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来的血是深黑色的，中毒的迹象，他随意用衣袖擦了一把背起剑转身就走。

客栈的后门正对着一个胡同口，出了胡同口就是长街，在人多的地方他就喜欢低着头。

慢慢悠悠地走到了皇宫门口，他站在原地没有着急进去，先围着皇宫转了一圈，看好一个地方就用匕首在墙上划了一个小十字然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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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他使着轻功在荒无人烟的街上乱窜，最后停在皇宫周围，转了一圈找到自己白天刻下的记号。

确认位置时候便一跃而上，站在瓦上，俯瞰着部分皇宫的场景，许久之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纸上画着的是皇宫地图，他确定了位置之后就向着那个地方去。

云瑶刚沐浴完，坐在镜前用香膏抹着头发，墨黑发亮的头发散发着阵阵香味。

‘砰——’

破窗的声音有点大，桌上的烛灯闪了闪，云瑶被吓的一哆嗦，手上的香膏罐子从手上掉落，‘咕噜咕噜’的滚远了。

她的目光随着滚走的瓷罐子一直移到了窗前。

进来的人看着她，又看了一眼滚到脚边的药罐。

“你是贼？”

云瑶站起来，看着他疑惑问到。

灰衣人没回话。

他不是贼，是杀手。

他的表情不好看，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有些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那张地图，正着看倒着看，还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可他的目标不是个男的吗？

怎么这是个女的？

云瑶不是很能理解他这番动作，想要什么直接拿就是，又不是买东西，怎么还看清单呢？

她试探问道：“你想要什么就拿什么，除了我这张桌子上的都可以。”

灰衣人听了她的话，看了眼她身后的桌子，上面摆满了胭脂水粉，簪子钗子，步摇耳饰，然后他又看了下这个房间，里面很多东西都非常昂贵，随便一样东西就足够平常百姓吃喝一辈子了。

可他不是贼。

云瑶都说了两句话了，他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她慢慢走过去。

“你，你别过来！”

他的声音沙哑，听起来有些急，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少女他后退了两步。

云瑶两步跑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笑了笑，两只眼睛都弯了，“你是贼吗？”

灰衣人看着她，周围满是香膏的味道，淡淡的，隐约掺杂着一点药味，他摇头没说话。

云瑶笑出了声，“你的脸……”

灰衣人意识到什么，别过头抬手捂着黑纱，气喘的有些重。

“你脸红了。”云瑶笑着歪头看他，“你到底是不是来偷东西的？”

“我不是。”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叫叶长风，是……是……”

“嗯？”云瑶等着他回答：“是什么？”

叶长风没有说话，手上的地图掉在了地上，云瑶看着那张地图，咬了咬唇，弯腰捡起来。

“我的。”

“我知道是你的，”云瑶拿着看了看：“这是地图吗？太像鬼画符了，根本就看不出来哪里是哪里。”

他没有说话，看着她拿着纸的手指纤长好看，没有接话。

云瑶把纸折好递给他：“诺，还给你。”

叶长风接过地图放进怀里，对她说：“我，我走错了，走，走了。”

云瑶心想这人该不会是个小结巴吧？

“等等，你不是大周人吧？”

叶长风心惊，他来的仓促，没有来得及换衣裳，怕被拆穿，拢在袖中的手无形摸上了匕首。

“你是来大周玩的吗？吃饭了吗？要不然吃点？”云瑶指着桌上的糕点，轻声问到。

叶长风诧异，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他确实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她是不是在里面下毒了？

不行，不能吃。

叶长风舔了舔唇瓣，开口：“我不——”

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块糕点，桂花的香味在嘴里弥漫，他下意识的想要吐出来，但是被云瑶挡住了。

“哎别，没毒，放心吃吧。”

她眨了眨眼睛，领着他来桌边坐下。

她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心里却盘算着等会怎么把这贼给抓了。

哪有贼会承认自己是贼呢？

“慢慢吃，别噎着。”她贴心的倒了杯水递给他。

叶长风细嚼慢咽，桌上三样糕点他只吃了桂花糕，还只吃了三块。

云瑶见他停下，问道：“吃饱了？”

起身去关窗，刚走两步，反手从袖中拿出匕首抵着他的脖子：“别动。”

叶长风身子僵直，习武之人，就算云瑶不说话他也能感觉得到有利器在他脖子边。

他不动，抬头就看见云瑶转到桌子边站好，弯唇把他的名字重重说了一遍：“叶长风，哪有贼自报家门的啊？你太不称职了。”

叶长风的眸子看着那把匕首，仍旧说道：“不，不是贼。”

云瑶：“？？？”

“管你是不是贼呢？说吧，深夜潜入本公主的寝殿想干什么？”她一拍桌子，恐吓道：“你这个小结巴最好说实话，不然我立刻叫人把你抓起来关进地牢。”

叶长风没想到她是公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就不说话了。

“干嘛不说话？”

“害，害怕你的，你的刀。”

云瑶道：“你那不还背着刀？会武功还怕我？”

叶长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抽刀杀她，面前的少女穿着单薄的寝衣，头上没有戴发饰，看起来又瘦又小，就算不拿刀也能打死她。

看了她许久才说出一个字：“怕。”

云瑶：……请问你是不是有毛病？

两个人你坐着我站着，云瑶要问的话问不出来，说要叫人也没叫，匕首也没前进一分。

叶长风坐着，也不知道自己要刺杀的人叫什么，背上背着的刀也没抽出来砍死她。

“你不是贼就是刺客，想杀谁？”

云瑶问他，这会他倒是如实回答了，从怀里拿出地图，摊开放在桌子上：“这里面住着的人。”

云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不懂，一个大正方形围着无数个小正方形，他说直线条是路，那就有无数条路，乱七八糟的交错在一张不大的纸上，像一张蜘蛛网。

别人如实回答了自己却看不懂，也听不懂。

叶长风还在结结巴巴地给自己介绍地图。

“行了，闭嘴。”

她让闭嘴他就立刻闭嘴了。

“别讲了，你这地图我看不懂，你说的我也听不懂，不管你想杀谁，你记住皇宫里的人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小心把自己搭进去了。”

云瑶说着，收了匕首，顺势敲了敲窗：“小结巴，赶紧走吧。”

叶长风站起来，让他走他就走，云瑶叫住他，塞了不少东西在他怀里：“看你穷的，这你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