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江的另一边，号称有五十万人马的中山军营之中，前将军石剑、左将军石山、右将军石天并排而坐，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还有军中的主要将领。

一偏将军上前禀报：“前几日抓到了几个燕军的士兵，自称是前来投降的，希望将军亲自审问。”

石剑露出笑容道：“带上来。”

几人被五花大绑押上来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石山道：“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要是有半句假话，不用我多说。”

其中一人道：“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燕军大厦将倾，我等为了苟活，特来投靠将军，还望将军收容。”

石天道：“没有用的人要来浪费米饭吗？”

其中又有一人道：“我们并不是一般的士兵，在燕军之中也担任一些要职，可为将军当前锋。”

石剑道：“我们不缺人手，更不缺将军，看来你们是没有什么用了，拖出去煮了。”几人大骇，早就听闻匈奴人吃汉人，没想到如今竟然连鲜卑人也吃。

眼看几人就要被拖出营帐，其中有一人大呼：“有用，有用，我知道燕军中的重要情报。”

石山留下那人，其他人被拖出去丢进锅中，发出阵阵惨叫，听得同伴打出的求救声，留下的这人汗如雨下。

“说吧，你知道什么重要军情？”

“燕军兵力不足十万，那只不过是他们使用的障眼法，白天增兵，晚上撤兵，第二天再增兵，晚上再撤兵，如此往复，搭建的帐篷就越来越多，号称五十万，其实不足十万，你们才是真的五十万人马……”

石天拍案而起道：“难怪我那次去燕军中查看，感觉好不对劲，原来是这样！”

石剑道：“难道真是他说的这样？为了谨慎起见，看来还地请亲自去一趟再行。”

石天道：“还去作甚，如今这样子不是很明显了吗？我一个月前率领二十万中山人马打败了辽西段氏的三十万人马，就算对面有五十万人，那我们还不是胜券在握？况且我们还有十万水军，在前开路，待我大军上岸，他们就只有跪地求饶！”

石山道：“石天将军有所不知，我们与燕军相隔的江中有一种鱼，其名为水虎，此鱼很是凶残，专门以肉为食，不管是掉进江中的人或者动物，片刻之间就只剩白骨。所以就算是燕军只有数万人，令弓箭手在箭上涂满硫磺焦油之类的易燃之物，沿江而守，我军强行渡江，万千火箭只要有一只射中渡船，必定起火，到时候跳不跳江都是一死，燕军不战而胜，这也是我一直没有发动进攻命令的原因。”

石天道：“这么说我们的水军完全无用武之地了？”

石山不答，表示默认。

石剑道：“那可否在上游搭桥而过？”

石天道：“这也不行，燕军安营扎寨选的位置甚是刁钻，正在秦岭的山脚下，若在上游搭桥行军，到达对岸后，从秦岭北岸翻越八百里，那还不如直接冒着被水虎鱼吃了的危险强行渡江，因此这也不现实。”

石山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中山军营中有个叫杨晨的偏将，除了会行军打仗之外，平时还喜欢研究汉人的星相之学，见三位将军没了主意，上前自荐道：“平时渡江，夜间月色加上燕军的巡逻不会被发现的机会微乎其微，但两日之后正逢朔月，天上没有一点月色，而且根据末将的观察，朔月之夜江上大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只要白天找好地点，计算好水流快慢，晚上借着夜色，派一小股武艺高强之士登上对岸，将巡逻的燕军士兵和明哨暗哨悄悄地除去，那我大军渡江而过，大事可成矣。”

众人拍手叫好，石天一向谨慎，这可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计，不能贸然行事，多人渡江不行，那一人去探探虚实还是可以的，既然去一次燕军军营可以不被发现，那第二次也不会，石天对自己很有信心，打定主意后，他决定明夜也就是朔月前一夜去摸摸燕军的底子，看看是不是真和这个家伙说的一样。

“诸位将军，肉汤已经煮好，还请各位品尝。”

几个士兵将一口大锅抬进了营帐之中，冒着热气，一股奇怪的味道充斥着整个营帐，活下来的那人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同伴，不觉心底一阵恶心，当着众人的面呕吐不止。

匈奴人吃人吃的多了，闻见这味道。立马勾起了食欲，刚刚看着被抬进来的大锅时，众人垂涎欲滴，此时看见投降的鲜卑人呕吐不止，败了胃口，惹起了众怒。

石剑见状，对那人说道：“如今你要是诚心归降，那就得入乡随俗，我们都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我匈奴人敬你是客人，你先去尝尝味道如何？”

那人听见石剑的话，又是一阵恶心窜上心头，从刚刚那锅被抬进来时，就一直呕吐，早已经将腹中之物吐得干干净净，如今又是一阵呕吐，吐无可吐，竟将胃液都已经吐出。

石剑朝抬锅的士兵使个眼色，士兵会其意，用大碗盛了满满一碗，端在了那人的面前叫他喝下，那人似乎看见碗中是毒药一般，发了疯地想跑。突然有一人猛踢一脚，将那人踢翻在地，走上去四人，两人按住他的手脚，一人固定他的脑袋，撬开他的嘴巴，还有一人端起刚刚那碗汤朝他的嘴里喂去。

那人不愿吞下，最后将那碗汤洒落了一地，匈奴将士看着地上浪费的汤汁，或摇头叹息，或伸舌舔嘴，在他们的眼中这就是暴殄天物。

石山走到那人面前，逼迫问道：“怎么？不好喝吗？”

接过刚刚士兵递给他的碗当着那人一口而尽。

“汉人吃的多了，也该换换口味了。”

石剑笑道：“左将军切莫心急，等打败燕军之后，要多少有多少。”

杨晨道：“既然这人不肯给将军面子，那看来不是真心投靠，留着他迟早会是个祸患。”杨晨一剑斩下了那人的头颅。

果不其然，这几个自告奋勇的燕军勇士像司马风预料那样有来无回。

石剑吩咐道：“大家别客气。”众将士见统帅发话，一拥而上。

石天端起碗吃了一口道：“就是有些闲了，莫非是没有洗澡的缘故？”

“哈哈哈”众位匈奴将士都开心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