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是门推开的声音。
卫世渊放下茶盏转过头去,见到依旧是一脸冷脸的凌玄,眉头狠狠皱起来。
怎么又回来了?
凌玄无声看回去,心中知道卫世渊在想什么。
他往屋内走来,刚好露出了后面刚换好衣裳的小姑娘。
卫世渊见那小姑娘怯怯地看过来,眉头不自觉松了,嘴角也有些笑意:还道怎么回来了,原来是找到人了。
流韵这次原本也不打算坐下,却被凌玄拉住:“坐。”
她抬眼看向卫世渊,恐冲了夫子。卫世渊也捋了捋胡子:“坐吧,不缺你一个伺候的。”
她这才坐下奉起茶来。
在她冲泡茶时,二人也谈起近日的案子来。
卫世渊叹一口道:“怪不得这贺秦历经多年不倒,这账本真是给我们做得清清白白的,一摸上去比那海盐还干净。”
“若不是我们看过御史的奏章,要不然真的要被他蒙混过去。”
卫世渊狠狠把茶盏拍在桌上。
凌玄垂下眼睑,看着在那一心沏茶的小姑娘,嘴角轻微松动了下。
这一眼刚好被卫世渊看到,张大眼睛瞪了他一眼:“王爷还是专心些好,要不然怎么同皇上交代!”
凌玄收回视线,抬起刚刚倒满的茶水轻轻摇了摇,散散热气:“贺秦贪得无厌,卖爵鬻官,任意婪索各属官盈千累万。”
这是御史奉上的奏折中所说的。
“就算这般,可所属州县亏空累累。亏空巨大他是绝不可能补得起来的。”卫世渊皱着眉头,语气中含有疑惑,“所以那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呢?”
流韵一直低着头沏茶,但却一直注意着二人的谈话,她歪下头有些疑惑地开口:“钱数对不对,直接封库彻查不就能知晓了吗?”
这般发言颇有些天真,二人听了都有些笑意。
小姑娘脸上瞬间便有了红晕。卫世渊给她解释道:“就是都查过了,都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才这般奇怪。”
流韵听完后,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又想了会儿,开口问:“那如果是借钱充库呢?”
“嗯?”卫世渊语气上扬,像是听到了什么新的东西,转过头正正地看着流韵,不负刚才的玩笑,“详细一些。”
流韵紧了紧握住茶柄的手,轻声开口道:“奴只是前些日子多次见贺府的人来醉生楼,又听班主说最近班里的费用有些吃紧,随便一想的罢了。”
“前些日子,那时你还在醉生楼?那不就是我们来江都的前夕吗!”卫世渊重重一拍手,觉得有些线索连起来了,“怪不得亏空补得起来,全江都的商户一起能补不起来吗!”
“这江都到真成了贺家的私库了!”
流韵见卫夫子情绪激动推出了缘由,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她又悄悄看向凌玄,却被一眼给震住了。
凌玄听了刚才流韵的话,动作便止住了,抬眼正色地看着流韵,漆黑深沉的眼眸中有了些别样的情绪。
流韵被这眼神看得心中一惊,怕刚才的言语露出了什么,她脑海中过了一遍发现并无什么差错,大抵是骗人后的心虚吧。
流韵轻轻松了松帕子,安慰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