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痛、愤怒、叫嚣、哭泣，是附着在人世间的。

……

苏澈的办公室里，爱丽丝和猫临争论不休，爱丽丝百分百确定张鹏喝下那杯咖啡必滚无疑，这事就算阎王来了她也敢拍胸口这么说。

当天的外卖是她亲自送去的，张鹏看了自己的灵堂，明白无路可逃，喝完就烟消云散了。

明一也查了当天的新闻，从太平洋海岸到大西洋海岸，南半球北半球都查了个遍，天的空间实验站也不放过，没有粒子实验，也就是说短时间的黑洞现象绝无可能在当天出现。

张鹏毫无疑问是彻底离开了，连半点碎片都不可能留下。

爱丽丝撅着嘴，受了很大委屈似的抓着明一的手臂，不顾周围还有人，正大光明撒娇起来。

猫临连连摇头，“惯，我看你把这丫头再这么惯下去她能把你整不会了。”

“我不惯爱丽丝，那你来，你搞得定你。”明一不以为然，他对爱丽丝的态度也很简单，不热情也不冷漠，不推开也不接收。

看着明一迷人的脸颊，爱丽丝手指颤巍巍地轻轻靠近，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又立刻锁了回去好像手指被开水烫到一般。

“你，我怎么就不能碰你的脸呢，碰一次都疼。”爱丽丝委屈地说。

“是吗？哪疼？我给你治治。”苏澈总算找着机会说话，他早就想吐槽了，好不容易把刘婉婉稳定住，现在这几个老有能耐的人就坐在他办公室可是谁都没个正经样，这苦活累活还都是他的。

“我跟你们说啊，马七点半了，我们要去查房，交班，到时候我管不了刘婉婉了，再出什么事我不负责啊。”

苏澈两手一摊，明一推开爱丽丝，问道：“你说你亲自送的咖啡对吗？”

“对啊。”爱丽丝傻乎乎点了点头。

“送了几杯？”

“啊？”

“我问，送了几杯？我记得你在消息里说是两杯。”

爱丽丝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饿了么订单，的确是两杯咖啡。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点了两杯？”爱丽丝摇晃着马尾辫，她是真的没有头绪。

“这不奇怪。”

“(⊙o⊙)啥？”

明一手拿着银行卡，飘着血雾的银行卡在明一指尖旋转，看得爱丽丝一阵阵眩晕。

“你别转了，这能转出什么线索来嘛，我们这最讲究科学推理的就是你了，明一哥你不拿个主意，我们就撤了，到时候刘婉婉死了就死了，我们也算尽力了，不能从老天爷手抢人不是？”

爱丽丝冷血，苏澈烦躁不安，这事说到底又要他来背，他不背，人好不容易抢救回来了，再这么死掉，无耻，他见过太多医术无法拯救的人，但是刘婉婉不同，她可以救，她已经从鬼门关回来了，苏澈不能看着她再回去。

忘川有路，但刘婉婉不该走。

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在大家等明一找出真相时，走廊传来一声尖叫，林小鱼撞门而路，头发凌乱，吓得语无伦次。

“外，外面，外面！”

苏澈扶住林小鱼把她放在座椅，林小鱼倏然跳了起来，“锁门，别出去，外面有个疯子，拿着刀，已经捅了几个人了。”

苏澈胆小，爱丽丝和猫临那都是吃了豹子胆的，一听外面有人拿刀行凶，非但不逃还直接冲了出去，爱丽丝从小学泰拳，出手快而有力，林小鱼从门缝里看得心惊肉跳，猫临反而是个打辅助的，爱丽丝一套连招把刀打飞之后，掐着男人的手腕讲他整个人摁倒墙，男人仍然发疯一般挣扎着，完全不顾手腕都快被折断了。

猫临这才看清男人的脸，这脸好熟悉啊，要是妹子的话猫爷一眼便能认出来，可是男人……猫临对男人的脸有些脸盲，本来也没有记得的必要嘛。

再仔细一看，越看越眼熟，这不就是方冰吗？

“方冰！”猫临喊道。

方冰双脚胡乱蹬着，嘴张的很大，都贴着墙了还试图说话，口中说的话更是模模糊糊支离破碎的。

“报警吧。”爱丽丝说着又对准方冰的后背捶了一拳头。

“已经报警了。”林小鱼战战兢兢地小声说着，“保安被他划伤了肩膀，还有走廊四个火灾受伤的病人都受伤了，这人你们认识啊，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都快吓死了。”

方冰看着猫临语无伦次，指着他大叫，“别过来，婷婷，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方冰猩红的眼镜，因为紧张和恐惧而扭曲的脸整个成了人皮漩涡一般团在脸。

明一一阵恶心，还是硬着头皮走到方冰面前，有些问题，等警察来了他就没时间问清楚了。

“刘婷婷是被张鹏害死的对不对？”

看着明一的眼神，方冰愈发恐惧，他被这双清澈的眼神深深震慑，七魂六魄都僵在一起，完全无法自司其职，只能怏怏点头，“是的，是被张鹏害死的，不是我，不是我。”

“那张鹏是谁杀死的？”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你知道，是你杀了张鹏对不对？”

“不是，不是我。”方冰吓得吐了出来，一口口往外呕吐，恶心的气味熏的明一捂住了嘴，隔着口罩都能闻到腐臭的味道。

“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让刘婷婷在你身阴魂不散，让你无法安生，你知道厉鬼的力量吧。”

方冰面色死白，白如坟场烧的白纸一般。

“我，我，真不是我杀的啊，阎王老爷，您就放过我吧，真不是我，不是我啊。”

“嘴硬！”爱丽丝不耐烦，一脚踢在方冰肚子，方冰痛的捂着肚子狂哭。

哭的是惊天动地，好像真是莫大委屈和冤枉扣在他脑袋。

猫临凑到明一耳边，“我看这小子不像撒谎，”

“不，他就是撒谎。”

明一的语气坚定中透着杀气，猫临抽了抽鼻子，不敢多言，这时候他最好一声不吭，这事变的这么复杂，还导致这么多无辜者受伤，猫临也知道自己逃不了责任。

“明一哥哥，别和他啰嗦，让我屈打成招。”爱丽丝一边说一边又是一脚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