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四章 回流(1 / 1)君小兮er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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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城主娶亲是做足了面子的。

百姓们皆津津乐道,瞧着城主府这通天的气派,只觉朱时柳人美心善,方修来如此好福气,想她这般嫁过去,也必然不会受亏待。

彼时头戴红纱,手捧如意果的朱时柳,于花轿中亦是这般想的。

虽恪守礼节,以至于未亲眼见过城主,但想来这般排场,那人当是用了心的。

然而少女满怀希冀嫁入府中,原以为遇到能托付一生的良人,却短短半年便香消玉殒了。而个中苦楚,府外又有几人清楚?

……

“老爷,你说,夫人进府后第二天,瞧见嫁礼箱子中空空荡荡时,她是什么样的心境?”

望荏上前,皎皎眼眸中生出点点寒意,她温热的气息浅浅打在马守道的耳边,询问的语气,却带着莫名威胁之意。

“或者,老爷那般对夫人,当真不怕遭报应么?”

马守道面色逐渐不善,而她毫不畏惧似的,意有所指。

时柳缘何嫁进城主府?马守道又是如何对待她的?而这样一个良善的女子,又如何于二八花季年龄中草草离世?

“呵。”马守道冷哼一声,猛地伸手一推,望荏险些倒下,急急微呼又堪堪站稳,再望向马守道时,眼神中已带了些愤怒。

然而马守道此刻却显出些主子架势来,他冷盯着望荏,拳头亦渐渐握紧:“你别忘了,她怎么死的,你的功劳可不小!怎么,莫非你攀上什么高枝了,竟敢在我这里耀武扬威起来?”

望荏被他这一推,怒由心生,但旋即闻声,便冷静了几分,她深知马守道是个趋利避害的小人,平日里也欺软怕硬,方言语了几句,但却未曾想过此举也暴露出了自己的不对劲。

她垂垂眼眸,复又抬起,镇定道:“老爷,奴婢与老爷如今是一条船上的,老爷却总有事瞒着奴婢……老爷先前应允奴婢的,难道都忘了不成……”

她神情颇有委屈,并不似作伪,言辞间亦多恳切。马守道闻声,略一琢磨,知晓自个儿这些日子因着一些事着实是冷落了些她,心也便软了半分。

马守道挪到望荏面前,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纤瘦的肩,对那玉佩之事暂压不提,眉目间多有温和颜色:“最近府中一应事多了些,我既许你为姨娘,便定会早日将你抬进来。”

望荏低声啜泣起来,并不言语,只那眸子软软一瞥,便诉尽了现下诸般委屈。

“好了好了,”马守道素喜望荏这般娇弱模样,昔日时柳虽温柔貌美,终究恪守礼法,少了些灵动,持起家来又得心应手,自是压了他这个当家的半头,故而他更偏好于似望荏这样的,柔柔弱弱的水葱儿似的姑娘,即便望荏并非真的弱柳,也能牵动他几丝心肠,“我不是叫你多休息么,你如今虽未定下名分,也是半个正经主子了,这些个杂活让别人做就是。”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为自己起初的言语打着幌子。

而望荏见他这般模样,也自是卖个面子,知自己虽已不在意什么劳什子姨娘身份,此刻与他闹掰亦非良事,遂破涕为笑,嗔怪着瞧了他一眼。

这边望荏与马守道各怀心思,那边的元楚则独自步于府中。

那管家已然离开,而元楚眉眼微微凝重。

佩刀别于腰间,泛出点点光泽,而她的步子,行得稳健又从容。

清浅阳光于她羽睫镀上一层柔和,乌黑睫毛下的墨瞳,漾出不辨的幽深。

有些事,只怕要提前了,且越快越好。

她肃容。

府内仍井然有序的模样,马守道虽为城主,却似乎少理城中之事,亦无甚政要需他处理,因而他成日里颇为清闲。往日不过逛逛酒楼于城内吃喝玩乐,近些日子因着闹鬼一事倒少有出门。

而于午后,马守道未曾离府,却有人前来拜访。

那人于正厅翘着二郎腿,有的没的随意喝着下人沏的茶,脸上青肿未消,神色间亦隐隐有不耐——正为朱世春。

等了半晌,方有下人通报,马守道姗姗来迟。

朱世春见马守道从门口走进来,忙不迭地放下手中茶盏,理理衣袍,便谄媚相迎:“城主事务繁多,可叫我好等。”

自朱时柳嫁进城主府,他便不似当初那般对马守道客套,不过二人常常同往花楼,臭味相投,便也不在意甚多礼节。况朱家彼时确为马守道增了不少威望与财力,而朱时柳之事,朱世春亦有诸多参与,如此,二人之间亦无什么可以避讳的。

马守道见他起身迎了上来,捋了捋下巴上的碎胡,刚瞧见他般似的笑了一笑,伸出手作礼让状:“快坐快坐,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

望荏先前将将提起朱时柳之事,当下朱世春便来访,马守道虽不知其来意,到底有些烦躁。

二人就座,朱世春亦无甚规矩,斜斜靠在镶纹镂空椅上,见马守道不发话,便兀自开口:“城主近日怎么也不往我那儿去……难不成在府中得了什么乐子,绊住了脚?”

他言辞颇粗俗,而马守道淡淡乜了他一眼,却见他脸上青肿,虽早间曾有下人来通报他朱世春酒楼之事,仍于此刻作惊讶状,明知故问:“这可是笑话我了,倒是你,这脸上……又是哪个小美人留下的?啧啧,果真朱兄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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