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从窗外倾泻进来。虽然开着窗户,但里面的烟味还是大,这位谭大探长得抽了多少烟啊?他不知道抽烟就是对肺子的裸伤害么?明知是自残行为,但还是愿意这么去干,男人呐,有时候真的是没道理可讲。
宽敞,但乱七糟的重案组办公室里就谭士敏一个人,夹在指间的燃尽烟头都烫手指头了,他都没有感觉,动作僵在那儿,愣愣地看着苏文,足足看了一两分钟,才终于松口气,在堆满了烟头的烟灰缸里碾灭手里的烟,顺手抓起搁在旁边沾了不少烟灰的手机,拨通了局长的电话。
“局长,他还活着,就在我这儿!”
话落,就先知先觉地把手机拿开,离耳朵远远的,果然,里面传出近乎于咆哮的惊喜而激动的声音,“他还活着,太好了!这个小王蛋,担心死老子了。等着,我马上过来!”
很快,就听到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听得出来,此人吨位不肯定是一胖子。
办公室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一个肥胖的身影带风似的冲了过来,一把抱起苏文,原地转了几圈,把他放下后,照着他胸前怼了一拳,“你个混蛋小子,既然活着咋不弄出个动静呢?害我白白担心了好几天。真特么的,下次别这么干了,上了岁数的人心脏不好,经不起吓唬。”
苏文微笑地看着这位胖局长,还是那件淡蓝色短袖,腆着大肚子,跟怀孕个月的妇女似的。能看出来他那双小眼睛里的激动,能感觉到他真挚的感情,虽然接触不多,但对方对他的关心不是假的,虽然这里面可能还参杂着一些别的东西,但苏文还是觉着心里暖呼呼,被人关心的感觉不错。
“谢局长伯伯关心,我很好。”苏文跟郑局长以及谭士敏寒暄了几句,问了一些事情的后续处理等一些情况,终于觉着接下来可以踏实地睡觉和吃饭的郑局长也简单的做了些讲解。
官方处理问题的手段多样化,有些事情可以公开,有些事情必须保密。比如地下通道和那个巨大空间的调查结果都已经记入了秘密档案,封存了起来。对外自有一番说辞,为了安抚民众,但具体详情在内部也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而且还都是高层领导。
信与不信并不重要,因为有明显的证据在那儿摆着,虽然都被一场大火烧没了,但现场遗留下的痕迹也说明了不少问题。简单来说,科学无法解释,但真实存在。领导们虽然是普通人,但接受能力要比一般人强不少,可消化这件事情,也得需要点时间。
郑局长能说的说,不能说的绝对不开口,当了多年的市局一把手,组织纪律性还是很强大的。所以他说得不算很详细,但对苏文来说足够了,他也不想了解太多。于是直接道明来意,“事情既然已经告一段落了,我接下来就要安心的上学上课了,这次来是有事情想求两位帮忙。”
这个小混蛋还活着,心里的压力自然也就没了,可以长舒口气的郑局长明显地轻松了不少,他笑呵呵道:“这次的事情你帮了我们不少,你有事情尽管直说,只要不违反原则,不触犯法律,我提前打个保证,一定帮你。”
苏文面色微红,腼腆笑道:“我是守法公民,安分守己的好孩子,怎么会触犯法律呢?我来是想取回一样东西,当初走得太匆忙了,把很重要的东西落在现场了,我觉着应该被你们证物科给弄回了。局长伯伯,谭大探长,你们看能不能把东西还给我呀?”
郑局长和谭士敏对视,眼神有点诡异,谭士敏习惯性地板着脸,道:“能不能还给你,得先看那东西的重要性,一般来说,证物科的证物都已经登记归档,不能随便动,我没有权力,局长总之,你先告诉我是什么东西?”
郑局长也说道:“是啊,但是如果证物有原主,并且原主人还活着,按照规定,也可以把证物归还给原主人。就像是小谭说得那样,你得先告诉我们想要讨回的是什么东西。”
苏文道:“两把刀,外形有点像是唐代的横刀,长约三尺一寸,宽约三公分左右,刀柄比一般的刀柄略长,外面包着一层黑鲨鱼皮,缠着金丝线,缠绑方式是古代的那种倒千层浪。”
苏文说完之后,又加重语气,做了补充,“这两把刀对我们很重要,绝对不能有失!”
