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冷风旋旋,在白雪皑皑的大地映衬下,天地似乎被浓雾笼罩一般,一片灰白色。
此时孙黑圣房间内,只见他半眯着眼平躺,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呼啸声胡思乱想着。
“如果眼睛治不好,我还怎么成佛……”
“猴王老爹他知道我现在的境况吗?”
“花果山现在谁当猴王……”
就这样,伴随着乱七八糟的思想,孙黑圣逐渐进入就梦香。
咯——却是这时门外突然一声不轻不重的像是木棍击了下地面的声音响起,他不由睁眼。
呼呼——外面依然风声依旧,他抬头皱眉。
而此时,只见门外三道灰色的人影正摇摇晃晃的像是鹅毛般飘荡着路过他门口,然后直指村长程开席的小院而去。
吱呀——孙黑圣打开了门伸头皱着眉侧耳倾听,对他而言黑夜和白日没什么区别,所以也就不在乎此时是什么时辰了。
噗——只见三个灰色的人影闻声后骤停转身,然后刚好将房檐挂着的一串干辣椒碰掉下来,且在转身的同时露出了三张惨白透明的男子脸。
“咦……”孙黑圣突然轻咦了一声,却是他突然发现一直一片黑暗的眼前突然多出了三个像是萤火虫一样的红点,心中不禁惊奇。
“难道?”还以为是自己看得见了,他心中一动,当即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迎了过去要看个清楚。
而三个人影见状,不由迟缓的转头像是对视了一眼。
啵——就像水泡破裂一般,随着孙黑圣走近伸手触碰三人的刹那,三人瞬间消失无踪,同时连带着他眼中的红点也倏忽消失不见。
“咦?”眼前再次被黑暗完全覆盖,孙黑圣错愕。
“怎么回事?”他皱眉。
呼——却是一阵寒风卷来,他打了个冷颤,再也顾不得去想,连忙转身回房。
稍许房间内,迅速缩回温暖的被窝后,孙黑圣才松了口气。
“该死的天气,冻死老孙了。”他暗骂。
“刚才是怎么回事?”发泄片刻后,他开始沉思。
“难道是恢复光明的征召?”
“不对不对……刚才气息有些怪。”
“究竟是什么气息呢……”
随着脑海中以前的记忆迅速浮现,孙黑圣眯着眼没有说话。
“是阴魂……”片刻后,他倏地睁开了眼睛。
“也不对!阴魂并不是凡体能见,我怎么可能看得到阴魂。”一番沉思后他又皱眉低语道。
“可是的确是阴魂的气息……”接着他又嘀咕说。
实在百思不得其解,最终他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
清晨,张伟准时到来,然后开始在孙黑圣屋里训练。
“张伟,你知道最近死的那三个外地人吗?”待他训练片刻后孙黑圣就从被窝里伸出头道。
“知道啊,怎么了二堂哥?”张伟不解看他。
如今要证明自己是不是真能看到阴魂,唯一办法就是在刚死七日内的生灵身去看,因为只有这时后死去的生灵魂魄还不能彻底脱离肉身,届时如果能看到,就代表昨夜那红点的确是阴魂,如果不能看到,那就代表这一定就是要恢复光明的前兆。没有回答,孙黑圣看他道:“一会儿你带我过去就是!”
“这……”张伟皱眉。
“怎么,你不愿意?”孙黑圣不满说。
“不是,二堂哥,现在那里有死人,有避讳,我娘不会让我过去的。要是她知道我去了那,回来非揍我不可。”张伟无奈说。
“你是不是不想学武了?”孙黑圣淡淡说。
张伟面色微变。
“你去不去?”孙黑圣最后下通碟。
“我去还不成吗……”张伟撇嘴。
两刻后村后小庙。
只见孙黑圣被张伟偷偷摸摸带着绕过人群来到庙院外。
零星雪花中,张伟搀扶着他盯着破败的庙院门道:“呶,到了。”
“带我进去。”孙黑圣说。
“进不了,里面有人看着的,而且说不得什么时候官差就来了,我们赶紧走吧。”张伟担心道。
“恁的胆小!”孙黑圣面露不满。
张伟低头。
“你指路,我自个进去。”孙黑圣说,此番无路如何他是必须要进去的。
“二堂哥,你又看不见,进去做甚?”张伟不解。
懒得听他啰嗦,孙黑圣甩开他的手用拐杖摸索着便径直走过去。
“哎呀,好啦好啦,我带你进去还不行吗!来这,我们走这边,只有从后面过去里面人才发现不了。”张伟无奈,只好连忙追前。
被搀扶着,孙黑圣不由冷哼了一声。
稍许,小庙后窗下,只见二人伸头。
“负责看守尸体的那人就在左面角那里烤火。”看了眼大厅地盖着白布的三具尸体和角落背对着二人的一个男子后,张伟小声对他说。
点点头,孙黑圣努力睁眼扫视着。
见他东张西望,张伟不解:“二堂哥你在做什么?”
