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四郎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妹妹,我脏。”
周子鱼听看着低头,说话声音都变小了的许四郎。
“四哥你不脏。”周子鱼说道。
许四郎只穿着两件单衣,裤子的膝盖处破了个洞,脚上穿的是一双草鞋。
头发脏的都粘黏在一起,浑身上下都很脏。
周子鱼看着冻的发抖的哥哥,哭的更凶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妹妹,不哭,不哭。”站在旁边的许四郎不知所措。
想去抱一下周子鱼,可看到自己一身脏乱,周子鱼穿的那么干净,漂亮。
他又不敢去,他怕自己身上的脏污弄脏了周子鱼的衣服。
许四郎只能说着同一句话,“妹妹,不哭。”
周子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高一半个头,身形很瘦,一身皮包骨的哥哥。
“我不哭,你跟我来。”周子鱼把许四郎带到厨房。
让他坐在灶堂口,周子鱼快速生火烧水。
火生起来后,许四郎感觉自己的身上没那么冷了。
周子鱼拿了小锅,烧了一碗生姜水,让许四郎喝了。
周子鱼让他在厨房好好的坐着,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一件睡袍,还有一条中裤。
睡袍周子鱼做睡袍都有些大,而且还是长到脚踝的。
又拿了一块还没有裁剪的布,拿着剪刀针线来到厨房。
周子鱼快速的给许四郎量好做长袍的尺码。
水一烧好,她就快速的拿到浴室,把水兑好,让许四郎去洗。
周子鱼就到厨房,把今天早上剩下的米饭加水,煮了粥。
又拿出一块扣肉切,拿了一颗酸菜。
等锅烧热,把扣肉倒下去,炒热,又把酸菜倒下去,不一会,一碗酸菜炒肉就好了。
半柱香后,许四郎出来,头发低着水。
周子鱼看到他,深蓝色的睡袍到他的膝盖下一点。
“四哥,快过来。”周子鱼招手。
许四郎听话的过去,周子鱼看着他还在滴水的头发。
周子鱼去拿了一块干净的布,要帮他绞干头发。
许四郎虽然是傻,但是他知道周子鱼这样做是不合理的,就自己接过布,把头发弄干。
要把头发擦的全干是不可能的,只能是不滴水了。
周子鱼看着他的头发不滴水了,两人才吃饭。
许四郎吃的是狼吞虎咽,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吃,好吃。”
周子鱼看着他吃饭的样子,“哥,他们是不是不给你吃东西?”
“嗯,我每天只能喝一碗很稀很稀的粥,有时大嫂会偷偷地给我半个黑馍馍。”许四郎含糊不清的说。
许四郎说的大嫂就是许王氏和许山两大儿子,许文田的妻子,吴二娘。
这吴二娘性格怯弱,纯良。原主还在的时候,她会时不时的给原主吃的。
吴二娘嫁给许文田十年,只生了一个女孩,因此,许家人很是不待见她。
哪时候,原主就和吴二娘母女住在一间柴屋里。
想到这,周子鱼鼻子一酸。她走了,那母女肯定是比以前更难了,以前原主还在的时候,还能帮忙分担一下。
现在周子鱼离开了许家,吴二娘母女的日子可想而知。
周子鱼不吭声,静静地吃着,时不时给许四郎夹菜。
周子鱼做的饭菜也错,就一盆酸菜炒肉,许四郎一个人就吃完了,连粥也不剩。
周子鱼叹气,也不知道他这是饿了多久,吃那么多。
怕许四郎积食,周子鱼让他倚着墙站一刻钟,许四郎乖乖听话的照做。
周子鱼洗好碗,也没说把许四郎送回许家,而是进屋,拿了一块木板,还有竹席。
就拿去摆在正厅的东北角,然后拿了棉被铺好。然后去把许四郎叫进来,指着已经铺好的地铺,
“哥,你就睡这里。”周子鱼把炭盆拿进来,放到一边。“要是晚上冷,你就跟我说。”
“好。”许四郎轻轻地点头。周子鱼又拿了一块布,让许四郎坐到炭盆旁边,把头发擦干。
周子鱼拿着要做给许四郎的长袍缝制着。
这个季节的天冷,天也黑的快。两人时不时的说话,大多都是许四郎在说,周子鱼听。
她看着许四郎穿的鞋,是她的棉拖鞋,鞋太小了,许四郎的后脚跟都露了一截。
收回目光,加快手中的速度缝制着。
这长袍并不难做,周子鱼需要把两边的袖子缝好,在弄好盘扣就可以。
亥时一刻时,周子鱼已经把长袍做好了。
她本来还想做条裤子,但是太晚了,想想还是留着明天做吧,明天也能把许四郎穿的鞋弄出来。
周子鱼给他拉了拉背角,看着睡觉都还带些傻气的哥哥。
许四郎跟前世自己的哥哥有四五分相似。
周子鱼把目光收回,把缝制好的衣服叠好,又往炭盆里加了些炭,才拿着油灯回自己的卧房,吹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