清澈的目光有恳切,但更深处,则是必须!我来讨要属于我的东西,你们给则罢了,如果不给,我就偷!反正,东西必须得拿回来。老木那儿还急着呢,伤好之后就一直情绪不高,一个劲儿的嘟囔自己是瓜怂,是孬兵。上战场能把随身兵器弄丢,以后还咋打仗?作为一名好兵,他觉得给团队,给本人丢脸了。
老木是家里的厨子,他情绪高低直接关系到店里今后的日常以及工作。
他情绪低落,做饭就不好吃,泡的咖啡就不好喝,一人滞闷,全家人跟着受苦。更关键的是他做事没心思,会严重影响到店里的生意,好多女性顾客都是奔着他来的。他拉拉着脸,顾客的心就纠结,她们一纠结,消费就会跟着少了,消费少了,店里挣钱就少了,店里挣钱少了,小团队就做事没心思。做事没心思,就做啥都提不起劲,降妖除魔的事情么爱谁谁,我们没心思去管,结果,就是天下大乱。
所以,老木的情绪高低,不仅仅关系到店里,小团体,还严重地关系到世界大局的和平与稳定。
你就说吧,这后果严不严重?捉不捉急?
苏文正在意淫,走神。
当他听到一声咳嗽,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条长长的帆布包裹,条形物,这是
苏文眼神绽放出惊喜,随之也放心了,手伸过去刚要抓,咻,没了。
谭大探长不愧是军人转业,素质过硬,动作就是麻利。长条包裹落在了他的手里,旁边的郑局长眼睛都快笑没了。
苏文愣住了,“二位,你们这是?”
局长和探长,两位警界的官僚彼此对视一眼,胖局长乐呵呵道:“东西就在这,我们早就猜到你可能回过来取走,所以提前一步从证物科把东西找到了,但是想要拿回去,你得再帮我们一个小忙才行。”
苏文无奈地看着二位,叹道:“滨河七中,高三五班的廖小凝,是不是她?”
胖局长就差拍手叫好了,肥肉乱颤的胖脸都快乐开了花,“跟聪明人交流就是省事儿,小谭呐,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把资料给小苏文瞅瞅,我还有事。苏文呐,记住局长伯伯的一句话,叫能者多劳。”
冲着胖局长离开的背影,苏文弹出一根中指,嘴里嘀咕出一串谁也听不懂的洋文,然后冲着谭士敏伸手,“法医报告,拿来吧!”
不单是法医报告,连带着包起来的那两把刀,一起递给了苏文。
廖小凝,十岁,本市人,滨河七中高三五班,是个品学兼优的女孩,父母是我市着名的考古学者,三年前在一次车祸事故中不幸罹难,是奶奶抚养她长大,因为父母死后,留下一笔数目不菲的遗产,所以家境不差。
看过资料后,苏文对这个死者有了个大概了解,死因那一栏,法医给出的结论是s。
苏文把资料递回给谭士敏,“从资料看,并没有可疑之处,也不需要我帮忙啊?你们干嘛还找我?”
谭士敏道:“你没看到她的死因么?”
苏文道:“看到了啦,s。“
谭士敏道:“一个性格独立,对奶奶孝顺,长得不差,学习好,积极团结同学,人缘非常好,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的乖乖女,堪称女高中生代表的女孩忽然s,你不觉得这事有问题?”
苏文道:“情感,女孩感情太脆,失恋或者单相思,受不住煎熬,所以一时想不开,犯傻了。这年头,这种傻女孩并不少见。”
谭士敏道:“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也是我们找你的原因。”
苏文一脑袋雾水,“没听懂,一个优秀出色的女孩s,死了,的确是人间惨事,但这跟找我有直接关系么?”
谭士敏道:“我们的人去找她奶奶询问过,但”
苏文接口道:“出事了?”
谭士敏点头道:“嗯,三名资深探员,去找过她奶奶之后,现在都躺在医院。目前昏迷不醒,院方给不出造成昏迷的具体原因。”
苏文道:“然后呢,结果很不好?”
谭士敏道:“是,有可能永远也醒不了,植物人。”
苏文惊道:“这么严重,所以你们怀疑她奶奶有问题?”随后表情幽幽地道:“你们的探员都出事了,难道就不怕我也躺到医院里面去?”
谭士敏眼睛直视着他,一本正经地道:“你不是人,那么大的火都烧不死你,命硬到这种程度,我们不找你帮忙,找谁?”
“探长,你这个理由真特么强大。”
“谢谢。”
“如果我也倒了,那”
“不用担心,医药费我们给你报。”
“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一旦出事,记得给我发一面见义勇为好市民,当代杰出高中生的锦旗,大张旗鼓送到我们学校去。”
“你还在乎这个?”
“废话,连续旷课多天,又没请假,我在学校都快混不下去了,不给自己造出点风生水起的大场面,弄点噱头,以后怎么想出来就出来呀?”
“锦旗么,可以,不过就一面太少了,三面或者五面怎么样?”
“低调点,就一面吧!”
“妥,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