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应答完他,闻语冰才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她若是这会儿去休息的话,那这洒扫道路的任务不就全落在夏崇身上了。
想到这里,她伸手拽了拽身前正带路少年的衣袖,糯着声音对他道:
“还是算了,夏崇学长,我还是先和你洒扫完落叶之后再歇息吧。
不然我这会儿去休息的话,活就都得你来干了。”
见她困的连双眸都有些睁不大开,却还要坚持,夏崇无奈叹了口气,安抚她道:
“不必的。
你现今状态不太好,便是跟着我洒扫估计也扫不好。
还不若先去休息休息,等将精力养足了再来洒扫。
你觉得呢?”
闻语冰一听也是这个理,再次打了个哈切之后点了点小脑袋,跟着夏崇到了巨树木凳处。
此时秋日的暖阳早已升起,高高悬挂在穹顶处,细碎的金色光辉打在黄叶巨树上,看起来便给人一股暖意。
但即便是如此,夏崇还是怕会冻到她,拿着扫帚去洒扫之前,将身上的外衫脱了,贴心盖在她身上。
而这一幕,也被跟来这里的易修看见,不自觉握紧了些拳头。
夏崇带着扫帚往需要洒扫的那条小路上回的时候,余光瞥见小路尽头站着一道熟悉的人影。
看清那人正是在悦来客栈做工的易修后,他不解地眯了眯双眸,抬步朝他走去。
此时的易修视线还落在巨树木凳上,周身被暖阳环绕的少女身上,眸内满是深色。
“易修?你这会儿怎会来这里?”
听到夏崇的声音,易修浅灰色的眸子方从闻语冰身上收回,转而用那只有些光彩的右眸看向夏崇,将手里提着的两个书袋递到他身前。
“给你们二人送书袋。
我一早忙完,去打扫你们二人住的包房时,发现你们二人都忘了将书袋给带上。
便着急和客栈老板说了一声,追到了这处来。”
夏崇:“”
他倒是未想过会是因为这事。
抚了抚额后,他出声解释道:
“今日是太乙书院的祭师礼,整个书院上下不开设讲授课程,因而也用不到这书袋。
不过,还是多谢你跑了这么一趟。”
闻此,易修怔愣了一瞬,而后面色有些不大自然。
“原来如此,是我搞岔了”
夏崇虽对这易修的感官不太好,但这会儿瞧他的确是一副真心实意想要给他们帮忙的模样,心下对易修的偏见也就压下了一些。
替他缓解起尴尬道:
“无碍,那你就先”
“夏崇,课长有事叫你,来迎日亭一趟。”
让易修先回悦来客栈的话未能说完,便被一名突然到了他身前不远处的书院弟子打断,如是言道。
没法,他只能让易修先帮他照看着正在巨树下休憩的闻语冰,他去去就来。
等他走了,易修拎着手里两个较为沉甸的书袋,到了闻语冰躺着休憩的巨树下。…
手里的书袋靠在木凳的凳角处放好了,他才半蹲着身子,看着眼前睡的正香甜的人儿,一双浅灰色的眸子内溢出浓浓的喜爱之意。
在那夏崇到来之前,他的确并未想过对身前的人儿怀有什么不该的想法。
可当夏崇出现之后,他看着和他和她作态亲密的模样,这心下便不自觉地泛起浓浓的酸意。
凭什么他可以靠近她,和她关系那般好,他却只能远远的望着?
经过这几日对夏崇的了解,他大致了解了他的身世。
对比上他的身世,夏崇根本远不如他。
那么,他又为何不能尝试去争取一下她的心?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灼热,让已经有些睡熟的闻语冰不自觉将眸子半睁开。
看清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双浅灰色的眸子后,她有些微怔,半撑着身子坐起,一边揉着双眸,一边问他道:
“易修,你怎得来这处了?
还是我有些睡懵了,出现幻觉了”
言语间,她视线扫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夏崇的身影后,下意识自喃道:
“夏崇学长呢”
见她一醒就去寻夏崇的身影,易修浅灰色的眸子微闪过后,面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指了指他放在木凳凳角处的书袋:
“本是想着来给你们二人送书袋,但谁知被我弄了个乌龙,夏崇告诉我,今日是太乙书院举行祭师礼的日子,你们不需要带书袋。
至于夏崇去哪儿 了,方才他被一名书院弟子叫走了,说是有课长找他,让我留在此处先照看着你。”
闻语冰有些不解,她怎得记得,昨晚回到悦来客栈后,她有和易修说过今日要参加祭师礼的事情。
莫不是她记错了?
“小冰,你若是还困的话,可以继续躺下歇息的,我帮你看着。”
以往易修都是闻姑娘闻姑娘的唤她,如今突然这么唤她,着实是让她愣了好一瞬。
易修察觉到她的怔愣,藏匿在衣袖下的左手微微握为拳状后,面上还要做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问她:
“怎得了?我这样唤你不可以吗?夏崇他不是也这样唤你的?”
见他一副面上稍带落寞的模样,闻语冰却也并未心软,而是坚定摇头回他:
“嗯,不可以的。
夏崇学长和易修你,到底是不一样的。
夏崇学长他教过我,说像这种叫法,只有关系较为亲密的人之间才能用。
易修你,和我虽也算是朋友,但关系到底没有亲密到那般地步。
所以,你还是像先前那般,唤我闻姑娘就好了。”
少女话音落毕的时候,易修握拳的左手上已经暴起了不少青筋,但他面上却依旧丝毫情绪都未外漏,做出一副了然的姿态回她:
“嗯,那我知晓了。
不过闻姑娘这个称呼到底还是较为生疏,你既是说如今你我二人是为朋友。
那么我便唤你为语冰吧?这个称呼应该没什么吧?”
闻语冰还想蹙眉,可想了下她已经拒绝过人家一次,再次拒绝的话会有些不大好,便只能点头应下。
同一时刻,迎日亭处。
不出夏崇所料的是,亭内并未站着所谓的课长,而是空无一人的状态。
那么,应当便是他所猜想的那般,是江鸿轩设的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