眉少年,差着面色伸出还完好的左臂挡住他,眉宇上带着寒日冰雪一般的冷冽,问他:
“你来此作甚?”
话音落下,少年再去细看扶宗面庞时,方发现眼前之人似是完全变了个人一般。
被他拦下之后,这扶宗非但没有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反倒是规矩地往后退了两部,而后温顺着眉眼望向他,压下眸内的急色,徐徐回他:
“语冰师妹她........”
扶宗正准备说她现今情况不大好,却又像是突然感知到什么一般,掐指算了算。
发现原先的险已经被化为夷后,留存在他面上的忧色像烟雾一般淡淡散开,没再提闻语冰的事情,而是定定看向眼前的少年。
少年容貌虽是精致,可从他周身散发出的郁色与阴沉却十分明显,一看便知晓他的命途不会顺了去。
只是,细看之下,扶宗却发现一道淡金色的光芒溢在夏崇头顶。
他若是未看错的话,那似乎,是气运丝缕?
先前他这副身体大多数时候都被那东西掌控着,没时间去细看些什么。
如今由他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后,他方发现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之下,闻语冰作为小天道已经和这夏崇之间的关系进展到这个地步了。
夏崇见这扶宗一句话没说完,突然没了声,转而又将目光倾注在他身上,自上到下的打量起来,他只感觉异常的不适。
蹙眉过后,他开口打断他的“注视”道:
“你若是不想待会儿让我帮你活络活络筋骨,便识相些快点离开这处。
我现今还有事情要做,没功夫和你在这儿浪费时间。”
虽不知晓为何这扶宗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还以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但这并不影响他这会儿将他驱逐出禁闭山洞。
内室里那蠢鹌鹑还在用修为疗伤,绝不能让人看见她带着一身的修为出现在这里,否则,定然会引来不少麻烦。
听此,扶宗收回打量的目光,倒也没做出一副非要强硬闯进山洞内室,不见到闻语冰不罢休的架势。
而是眸光莫测地又看了夏崇一会儿,才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看起来没有一丝留恋。
“这扶宗怎么奇奇怪怪的.......”
不解着神色自言自语罢,夏崇往内室折回后,发现原先以打坐姿势坐着少女不知何时躺下了。
原先苍白如纸的面色也恢复了红润,正小声打着呼沉睡着,看样子真是累极了。
“蠢鹌鹑?”
小声唤了下她,见她毫无反应。
本来还想着让她回她那张石床上睡的少年抿了抿唇,只能做罢。
正准备起身走到先前她躺着的那张石床时,却突然听一声呢喃从她口边溢出:
“冷......”
无奈,只能顿住步子,寻了些干树枝生起一个火堆。
做完这些,外面本就阴沉的天色愈发黑了些,山洞内只有生火的地方能看见些东西。
再远处,便是一片漆黑,配合着时不时呼啸着钻进山洞内的冷风,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夏崇猜测如今可能到了戌时左右,想了下闻语冰和他都还未用晚膳,本想着将先前窦公世给他带来的那些糕点拿出来烤烤。
但思及到不久前闻语冰为了他出了不少力气,他最终还是将手里的油纸包放下,转而朝着山洞更里端走去。
他记得若的不错的话,这禁闭山洞的尽头,有个破开的洞口。
从那洞口出去后便是一汪湖泊,想来应当能去哪里抓些鱼。
寻了个布条将右手包好后,他又带上一把纸伞,以防届时下雨湿了衣裳会发热。
禁闭山洞尽头处。
夏崇刚走了没多久这天上便开始飘起丝一般的细雨,虽不大,打在面上却还是冰冷异常。
撑起事先带好的纸伞,到了他记忆中那个洞口后,他才发现这洞口不知被谁用一堆长着刺的荆棘枝堵住了。
那荆棘,瞧着像是刚被折下不久的。
稍微动动脑子,他便能猜到会是谁干的。
除了那个被他痛扁了一顿的陆仁贾之外,应当不会有谁这么闲,专门到他受罚的地方做些手脚。
想来,这陆仁贾也是知晓这山洞后面还有一汪有着鱼的湖,估摸着是铁了心思想看他挨饿。
轻嗤过后,少年看着愈来愈大的雨势,没再多等,放弃了用脚踹这种较慢的法子,转而动用完好的左手直接握着荆棘枝往外拽。
每抽出一株荆棘,他左手上便多上一道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