没有说话,待看到三具尸体的三个红点后,孙黑圣正若有所思。
“二堂哥,我们该走了。”张伟有些心颤说,因听说过三人死的很惨,所以从始至终他都不敢过多看三具尸体,哪怕被盖着。
“还真的是阴魂……”孙黑圣心中暗忖。
“二堂哥?”
“走吧。”孙黑圣转身当先离开,见偏离了期待后,就失去了停留的兴趣。
摸不清头脑的张伟只好无奈跟随。
而就在二人离开后不久,程金几人也来到窗下,几人相觑沉默。
“程大哥,你说官差会查到我们吗?”清秀青年李吉迟疑说。
“他们又没千里眼顺风耳,你怕个甚?”程金还没说话,程银就没好气说。
“昨晚我做了个梦,梦到这三人的鬼魂准备去找我们报仇,然后不知为什么就没去成。”程金盯着破庙看了片刻后转头扫视众人说。
“不会吧!”众人愕然。
“这个梦很真实。”程金摇头,他敢保证,一辈子都没做过这么真实的梦。
“这玩意悬得很,若是这样,要不要去找人给我们开个光?”鸡脸青年赵工迟疑道。
开光的意思是找懂驱邪的人做法保护自己,闻言程金点头,也正有这想法。
“听说驱邪的大多都是骗子,真正懂这行的很少,要是遇到骗子咋办?”竹竿青年刘二尾说。
“不管是不是骗子,当求个心安,你们可知道村里谁会驱邪?”程金问。
“这……”众人皱眉。
“我听说张开山的婆娘以前就是在大侯乡专门给人算命的,想来她应该会。要不要去找她?”清秀青年李吉道。
“你是说张伟他老娘?”程银皱眉说。
“对!”李吉点头。
“哥?”程银看程金。
“一会去问问。”程金说,实在是昨夜的梦让他瘆得慌。
“好了,都回去吧,那些金子就先留着,等过了这个风头,我们再拿去卖。”程金又对众人说道。
想到那得到的不过指甲盖大小的金粉,众人一阵无言,只好点了点头。
见众人离开后,程银道:“哥,我陪你去吗?”
“你回去拿挂腊肉,我在他家院子外等你。”程金看他。
“好,我这就去!”
半个时辰后。
张开山家院门口,只见程金提着一小块腊肉和程银来到院门前敲门。
“谁啊!”院内响起一个还算洪亮的老妇人声。
很快门开,就见一个圆脸微胖身穿麻黄厚棉衣的老妇人出现,待见兄弟二人后不由愣了愣。
“吴大婶好。”程金露出粗犷的笑脸。
老妇人正是张伟的母亲张开山的妻子吴红梅,闻言她泥黄的脸露出疑惑:“你们这是?”
“吴大婶,听说你会算命?”程金笑道。
“你们要算命?”吴红梅老脸诧异。
“不是算命,我哥想要你帮我们开光辟邪。你会不?”程银直言问。
原来如此,吴红梅恍然,旋即混浊却有光的双目开始下打量兄弟二人。
就像被野兽盯一般,程金浑身一寒,面皮不由微抖。
“到底行不行?”程银有些不满问,同样被其盯得发怵。
“你身有晦气,看样子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盯了。”吴红梅盯着程金说。
“这……”程金和程银对视。
“那我呢?”程银连忙问。
“你也有,但没你哥重。你们最近是不是去了什么不好的地方?”吴红梅问。
“额……”二人尴尬一笑。
“我家祖十几代都是研究驱邪的法师,只是传到我这里因为是女儿身才断了。你们今儿个来找我算是找对了。”吴红梅笑道,露出眼角深深的眼纹。
“研究驱邪的法师?”程银好奇,闻所未闻。
“以前可没现在这么和平,这个行当自是有它的用处。”吴红梅笑说。
“不和平?”程银不解。
“以前不干净的东西是很多的,要对付它们,就必须要想办法。”吴红梅道。
“那……”
“别问了,把肉给吴大婶。”程金打断程银的话说。
“给!”反应过来后程银连忙把腊肉递给她。
“呵呵……进来吧,我去准备一下,你们先在屋里坐会儿。”没有客气,接过肉后,吴红梅笑道。
“吴大嫂,是不是开过光,就没事了?”程金问。
“这东西不好说。”吴红梅看他。
“什么意思?”
“就像是狗要咬你,而你手里有根棍子。但你能保证狗就一定不敢咬你吗?”吴红梅笑问。
“这……”
“别怕,有我在,没事的。”吴红梅温和说。
“昨晚我做了个梦。”
“啥子梦?”
“我梦到几个看不清脸的鬼魂正要来找我,只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就消失了。”
“你得罪过他们?”
“没……”
吴红梅盯着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