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的状况,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到了。
市委副书记刘崇山惊疑不定又凝重的目光看向头上冒汗的郑保国。
不久前曾经隐约听到过三声响动,感觉像是地震,但还没有查明情况,现在又发生了这么大的场面。
夜色里,火柱冲天,想不引起人们注意都难了,附近周围的很多居民楼内都亮起了灯,窗口上露出一颗颗小脑袋,这特么的,太壮观了啊!到底啥情况,不少市民冲出了家门,有的还穿着衬衣衬裤,更夸张的是有几对小夫妻,女的裹着被单,裸着光溜溜的肩膀和大长腿,男的直接光着脚丫子穿着三角裤就跑出来了,神情紧张,明显是被吓着了。一些重要的街道和交通路口,都设立了警戒线。围观的市民越聚越多。议论纷纷。
场面一时间陷入混乱。郑保国急忙道:“我马上再派人查看,哦不,我亲自去。”
说着,就要带人冲到前面的事发地点。刘崇山轻声喝斥他,“你是指挥官,岂能擅离岗位,要记住,遇事不躁,要沉着,要镇定。都当了多年的局长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
郑保国憨笑,道:“是是,书记教训的是,但我身为一局之长,不能有危险就躲在后面呐,老书记,您和几位领导在这坐镇指挥,我去去就来。”
“你”刘崇山无奈地点头,“注意安全。”
看着他带着几名干警匆匆离开的背影,刘崇山交代下去,命消防部门的人立即出击,医院方面也要做好接待伤员的准备,最后严谨的下达重要指示,一定要保护好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在场的消防部门负责领导当即表示,一定完成任务,不辜负领导的期望,控制住局面。随即,也步履匆匆地下去安排了。
原本静默的各种车辆,统统拉响警笛,声音刺耳,响彻夜空。很多身影开始忙碌起来。气氛骤紧。
郑保国转业的这些年疏于锻炼,体重已经超过一百十斤,身体发虚,肚腩也起来了,没跑多远就开始气喘吁吁了。
带人跑到事发地点,远隔七米外仍旧能感觉到从地下喷出来的火柱散发出来的那种炽热的高温。火柱五六米高,火光映红了他的胖脸,急问先一步赶过来的几位便衣和身穿橙色制服的消防战士。
“我是市局局长郑保国,谁给我说说,这到底什么情况,下水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火喷出来?是不是燃气管道泄露而引起的?”
有个肤色黝黑,四方脸,三十来岁老消防转过身来说道:“报告郑局长,具体情况不明,但我敢保证,这绝对不会是因为燃气管道泄露而且引起的,如果是燃气管道泄露或者破裂,不会只冒火,而是会引起大规模的b。”
这时,远处有几个人影快步跑过来,借着火光能看清他们的相貌,是重案组的谭士敏和他手下的几个探员。
“局长,大约七十个马葫芦都在冒火,附近的十几条街都发生了同样的险情,已经设立了警戒线,阻止了附近群众的涉入。不过,我们刚才来的时候,有些地方的火势已经逐渐减弱变小了,估计再有一会儿,火势就能自动熄灭。”
谭士敏拽着局长的胳膊,把他带到旁边,小声道:“局长,你说这事儿会不会是”
郑保国反应极快,脸上当即就变了颜色,口气有些急促地道:“你是说小苏文?”
谭士敏重重点头。
郑保国呆了呆,回头看向火势渐渐减弱的巨大火苗子,心里沉了下去。
这么大范围,喷出来的火都这么大,那么地下岂不是一片火海?
小苏文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心里祈祷着,但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当即心情沉重面色严峻的下令,所有人立即行动起来,扑火救灾。他也要了一身防护服,准备亲自下去找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哪怕人没了,骨灰也要找到。
要不然他于心不安。
一片小树林里,从地底下冲出来的苏文和老木累的气喘吁吁,坐在地上大口呼气。
刚刚在地下,还没有什么感觉,光想着逃命了,现在已脱离险境,精神放松,全身上下无所不在的剧痛顿时袭来,疼得两人剧烈地颤抖不止。身上都惨不忍睹,几乎已经不成样子了,身上黢黑一片,皮肤焦裂,肌肉翻卷,有几处深可见骨,模样非常瘆人,就连车祸现场遭到重创的人也没有他俩这么惨,全身上下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重度烧伤,感觉就像是烤全羊,半生不熟,扒了皮的那种。
还好是晚上,如果是大白天的有人目睹到这一幕,第一反应就是心里叫声惨,第二反应就是“嘎”地一下吓昏过去。
树底下,草丛里,躺在旁边的小禾动了下,发出一声嘤咛,幽幽醒转,眼睛没等睁开,就被手疾眼快的老木一掌砍在脖颈上,又被砍晕了。
“老木,你在干啥?”
“没啥,砍晕她。”
“为啥?”
“咱俩光屁股的样子很好看?”
“哦,也是老木啊,你模样好惨,身上不疼么?”
“疼。特别特别特么的疼!”
“那你咋不叫唤两声?”
“没用,不费那劲。老板。”
“嗯?”
“你模样也很惨,不仅惨,还很丑很难看,跟扒了皮的烤全羊差不多,你疼不疼?”
“疼。”
“没听到你喊疼。”
“忍着,熬着。”
“老板。”
“嗯?”
“你这逗逼性格很招人稀罕。”
“你也是。”
旁边传来无奈叹息,“我说你们俩逗逼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呦,猫叔啊,你醒了,没事吧?”苏文疼得头冒冷汗,呲牙咧嘴,还在故作轻松。
猫叔围着苏文转两圈,再围着老木转两圈,最后盘起尾巴坐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又看看,感慨地咂咂嘴,“真疼”
苏文无语,老木无语,两人现在的心里是同一种想法,想把这只肥猫按在地上狠揍一顿。
苏文挣扎着站起来,稍微一动,就是撕心裂肺的疼,但得忍住,叫出来就太不爷们了。而且他还是老板,这种时候千万不能丢份儿。
“走吧,回店里,泡在阴泉水里,用不上两天,新皮就能长出来。”
老木也挣扎着站起来,一边俯身抱起晕厥的小禾,一边声音幽幽地道:“老板,家里的阴泉水不多了,是不是联系孟婆,多进点儿?”
苏文一瘸一拐地朝着树林外面走,“远水解不了近渴,掺点自来水,再兑点酒精,先对付着用吧!”
夜色里,几人的身影越走越远,声音远远地传来。
“好吧,不过到时候谁先喊疼,谁是孙子。”
“我是孙子!”
“唉,老板呐,节操呢?”
“都特么快疼抽了,还要节操有个屁用。”
声音在夜空中飘荡,余音渺渺。
连续几天,苏文都没有上学,学校也找他,市局也在找他,手机也打不通。好像这人失踪了,没了。
谭士敏曾经去过咖啡店,但是店里锁门,没有营业。
这几天,郑保国心里一直惦记着小苏文,也打电话询问过欧阳老先生,但老先生在电话里非常镇定,说是就算天塌了,那小子也会毫发无损,让他尽管放心,用不了几天,那小子就会活蹦乱跳的出现。
老先生既然这么说了,郑保国稍微放下点心,但还是不踏实。
第五天,市里又发生了命案。
这次死的是个学生,滨河七中在读的一个高三女生。
市局重案组,谭士敏拿着法医刚刚给出的报告,正在看得仔细。眼角余光瞥到一个身影。
他猛然抬头,映入眼帘的一张清秀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