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郡新城县。
苏逸正在院中练习书写。
是的,他并不会写小篆。
秦朝的官方文字是小篆,最初签到时,系统给了他能够听懂看懂和说大秦语言的能力,但并没有得到书写的能力。
这些年来,他也就学会了常用的那百十来个字,其余的字只会读不会写。
此时他正在练习小篆的书写。
而他的老师,自然就是孟姜女。
孟姜女坐在他的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苏逸书写。
每次遇到苏逸没有写对的地方,她就会皱起好看眉头,然后温柔的出声指正。
小篆写起来十分复杂,饶是有孟姜女的悉心指导,苏逸的进度也比较缓慢。
有时候写的恼了,他也会忍不住将纸张揉成一团,扔到一旁。
每每此时,孟姜女就会弯腰将苏逸扔掉的纸团捡起,展开后将其折好留存起来。
然后用轻柔中又带着俏皮的语调说道:“小时候还以为恩公是无所不能的,原来也有恩公不会的事情呀。”
望着孟姜女浅笑的模样,苏逸心中刚刚因为小篆而升起的恼怒顷刻间又烟消云散。
每每这个时候,孟姜女总会适时的将一张新的纸张铺好,而后在一旁静静研墨。
苏逸一边写,一边忍不住瞥了一眼研墨的孟姜女。
这一分心,笔下的字又写错了。
“恩公,你又写错了。”
苏逸忽然注意到孟姜女的脸颊有些绯红,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气的。
他连忙收回心思,专注于手里的笔和纸张写下的字。
又写了一会儿,苏逸着实写不动了,他想放弃了。
这不比后世的硬笔书写,用的是毛笔。
除了要写出字的形状,粗细也有纠结。
下笔重了,字就显得臃肿,笔画多的地方墨水还容易染在一起,根本看不了。
下笔轻了,笔画又太过细窄,断断续续,也看不成。
清风吹来,掀起纸的一角。
一只手轻轻压了去,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莹白修长,宛如玉琢。
正在写字的苏逸只觉得纸张忽然一动,下意识伸手想要将其按住。
他的手伸出去,触碰到的不是冰凉的纸张,而是一抹带着温度的柔软。
苏逸抬起头来,只见孟姜女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小心的将手护在胸前。
她的脸更红了。
不知怎么地,苏逸的脸也微微红了起来。
见到苏逸的眸子看向自己,孟姜女心头一跳,不自觉的垂下眼帘,不敢再看苏逸。
苏逸问:“你低着头看什么呢?”
孟姜女的眼神有些慌乱,胡乱说道:“在看恩公腰间的玉佩。”
“你喜欢这个?给你了。”
苏逸将腰间的玉佩拽了下来。
这是他签到时得来的,佩戴后可以稳定心神,有助于快速进入吐纳的状态。
如今他已经不需要玉佩辅助也能够轻易进入状态了。
孟姜女摇了摇头,“我就……就只是看看。”
“拿着。”
苏逸不由分说的把玉佩塞到了她的手里。
孟姜女脸红得厉害,苏逸的手伸过来时,她的身子颤了颤,手掌也微微有些抖。
她木讷的接过递来的玉佩。
翠绿的玉佩雕刻着她看不懂的花纹,虽然看不懂,但好看。
玉佩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她慌乱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孟姜女感觉面还有苏逸手指的温度。
她轻轻摩挲着玉佩,用细若蚊呐的声音说道:“多谢恩公。”
“我去做饭了。”
苏逸摇了摇头,被这么一打岔,他刚好找到了开溜的借口。
换做往日,孟姜女定是不会轻易让苏逸逃掉书写练习的。
只是此刻她的心里有些杂乱,一直看着手里的玉佩发呆。
玉佩是苏逸直接拽下来的,面的丝线已经被拽断了。
孟姜女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丝线断裂的地方,有些心疼。
看了许久,她将玉佩轻轻贴在胸前,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得见的声音说道:“真好。”
她将玉佩收好,再把之前折好的纸张拿起来。
带着两样东西回到房间里。
她先是打开一旁的柜子。
柜子里整整齐齐摆满了折好的纸张,每一张纸都有苏逸写错的文字。
孟姜女微微一笑,将今天折好的纸张放在了柜子里,压在其他纸张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