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忖着,便听一阵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扭身一看,出现的,是一群面上戴着面具遮挡住面容,身上却还穿着太乙书院学子衣袍的人。
但从他的视线来看,那些人的年岁瞧上去最小的也是在弱冠之上。
他们这会儿穿上这身太乙书院的学袍,估摸着只是为了混淆他的视听。
而他也并未猜错,这些人在陆陆续续到了迎日亭前的时候,还出声问了下他是不是夏崇。
倘若他们真的是书院内的学子,以他这个特殊借读弟子的身份,他们又怎会不知晓他是谁。
“是的话,那便好办了。
夏崇,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今日咱们哥儿几个过来,就是为了让你长长教训。
知晓什么人你该得罪,什么人你不该得罪!”
话落,为首的那名身形较为壮硕的男人对着身侧几名小弟使了个颜色。
紧接着,几人竟是从衣袖内掏出一个棍棒,目露凶色地朝亭内的少年靠近。
夏崇既是敢来,便早已做好了准备。
见这些人过来了,也从袖口内掏出一把他寻锦绣街道的老铁匠专门打造的折扇。
折扇寻常来看只是一把普通的扇子,实则折扇上还带有一个按钮,按钮按下,便会变为一把长剑。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书院内不允许学子外带武器进入书院。
他才会出此打算,制造了这么一把机关折扇。
那些拿着棍棒的“学子”们见此,纷纷嗤笑了起来。
“立马就要挨揍了,这会儿还不忘拿出折扇臭臭美呢?
这儿又没有姑娘,还装什么装?”
“就是,还是说,你以为区区一把折扇,就能挡住咱们兄弟几个的棍棒?”
闻此,夏崇也并不恼怒,而是继续执着折扇较为警惕地背手看着他们。
他有前世的武艺傍身,对付这些人虽是绰绰有余。
可对面到底人多势众,他若是想要不受伤,或者是少受些伤的话,就需要先让这些人对他放松警惕。
他再趁此给这些人来一个猝不及防的攻击。
若是以往,只有他自己的时候,他倒不会想着考虑这么多。
主要还是怕他受伤过重,由闻语冰看着会担心,甚至会让她浪费修为替他疗伤。
沉眸思索的间隙,握着棍棒的人也挨个上前,举起棍棒朝他袭来。
此时天幕上的暖阳被一大片厚实的云彩遮住,让迎日亭这处的光线很快暗了下去。
夏崇见时候差不多了,展开折扇后对着扇柄处有着的按钮轻按了一下。
“咔嚓”
按钮重新弹起之后,原先被少年握在手中的折扇瞬间变为了一把长剑。
长剑到手,银色的寒光从剑身上微闪过后,夏崇周遭的气质在顷刻之间发生了变化。
此刻出现在众位“学子”眼前的,不再是先前那名弱书生,而是变为了一头攻势十足的狼匹。…
手中的长剑略过之处,道道血线沾上长剑,紧接着便是棍棒挨个落地的声响。
“咚咚咚”
仅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内,亭内众位“学子”手中的棍棒便皆已落地,沾上不少灰尘。
再往“学子”们身上看去,每人原先握着棍棒的右手肘处皆有着一道青紫的敲痕。
而他们脖颈处,也皆都出现了一根血线。
但那血线却并不是很深,从流出的那道较少的血液便可看出。
夏崇立在迎日亭的亭外,正用丝帕在擦拭着手里的长剑,漫不经心地问他们道:
“还想来吗?
下一次,我手里的剑可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这些穿上书院学袍的打手哪个不是在道上混过的,也知晓能够做到每一剑使下的力度都恰到好处,恰恰说明了此人武艺不凡。
想了下倘若他们脖颈处的剑伤再重一些,他们便很可能丧命于此,几名小弟纷纷看向那名领头的打手,似是在用目光询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领头的打手被吓的也是不轻,伸手握住还在渗血的脖颈之后不甘地对着一众小弟做了个离开的手势。
只是,夏崇哪里会让他那么简单的离开。
在一众人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用帕子擦拭剑身的动作微顿:
“等一等,派你们来的人,是江鸿轩吧?”
那打手倒是没想到会被他猜的这么准,但想了下这次人家交给他的任务他未完成,这种情况下便更不能暴露雇佣客人的身份,刚打算出言否定,便被咻的一声掷向他身前的长剑给吓到。
“不必你出言回我,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如此,也不算坏了你们这一行的规矩。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我听说这迎日亭下的断崖深不见底,你说,若是人掉下去了,应当也会寻不到尸骨的吧?”
打手听出了他这番话内的威胁,咬牙过后只能点了点头。
见他还算识相,夏崇又继续问他:
“江鸿轩现今,应当就在离迎日亭不远的位置,等着你们带好消息回去是吧?”
打手又点了点头。
该问的已经问的差不多了,夏崇对着长剑剑柄处的按钮按了一下,长剑变回折扇,他将折扇从为首的打手脖间移开。
“嗯,那你们便从前方的那条小路下去吧,我去寻江鸿轩好好算一算新账与旧账。”
打手因为事情并未办成,还未从江鸿轩那处得到什么钱财,因而即使任务失败,他也是可以选择不告知的。
点头过后,带着一众负伤的小弟狼狈离去。
而夏崇,则是在将折扇收回袖内后抬步直直朝着距离迎日亭最近的一个可容纳人待着的枫叶林处去往。
倘若不出他所料的话,江鸿轩此时应当便站在那处等着方才那群打手给他回消息。
打斗结束,天幕上原先被厚重云层遮挡住的暖阳又再次钻了出来,将后山区域照亮了不少。
枫叶林内。
江鸿轩在林子入口前的一个木桩处坐着,总感觉这心下有些不宁。
但想了下他派了那么多打手过去,就算是夏崇本事通天,也得老老实实挨打,便强迫自己将这股不安压下去。
正不安着,便兀地感觉一阵强烈的剑风朝他这处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