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的事情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们这些小辈置喙,更别说自家父母都吃了挂落。
可能是她薄情吧,她也记仇,老太太如今成了这番模样她一点儿都不伤心,也没想着去表孝心。
她自己身体也没多好,犯不着去老太太那里给自己找气受。
再说儿子孙子都不去看一眼,她这个孙女去了顶什么用?
说她狠心也好,不孝也罢,反正她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这永安候府的一切她都看开了。
只要不来逼着她做什么,她暂时也没有算计任何人的想法。
田氏这天从老太太屋子里回来就把容佩仪叫到自己房里谈话,看那样子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和她说一样。
结果容佩仪没当回事儿,这态度叫人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脑袋“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
田氏明显不相信,当真容佩仪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现在连你也开始敷衍我了?你这看着是没什么的样子?那你倒是说说我刚才说了些什么?”
这下可真把容佩仪给难住了,复述一遍?开什么玩笑?她要是真听进去了至于走神吗?
“哼,我就知道你没把我的话给听进去,你老实说是不是还在想那个萧泽安?
先别急着否认,你长那么大也就对那个人上过心,这会儿你要是说另有其人我还接受不了呢!”
???啊,这?
“哎呀,母亲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是祖母又为难你了?”
田氏挥了挥手不耐烦的很,
“那边不还是老样子,现在说你的事情,你别想着转移话题,说,你是不是还想着萧泽安?”
容佩仪不由苦笑,这话要怎么接?说不在乎是不可能的,可她想不想又能改变什么?
这个时候说起他难不成事情就有转机了?
“母亲做什么提起他?您一向不待见他,特意问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您要告诉我您现在改变主意了?”
“你想得美!容佩仪我告诉你,如果先前我只是单纯的不看好你们,那么现在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跟着他过那种日子的。
你看看我现在,再看看他们家那个老太太,他们家还不如咱们家呢,他们家的老太太都敢看不起你,你要是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这话虽然不好听,却不是没有道理,萧泽安是萧泽安,他母亲是他的母亲,田氏在过日子这方面的经验绝对要比她足。
加上田氏近来心情不好,说话语气差点就忍着呗。
容佩仪也没急着辩驳,毕竟为了别人的母亲违逆自己母亲的意思任谁心里都不会舒坦。
再者她没有和萧泽安的母亲相处过,的确没立场发表什么看法。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执她选择沉默。
田氏之所以会这样说只是因为她自己经历了生活中不好的一面。
所以她觉得自己的女儿怎么都不能再继续过这种日子,就算想尽办法也要掌握话语权。
先前阻拦容佩仪和萧泽安在一起是觉得门不当户不对,现在则是不看好萧泽安能护的了容佩仪。
萧泽安是武将,在军中的日子肯定多过在家中,徒留容佩仪和他母亲在一处,哼,日子过得下去才怪!
就是杀了她也别想她同意这样的婚事!
容佩仪是当局者迷,她这个当母亲的不可能眼看着女儿跳进火坑!
就算以后还是要遇上那样的烦心事,那她也要将容佩仪嫁入身份尊贵的人家。
反正不能身份捞不着还受气!
像侯夫人就因为身份尊贵无人敢说她的不是,而她同样是儿媳妇,待遇却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这叫她心里怎么能平衡。
正好看到自己女儿在身边,又想到她先前做的那些糊涂事,这才话赶话的说到这份上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心里也要有数,你如今已经及笄了,终身大事必须在今年之内定下来。
这回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也不会任由你拒绝,你自己看清楚了。
老太太这样的情况不好说,要是一直躺着也不耽误什么,可她万一哪天去了,你的事情可就彻底耽误了。
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别不当回事,我虽然不耐烦看老太太的脸色,可老太太要真撒手去了,你的事情还不知道耽误到什么时候!你说可别忘了,你已经及笈了,耗不起了啊!”
“嗯”
容佩仪坐着听自家的母亲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堆堆的道理,怎么分析都是为她好的,就冲这一点她也不能露出不情愿的神色。
道理她都懂,也相信自己的母亲希望她过的好,可这种事情也不是想想就能心想事成的啊!
萧泽安的事情可以暂且放一边不提,毕竟她自己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自己的母亲,暂且就顺从一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到时候再见机行事也就是了。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田氏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这个时候一般人家是肯定入不了她的眼了,京都中的青年才俊不少,可是能让田氏看得上眼的却不多。
不是家事差了点就是做不了主的那一类,这可不是田氏替容佩仪挑选的对象,经过老太太的事情一折腾,田氏就把掌家的权利看的格外的重要。
如今容佩仪不能进宫当娘娘了,那她怎么也得替容佩仪挑选一家嫁过去就能掌家的人家。
最好还能有能力帮衬娘家。
田氏既清醒也糊涂,关心容佩仪的时候是有慈母之心在里面的。
可权衡利弊的时候这个女儿也是她手里的棋子,待价而沽的商品也不过如此,只不过她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私心罢了。
“我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没有?这幅闷葫芦的模样是要气死我不成?你就不能让我心里踏实一点儿吗?”
“哎呀母亲!这种事情你要我怎么说?是我想就能有影子的事情吗?”
容佩仪此刻面对自己的母亲真的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自己的母亲在想什么她大致能猜出来,可母亲所想的恰恰是她避之不及的!
废了那么大的心思才和之前的生活划分界限,难不成要因为自己母亲的期盼就再次妥协吗?
她很清楚自己是不愿意的,可她也不能为了敷衍母亲就随口答应了。
毕竟给了人希望却又做不到是一件很无耻的事情,何况对象还是她的母亲,她哪里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母亲,您也别整天吓自己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您担心那么早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