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感是复杂的，爱和嫉妒让人疯狂。

……

爱丽丝不愧女中豪杰，屈打成招的绝活也是手到擒来，原本就意识涣散的方冰根本招架不住。

一个正常成年男子想要徒手挡住爱丽丝的攻击已属不易，何况方冰的精神状态非常糟糕，完全不可能是爱丽丝的对手。

脸被打肿了，嘴角开裂渗出鲜血，方冰像一只灰头土脸的狗瘫在墙边依旧嘴硬，死活不承认自己杀了张鹏。

“既然你没有杀人，那你怕什么？”

“我——”

面对明一冰冷的眼神，方冰知道自己今天是见到了活阎王小队了，不说实话恐怕不行，可这实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又是一脚踢到了胸口，眼看下一个巴掌就要落下，一条手臂坚决地护住了方冰的脑袋。

“别打了，再打下去警察来了你就是过度防卫了。”明一抓住爱丽丝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爱丽丝被明一拉着也就消了气，嘟着嘴，“明一哥哥说放过你，算你运气。”

对明一挤了个桃花眼，爱丽丝蹦蹦跳跳离开了急诊室。

苏澈推了推猫临，“这丫头可真会溜啊，一会警察来了，这家伙的伤算谁的？”

猫临冷笑，“这特么算不到我猫爷头，我看啊，谁都不算的，他拿刀挥了那么多人，这点苦头他应该的。”

“刘婷婷去兰田工业园区的时候你也在那里吧。”

听明一这么一说，张鹏吓得胸口一紧，吐出一口黑血。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这么说我说的没错，刘婷婷的死你也有份。”

“我没有，我没有，是张鹏，是张鹏骗我过去的，他说他要让刘婷婷知道得罪客户有什么结果，我帮刘婷婷说了很多好话，天知道我多喜欢婷婷，所有人都喜欢她，她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女孩，我怎么，怎么可能。”

明一不说话，余光看了一眼猫临，猫临心领神会一把揪住方冰的领子，“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猫爷我见多了。”

方冰嘴硬，在明一看来嘴硬只有两种原因：

第一：刘婷婷的死与方冰有关。

第二：张鹏的死与方冰有关。

在爱丽丝的严刑拷问之下，方冰还是没有承认罪行，只是承认刘婷婷出现在兰天工业园区的那一天自己也去过那里，这一点与刘婷婷本人的记忆也是完全符合的。

那么方冰如此神经错乱的原因看来并非是刘婷婷造成的，根据在歌城严萍所说的情况推测，很可能方冰是因为张鹏的原因才神经混乱以至于拿刀伤人。

“是你杀了张鹏？”

“没有，我没有。”方冰拼了命摇头，“我的确去过他家里，他要挟我说会告诉刘婷婷家人我故意把刘婷婷送到他手，所以，所以让我赔偿他的损失。”

“你说谎，更可能的情况是你去张鹏家里威胁张鹏，你知道刘婷婷已经死了，所以你去威胁张鹏对不对？”

“我没有。”方冰声嘶力竭，抱着头痛哭流涕。

“你们今天还在给刘婷婷庆祝生日，生日蛋糕是你预订的，没有人知道刘婷婷已经死了，大家只是以为她消失了两天，不知去向，而你呢，你知道刘婷婷已经死了。”

“这——你们，你们联合起来套我的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和刘婷婷又有什么关系？”

“刘婷婷是我的女朋友，这下你满意了吧。”猫临居高临下，趾高气昂，男朋友他做定了。

方冰被彻底弄糊涂了，刚才这人不是说自己是刘婉婉的男朋友吗？怎么成了刘婷婷的。

“再不说恐怕没人能救的了你。”

明一这话真把方冰吓到了，这人生性胆小，贪生怕死，要不然也不会明知刘婷婷有危险还让她一个人去见张鹏，这事后来猫临念叨了好久，都说女人就是眼神不好，总把坏男人看成好男人又把好男人当渣男。

方冰告诉明一自己有个年迈的母亲在山西老家，家里全指望他的薪水过日子，他知道这个行业有办法挣到快钱，但多少都是犯法的，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工作，可是每天和这么多钱打交道，自己的心态真的是会变的。

刘婷婷是她亲手带入行的，但是青出于蓝，当越来越多张鹏这样的客户都希望和刘婷婷合作的时候，方冰说自己不眼红也是假的，他眼红刘婷婷的佣金越来越高，他也受够了领导拿刘婷婷来给他举例子，要他多学学刘婷婷，这简直就是笑话。

他爱着刘婷婷，欣赏，爱慕，刘婷婷是风城的金枝玉叶，方冰是小乡村里的穷小子，即便是刘婉婉他都未必配得。

当他在兰田工业园区看到刘婷婷的时候，已经猜到是张鹏下的圈套，但是他本能地否定了自己这种完全不荒唐的推测，他告诉自己，张鹏最多就是骗刘婷婷去数落她几句，这个人对谁都是这样的，赚了钱都是亲人朋友，亏了钱骂你十八代老祖宗，恨不得用嘴就把你诛九族。

最多也就是嘴说几句，刘婷婷也就是受点委屈，逼着赔钱这种事行业内就没有这规矩，刘婷婷只要不理会就行了。

就是这样的心态，方冰打了车离开了兰田工业园区，结果刘婷婷就真的没能回来。

第二天没有看到刘婷婷，方冰知道出事了，但他不敢说，他一个字也不敢提起，他去找了张鹏，知道了张鹏的所作所为，看着他恐怖狰狞的脸，方冰懊悔不已，张鹏让方冰做他新的代理人，说刘婷婷的事情没人能发现，那个工厂区一条狗都看不着，别说人了。

“我当时吓坏了，刘婷婷的脸就重叠在张鹏的脸，她冲我来的，像要杀了我替她自己报仇，这时候我看到旁边有个花瓶，花瓶里放着一束凋零的玫瑰，我害怕极了，端起花瓶朝张鹏的脑袋敲了过去，然后，然后我就逃走了，谁知道后来，后来说是张鹏死了，我，我敢保证，我没有，我不可能杀了他，我逃走的时候，他明明还在大声骂我，说我是个没用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