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悦回头一脸惊恐地瞧了自己床上的商沐言一眼,慌得声音都在打颤:“别,您千万别上楼,我还没起来。”
宋亦烛忽地轻笑出声,“我在门外等小珵出来。”
话音刚落,孟悦就看见房门把手拧动了一下。
她正准备跑过去压住门板,身后床上的男人速度比她更快,拽住她的同时已经把被子整个包在她身上。
“咔嚓!”
门开了,小珵穿着卡通小内裤站在房门口揉眼睛,刚醒来小家伙声音软糯又委屈:“大伯不是说和我一起睡的吗?”
孟悦第一反应是推开身后的商沐言跑去门口抱小珵,但身后的男人死死箍住她,令她动弹不得。
“抱歉啊,我什么都没看到,”宋亦烛背着身抱起小珵,“我刚刚准备阻止他开门的。”
然后,房门被宋亦烛礼貌地带上。
孟悦整张脸红得似在滴血,恶狠狠地瞪着商沐言,拿双手锤他,“你故意的是吧,明明我已经穿好衣服了,你还不让我出去。”
商沐言一整张俊脸上布满了寒霜,不明所以地冷嗤道:“看样子他有你家的钥匙。”
“无不无聊。”
居然吃她亲姨父的醋。
孟悦懒得和他解释,推开他去卫生间洗漱。
两人下楼的时候,宋亦烛已经准备送小珵上学了。
见到商沐言,小珵特意跑过来就昨晚大人骗小孩的事情又重申了一遍,小脸紧绷着,看起来和在公司开早会时候的商沐言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大伯,老师说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不能骗人,你昨晚明明说好陪我一起睡的,早上你却在姐姐房里。”
正在喝牛奶的孟悦手猛地一晃,呛咳得整张脸像只煮熟的基围虾。
再看商沐言,他倒显得淡定得多,蹲下身和小珵视线平齐,眉眼带笑,手指轻轻刮着小珵的鼻子说道:“是大伯不对,下次绝对不撒谎了。”
“好,那我们拉钩,大伯不许再撒谎。”小珵喜笑颜开地伸出手。
宋亦烛在一旁瞠目结舌,侧头悄悄用口型问孟悦:“大伯是个什么鬼?商总不会真信了吧。”
孟悦眼尾一扬,淡定地点头,也同样用眼神回应宋亦烛:“对头,他就是信了。”
孟悦自觉身体已无大碍,非要去趟剧组,商沐言开车送她过去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全程沉默不语。
孟悦道了谢准备下车,商沐言却反锁了车门。
他深沉如墨的眸浸着一丝凉意,一把扯过孟悦的胳膊,孟悦勾唇笑了笑,也相当配合地越过中控台,直接跨坐在商沐言的腿上。
两人面对面盯着对方,互相审视着,呼吸交织,气氛些许暧昧。
孟悦娴熟地单手搭在商沐言的后颈上,另一个手摸着他下巴上一夜冒出的青色胡渣。
顽劣的少女笑得漫不经心,“商总不怕被狗仔拍到吗?”
“怕什么?”
他不按以往套路出牌,孟悦都想不到接茬的话。
昨天他接秦芷荷下班的事情,害她一个人耿耿于怀了一整夜,气得她都消化不良了,他倒是一副委屈的模样,一大早上就跟她甩脸色。
孟悦气结涌上心头,张嘴一口咬在男人下巴上。
商沐言疼得哼了一声,眉头微皱,下意识推开孟悦,但又担心下手太重,紧接着又改成单手揽住她的腰。
“孟悦,你属狗吗?”
“商总欠我这一口。”
看着女孩歪头笑得狡黠的模样,商沐言抿着唇线,凝着她片刻,扣着她的后脑勺来了个窒息的深吻。
孟悦也不反抗,反而故意任由事态失控,因为她知道最后输的人一定是商沐言。
说起来其实她也很享受这个吻,享受商沐言带给她的每一秒的温柔和悸动,享受他因为自己变得疯狂和热烈。
直到交警过来敲窗,商沐言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孟悦。
两人呼吸稍显凌乱。
孟悦靠在副驾驶位上补妆,余光瞥见商沐言正在一本正经地重新打领带,她红唇抿出笑意,对着他泛红的耳尖吹了口热气:“商总还好吧。”
商沐言一席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略皱,领带恢复挺括,衬得他整个人意气风发,衣冠楚楚。
斯文俊朗的侧脸堪称完美,眉峰舒展,鼻梁挺直,偏头望向孟悦,语气冷静,但声线却显得暗哑:“还行。”
孟悦靠近了些,挑着眉头故意诱惑他:“那再来一次。”
话音刚落,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传来清晰的骨骼错位的声音。
孟悦笑得不可自抑,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她都爱极了商沐言为她动情,为她跌落神坛的样子。
商沐言微微一怔,很快恢复理智,对着镜子抓了把头发,神色不慌不忙,而后在孟悦无比期待的眼神注目下,牵唇淡淡一笑,“好啊,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不要脸。”孟悦下车落荒而逃。
刚到剧组还没五分钟,就有几个自称是南城法院的司法人员和律师要押解孟悦回去做相关调查。
宋亦烛早就给孟悦介绍了一个相当厉害的辩护律师,孟悦通知律师过来一趟剧组,然后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开始给女主之一的秦芷荷上妆。
秦芷荷瞥见孟悦嘴角的一道红痕,出于女人的好奇和八卦问她:“你嘴巴旁边是晕了口红吗?”
孟悦凑到镜子前抿唇瞧了眼,猜测大概是商沐言用力过猛留下的痕迹,回想起刚刚在车里的那一幕,她整个人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控制不住地心猿意马。
“可能是晕的口红,一会儿我再补个妆。”
秦芷荷配合的闭眼让孟悦上眼妆。
孟悦好几次都发现秦芷荷只要闭上双眼,她两只手都会紧张地抠着椅子扶手,甚至有几次把刚做的美甲都折断了。
孟悦拿着化妆刷停顿了一下,问道:“你每次闭眼都会害怕吗?”
秦芷荷扬起一丝苍凉的笑意,缓缓睁开眼,眼底闪过一抹受伤,“孟小姐不用同情我,这些年我早就习以为常了。”
孟悦点了下头,不再多问。
两人之间的氛围再次陷入无话可谈的寂寥,秦芷荷又忽然主动发问:“需要我做证人吗?”
孟悦摇了摇头,笑得疏离客套,“那倒不必,宋影帝请的律师很有来头,他说掌握证据后,对方很有可能会选择私了。”
秦芷荷想了几秒钟,再次开口,“其实番番心眼不坏,就是有点好胜心。”
孟悦不明所以地勾了勾唇,“是吗?”
刚刚她还以为秦芷荷是真心想帮她作证,原来真实目的是为许番番说情。
她高中就见过许番番,也知道能够和程棘配一对的算不上什么好鸟,所以这次趁着那家伙不肯服输的劲头,得好好给她一个没齿难忘的教训才行。
三个小时后,律师那边的调查和协商结果已经出来。
正如孟悦这边的律师所猜,许番番不仅撤诉,还哭哭啼啼地要求私了,大动干戈的甚至惊动了出差在外的薛彦泽。
那天事发后孟悦请求宋亦烛的助理和另一个剧组化妆师一起把所有化妆品都收集起来,她抽空拿去专业机构做了化验,发现这些化妆品是临期货。
而剧组服化组采购员又恰好是许番番带进组的关系户,事情败露后,采购员当场被导演辞退。
许番番哭得梨花带雨,当着全剧组的面向孟悦道歉,薛彦泽亲自给孟悦打电话,孟悦才勉强同意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