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辆吉普车飞奔而来,是阿译。
阿译现在不是少校了,升了,中校一枚。
“报告队长,临时溃兵团督导,现主力团一团团长向您报到!”阿译过来敬了个礼,因为尚有羞耻之心,对于自己的背叛心存愧疚。
迷虎看来看阿译,又看来眼虞啸卿,还有黑心老头唐基,“这么说来,你成我长官了。应该我向您敬礼才对嘛!报告长官,野生少校张迷虎,向您敬礼,请指示!”
阿译本就慌张的面红耳赤,迷虎喇斥嘲讽的话让他更加难看,说话不自觉就磕巴起来,:“队长,事情不是这样的。唐长官说好让你当师参谋长呢,校军衔,连升两级呢。我还是在你手下当兵。”
迷虎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阿译这个军校生被唐基这个老油条忽悠了。
于是问唐基,“是这样滴么?”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事情捏是这么个事情,虞啸卿虞团座要升了,就是近期的事情,原因么就不便多言。张?迷虎世侄姓张没错吧”
迷虎点点头,表示没错。
“张世侄,你是个能打仗滴。平心而论,比虞侄更会打仗呢。国事艰难,正是你辈沙场英雄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这里不方便多言,晚一起吃个饭,沟通沟通感情。”唐基说着轻轻略带亲昵的踢了踢虞啸卿的屁股,“你也去!”
虞啸卿三十好几的人啦,竟然露出一丝慕孺之情,又觉得不妥当,强迫自己表现出一副铁血豪情,点了点头,腰板儿都没弯一点儿。
唐基高兴的拍了拍手,“好啦,这样多好。大家和和气气的把事情就解决了。龙文章呢,就暂时好吃好喝的关起来,等咱们吃过饭再说其他的事。”
迷虎没接话茬儿,问阿译,“林译长官,我的3500人还剩多少呢?”
阿译更加难堪,“队长!我有罪。很多人都是自愿离去的,有些被整编进了特务团。还有被虞团座带走了小一千人,他说战事吃紧,不好抓壮丁了。会还的!”
迷虎收编的溃兵本来成分就复杂,兵痞流氓罪犯混迹中间,思想不统一的队伍就如同一盘散沙。脱离危险后各奔东西是常有的事情。
“还剩多少?”迷虎问。
“一千多人吧,陆陆续续还有人离开。主要是没吃的了,现在全团吃饭还要看人家脸色,队长,你来了就好多了!”阿译找到了主心骨,把心中委屈说了出来。
“嗯!你做得很不错了。放心离开就离开吧,我保证不出半个月,咱们还是三千人的大团。”迷虎安慰道。
“是!”阿译敬礼道。
唐基有些着急,他也怕迷虎撕破脸了,催促道,“张侄!怎么说,晚的宴会去么?”
“当然!请唐叔叔吩咐厨子多做点,我呢饭量大了一点,还望唐叔多多担待!”
“哈哈哈哈哈!~~年轻人嘛,能吃就能干,正是长力气的时候。好孩子,管饱!”
唐基曹孟德大笑后,说道。
死啦死啦被带走了。
虞啸卿的车离去了,唐基也走了,阿译留了下来。
阿译带来的吉普车司机竟然是死胖子,现在被汽车兵康丫赶到后排了。
“队长,来!我早说过我是汽车兵,现在让你见识下我的技术。”康丫显摆到。
“照顾好我老弟!”死啦死啦的声音从远处飞来。
迷虎知道那说道是他的狗,“放心吧,只要狗肉不把我们吃了,就没事。”
狗肉是个有灵性的,化成嘤嘤怪,嘤嘤嘤几声,就亦步亦趋的跟在了迷虎身边。
“都别胡闹啊,真为了龙文章好,就别冲动!”
阿译问,“为什么?”
迷虎说,“你的问题在第几层?是问龙文章还是这个操蛋的社会?”
