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腿套了半截牛仔裤的马骏好玄没当场跌跤,他感到他的灵魂瞬间爆炸,血冲大脑,眼前一黑。
“你晕了过去?”朱盛庸不禁也紧张起来。
“那只是一种形容!”马骏急急声明。
“后来呢?”
马骏声音带着哭意,继续往下讲。
他从美国亲戚冒着绿光的发直眼光、隔着玻璃也能看到的吞咽动作,猛然意会到事情的真谛!
再联想到他总是请他品酒,现在再回想起来,那分明是带着伪装的灌酒。幸亏他酒量大。
他总是似有若无贴着他后面站,他还纳闷,电梯里明明没有那么拥挤!他还以为他有洁癖,不愿意靠近不认识的人。
对了,他还总爱假借帮他看手相,动辄拉住他的手,摸来摸去!
所以!这就是个变!恋!
马骏深吸一口气,提好裤子,大力拉开卫生间的门,咬着后槽牙朝美国亲戚走去。一边嘴角吊起,看起来像痞笑。
美国亲戚激动地张开双臂。
马骏走过去的时候顺手顺了瓶瓶身结实的x,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向他张开双币的美国亲戚脑门砸了过去。
“瓶子都碎了,酒洒一地,血道子当场顺着他脑门流下来。我吓得脚都软了,转身跑出来……你说,他会不会被我敲死?”
夜色中朱盛庸看不清马骏的表情,光听声音,已足够瑟瑟发抖。
“赶紧给和平饭店的前台打电话,告诉他房间号,让他们上楼去看!”朱盛庸边说边拉着马骏往家的方向跑。
“他要是死了,我是不是得偿命?”
朱盛庸闷声不响拖着马骏快步走,马骏近乎抽泣:“我要是死了,余生请帮我照顾我女朋友。”
朱盛庸拽着马骏回到四楼的家,鞋子都没有来及换,直奔固话旁。抓起听筒就问马骏:“前台总机多少?”
马骏像是支撑不住自己,靠在门口的衣柜旁,有气无力报了串数字。
等待电话接起的时候,朱盛庸又问了那位美国老板的房间号。
和平饭店甜美的接电话声响起,朱盛庸简明扼要地说道:“1008房客磕破了脑袋,请速去查看。”
“这位先生,您好,请不要担心,我们已经派酒店医生前去包扎。目前房客已经在医生陪护下去看医院急诊。”
“没有性命之忧是吧?”
“是的。”
朱盛庸长吁一口气,挂断电话后,责备地看马骏一眼。有种想骂又无从骂起的感觉。
马骏听到了电话的外放音,劫后余生的样子,双脚一软,整个人沿着衣柜滑了下去。
滑蹲下去后,他头埋在双膝之间,抱着后脑勺,呜呜哭起来。
“我吓死了……我以为我要偿命了……我真的吓得脚都软了。”
朱盛庸想趁机说教,又不忍心再雪上加霜,只能叹气,摇头。
被马骏这么一折腾,朱盛庸没能如约去接冯嫣。…
冯嫣站在k门口眺望朱盛庸。
风夹杂着雨丝,朝脸扑面吹过来。冯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把优雅的暗红色伞伸过来:“坐我的车回去吧?”
冯嫣看了看站在自己两步之遥的陈总,微笑着摇摇头:“我男朋友会来接我。”
陈总伸出手,保养甚好的指肚上落了一片小小的雪花,雪花很快化成一滴水,陈总露出温和的笑:“下雪了。”
“真的?”
冯嫣歪着头去看,路灯照亮的黑夜部分,细小的雪花精灵一样飞舞。冯嫣忍不住大笑,声音惊喜道:“真的下雪了呢。”
“真好看。”陈总微笑道。
冯嫣望着精灵飞舞的夜空,傻傻道:“是啊,真好看。”完全没有意识到,陈总是面朝她说的“真好看”。
两个人默默站在门口,好几个后来从包房里走出来的同事嘻嘻哈哈跟陈总和冯嫣道别,冯嫣挥手挥到一半,才猛然觉得同事们的笑有些暧昧。
她连忙侧开身体,站得离陈总远一些,直接站到了伞外面。反正还有玻璃房檐。陈总像没发现一样,未曾跟着移动。
陈总默默抽了一会儿烟,将剩下的半截扔在脚下,像下定决心一样对冯嫣道:“已经等了10分钟,要来早该来了。你还打算再等多久?不如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又一阵寒风吹来,冯嫣不禁冷气,打了个喷嚏。
她虽然不情愿,还是拿起吊在胸前的手机,打给了朱盛庸家的固话。
偏偏接电话的是朱盛庸。
冯嫣小嘴一撇,差点当场哭出来:“你怎么还在家啊?”
“马骏出了点儿事。”
冯嫣心里有气,想问孰近孰远你都分不清楚了吗?
又碍于陈总在身旁,只好口是心非地说句“那好吧,你好好陪你兄弟”,结束通话。
冯嫣站在雨夹雪时有袭来的屋檐下,眼睛努力眨着,想压抑住不断蒸腾的委屈和因此化成的雾气。
“坐我车走吧。”陈总在三步外说道。
冯嫣摸了一下冻得冰凉的脸蛋,点了点头。
陈总帮冯嫣拉开后车门。
自己去了驾驶位。
这一路,他开得很专注,人很沉默,车内暖气很足,轻音乐洋溢在温暖的小空间里,充满了浪漫的情调,渐渐化解了冯嫣心中的戒备。
到了冯嫣告诉的南市蓬莱路上的四层小楼旁,陈总沉稳刹车,下车帮冯嫣开车门。
冯嫣又岂会真的坐着等他来开车门,陈总才绕过车头,冯嫣就自己自己下了车。
两个人隔着三四步的距离,陈总先笑了一下:“快上去吧,外面冷。”
冯嫣跟着笑了笑:“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
陈总没有继续攀谈下去的意思,也没有再走近一步的意思。冯嫣停了两秒,觉得这样面对面站着挺别扭,于是转身走了。
等她走上二楼拐角的时候,透过楼梯窗口偷偷往下瞧,见陈总站在车旁,背对着她,在抽烟。烟头一明一灭,别有一种寂寞感。
到三楼、四楼的楼梯拐角时,她都偷偷望一眼。
那辆银灰色的车,一直都在。
回到家门口,还在拿钥匙开门,朱盛庸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温声问她到哪里了?听她说已到家后,再扼要讲了马骏的事。
冯嫣听完马骏的事未置评论,转而挑衅一样说道:“今天我们设计所陈总开车送我回来。”
ps:送给我的祝福太到心坎里了!必须加更,以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