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一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冰凉的男人。

……

方冰该说的都说了，该吐的血也吐了一地。

东方的天空彻底亮堂起来，又是一个好天气，猫临困了，心想今天这事也该了结了。

深夜料理店白天不开门营业，这会正是抱着被子睡觉的好时候。

明一却不满意，从口袋里取出猫临给他的银行卡送到方冰眼前，晃了晃，方冰看着连连作呕，许是被爱丽丝打出了脑震荡。

“你认得这个对不对？风城银行的借记卡，这卡面有你的签名。”

“我，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警察的话直接去调查好了，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死的时候他还活着。”

猫临从明一眼中看到闪过的黑芒，方冰当即吓得把反到喉咙的胃酸咽了回去。

“嘴硬是没有好结果的，你该清楚。”猫临发出警告，又拽住了方冰的肩膀，隔着衬衣，手指掐入肉里。

“你，你们到底什么人。”

“还说你没有杀张鹏？”明一严厉的眼神似仙人掌拔下的刺，瞬间让方冰发出绝望的恸哭。

明一苦笑思忖，“这家伙还真没有说谎。”

猫临见明一后退一步，不再追问，掐着方冰的手也稍稍松懈下来，这时的方冰活生生成了一块烂泥瘫倒在地，一分钟后警察来了，像拖着一个烫软的橡胶人皮一样把他拖了警车。

换白大褂，明一和猫临再次来到刘婉婉的病房，刘婉婉已经醒了过来。

“她的状态基本稳定了，如果没有那些东西，估计能转普通病房了，我现在就问你个明确的答案，假生都送走了吧。”苏澈在明一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该送的都送走了，不该送的交给警察吧。“

“警察？警察不管这个事，明一，你现在虽然不是医生了，我知道你保持的急诊手术成功率是100%，在你放下手术刀之前这记录都没变过，那我也是零失败的外科医生，所以拜托你别坑我。”

苏澈双眼通红，熬夜带来的压力完完全全写在他的眼睛里，明一却好像丝毫没有看到，冷静地阐明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杀死张鹏的的确不是方冰，而是刘婉婉，因为这张卡正是刘婉婉的。

明一将银行卡放在刘婉婉枕边，女孩发出一声悲泣，肩膀微微颤动，因为说不出话，整个脸涨得通红。

“你说这卡是刘婉婉的？刚才你不是还说这是方冰的吗？”猫临摸不着猫脑。

“我只是和方冰确认是不是他说的话都是事实，你看看这张卡，背面的签名是刘婉婉，而面沾着的是张鹏的血。”

猫临回忆起陪刘婉婉去公司收拾东西的时候，从抽屉里小心翼翼取出这张卡，猫临当时就觉得有一股不吉利的血气，于是将卡偷偷收了起来，没想到果然是有问题。

“刘婉婉，你不用着急，我接下来说的话你都能听清楚，你不用回答也回答不了，但是你好好听着，这对你和你姐姐都很重要。”

女孩颤抖的身体安静下来，眼角紧绷着，她的确听到了明一的声音。

“张鹏死的那天你去过他家里，并且和他发生了争吵，最后你失手将他杀害了，我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这件事警察会来问你，这张银行卡我现在还给你，要怎么和警察解释事实就等你醒来自己去说吧。”

明一说完转身离开病房，猫临急着追了出去，两人在走廊撞了前来前来调查案件的警察。

“这可是证据啊，喂。”

明一的脚步很快，边走路边换下白大褂，走进车里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半点医生的样子，懒散地依靠在副驾驶座位，猫临翻了翻白眼不情愿地走到驾驶位。

“是啊，所以还给她了，一个可怜的女人，一对可怜的姐妹。”明一闭着眼睛，好像不想再讨论这件事。

“要是警察发现这张卡是不是会断定张鹏的死和刘婉婉有关？”

“这是小学生都明白的道理吧，这面有张鹏的血渍，所以你算是做了件好事，帮了你女朋友一个大忙，如果这张银行卡被其他人拿了去不知道又会编出什么样的故事。”

猫临明白明一的意思，这张卡要是到了警察手肯定会发现刘婉婉去过张鹏家，虽然猫临还不清楚张鹏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不重要，用明一的话来说，假生以外的事自有人管，他们不插手为好。

发动奔驰车，穿行过一片林荫大道，初冬，树叶凋落，地铺满了金黄的银杏和枯黄的梧桐树叶，一阵风吹过，猫临按起车窗打开暖气，车厢里很快暖和起来，猫临打了个喷嚏，自嘲说是刘婉婉醒了梦见了他这个男朋友，明一没有理他，自顾看着车外的清晨，这个时候他也想要喝一碗豆浆暖暖身子，不用咸的也不用甜的，原味的就很好。

这天晚，月华初，爱丽丝气呼呼来到料理店，点了一碗麻婆豆腐饭外加一份蛋包饭，自顾吃了起来，猫临则蹲在一边玩王者荣耀，选了个吕布死了好几回，嘀咕着队友坑他，猪狗不如。

爱丽丝听不下去，对着猫临就是一脚，八厘米高的鞋跟狠狠踢疼了猫临，气得他又和爱丽丝吵了起来。

“你一个女孩子吃那么多还能嫁的出去吗？”

“要你管。”爱丽丝白了一眼，继续吃着碗里的饭和饭碗里的米，津津有味。

“你这点两份主食还都是米饭的可实在是稀奇，不能点些炒菜什么的吗？明一炒的回锅肉可是一绝，叫什么孟婆回锅肉，吃了以后忘记尘世烦恼，一辣解千愁。”

猫临一边说着一边流出口水，一个机灵跳椅子，“明老板，给我来一份回锅肉吧。”

“没空。”明一回答。

“啊，你不爱我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猫临娇嗔的样子爱丽丝早已无动于衷，明一更是只当他在练习如何与女朋友撒娇，可惜女朋友总是缘分稀薄，不论猫爷多深情总是好景不长。

这是命，明一即使能看清他这单身的命也没法逆天改命帮他种几棵桃花。

“桃花酒可以帮你感受恋爱的甜蜜，要不要来一点？”

明一拿出一个粉色陶瓷瓶放在猫临面前，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扑面而来，猫临忍不住点头，“好啊好啊，我正需要这个。”

“你要不要来点？”明一转向爱丽丝，爱丽丝摇头，“我没空享受恋爱的味道，店里接了个大单子，我吃完饭就要回去干活。”

“什么大单子啊，冬至啊？假生们聚餐啊？”

爱丽丝朝猫临瞪了一眼，“你觉得呢？有钱赚我才懒得多问，反正都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