阿译的脸悲伤而沮丧,动了动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似军似匪,似民似贼。”迷虎开始彪演技,惨不忍睹到干脆把脑袋转向了阿译,“给他们找个地方打理好。这样子放出来要叫禅达的乡亲对我军顿失信心。”
“哟喂!队长,咱们这里最像匪像贼的不就是您自个儿么?”孟烦了说。
“是的呢。”不辣应和。
“滚滚滚,头前带路!会收容站!”迷虎对阿译喝道。
“走啦走啦,回去好好睡一觉!”迷龙想要赶紧见到媳妇,其他炮灰也等不及了。
车子在人群中缓缓行驶,禅达的乡亲围在两边,把刚才炮灰们没吃完的东西往车扔。迷虎没在车做,这可乐坏的后座的死胖子,那小子嘴都没停过,猪肉香蕉椰子能混在一起吃,也实在是辛苦了他的胃了。
狗肉紧紧贴在迷虎身边走着。
有人朝车扔了个榴莲,换来了死胖子亏哭狼嚎和炮灰们的哈哈大笑。
“阿译,看哪位禅达姑娘了?我帮你娶回家?”迷虎问阿译。
阿译居然很正式地回答:“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再说什么叫我看哪个姑娘,你娶回家?占便宜没够是么?”
又是一串大笑声。
食物扔完了,禅达百姓开始扔手里面的花环,炮灰们个个跟新郎官一样,头身挂满了鲜花。
一枝玫瑰花带着刺儿,打着旋儿,径直朝着迷虎扔了过来。
迷虎一个没注意,脸划了好几道血凛子,血珠子一下子就下来了。
肇事者站在迷虎两三米外的路边,捂着嘴,流着眼泪,手里还拿着几枝没来得及扔出去的玫瑰花。
小醉瞪大了两只眼睛,抬手有把玫瑰花扔到了迷虎身,似乎在埋怨迷虎这个负心汉。
“我还在原来的地方呢!”这是小醉的回答。
押送着何书光催促着,迷虎没解决身份问题时,还是要听头的话的,他头没那么铁,
车子在前面行驶,最后被领到了溃兵收容站的大院子里。就是电视剧中的院子。迷虎的队伍扩大了,原来的收容站成了军营,迷虎一路收拢的溃兵剩下的都住在那里。
师部派来的兵在门口设了哨,不知道是看守还是放哨。
不过就那两个新宾蛋子,迷虎他们谁都没放在眼里。
迷虎还在回想着小醉的话,她说自己在原来的地方的住着,难道是官戒慈把她赶出去了?不对劲儿啊。难道是小醉主动退出?
等有时间迷虎觉得还是回家里一趟。
炮灰们开始收拾院子,才一个半月无人打理,这里就荒成了这样。
到处是杂草藤蔓,连屋顶都有。
即使破烂如斯,这里还是被席卷过,
郝兽医的医院已经仅剩几片破烂的竹片席了,
那曾是它的隔墙,炮灰的聚集地、曾与猪肉炖粉条相关的一切也都不存在了,
锅和锅架子都消失了,只剩下几块搁屁股的残砖和阿译写过字的木板还在,而边还写着“猪肉白菜炖粉条”,
迷龙做仓库的那屋门敞开着,不用看也知道里边空空如也,被迷龙拔了又掰断的那棵花树一边一截仍扔在地。
蛇屁股学着康丫说话,尽管广东人绝拿不准山西调,但谁都知道他在学谁,“有猪肉的没?有白菜的没?有要麻的没?康丫有的没?”
不辣鬼知道想起什么,有点儿哭相,蛇屁股把自己绷出一张更难看的哭丧脸凑了去,“哭哭哭!”
不辣倒不哭了,一个大耳光抽了去,蛇屁股这回倒真被快打哭了。
不辣说:“哭哭哭!”
蛇屁股也不哭,一个大耳光抽了回来,“哭哭哭!”
于是,俩人互相打着耳光,抽了五分钟,可能觉得自己干了件愚蠢的事情。
俩人终于停了下来。
“干活了,好好收拾一下。你们觉着这里盖一栋大别墅怎么样?”迷虎说。
“什么是别墅?”要麻问。
“别墅就是好的房子,有三四层,几十个房间。你们没听说一句话么?
叫做人生一大乐事就是吃华夏的菜,住欧洲的方子,娶霓虹的媳妇儿。”
迷虎乐呵呵给炮灰们普及腐败生活。
“哈?!还会你们文化人会玩儿捏,我们有个住的地方就不错咯!”不辣长长的头发配合黄板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体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