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九章 未婚妻子(一)(1 / 1)灿若星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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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娘频频看向苏媚,苏媚便隐隐觉得那花娘有几分眼熟,虽她帷帽遮面,看不清容貌,但她方才的那一曲琵琶是扬州名曲《仙乐谣》。

汾阳长公主爱看戏,早就命人在梅园搭好了戏台子,即刻便命昭阳和沈莺儿去准备,戏子已经登台开唱。

清河郡主的贴身丫鬟来寻江芙,说是清河郡主近日得了一件稀罕的红珊瑚,请她去赏珊瑚。

江芙让苏媚陪她一起去,那丫鬟拦住了苏媚,“清河郡主只说请江小姐一人,且郡主和江小姐多年未见,自是有话要说,你一个奴婢实在不方便前去,便在此等着罢。”

江芙拉着苏媚的手轻轻一握,宽慰道:“别担心。”

待江芙走后,江芙身边的余嬷嬷见苏媚面带担忧,便宽慰道:“姑娘别担心,清河郡主与小姐是儿时的情义,又是同窗,她们多年未见,随她们小孩子去罢。”

苏媚点了点头,笑道:“我也为芙姐儿感到高兴,只要她肯打开心扉,与人交往,于她的病情也是有好处的。”

台上唱的是女子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未婚夫君,嫁给权贵作妾的故事,未婚夫君千里寻妻,女子却一口否认了他们的亲事,还让人将未婚夫君打了一顿。

那戏唱到高潮,台上的戏子被打的奄奄一息,拖着一身伤爬到女子脚下,仍是不肯放手。

汾阳长公主拿出帕子直抹眼泪,长公主与谢驸马夫妻情深,可驸马爷于三年前病故,长公主也并未再嫁。

沈莺儿和昭阳公主交换了眼色,她上前盈盈一福道:“今日殿下办赏花宴,莺儿却害殿下落泪,都是莺儿的错,请殿下责罚。”

汾阳长公主掖了掖眼泪,示意沈莺儿起身,“不怪你,这出戏让本宫想起和驸马成婚后的那几年,有些伤感而已。这出戏很精彩,不过这戏中的女子薄情寡义,刻薄寡恩,实在是可恨至极。”

昭阳公主也随声附和,“是啊,女子始乱终弃,薄情寡义,抛弃未婚夫君,去谄媚攀附权贵,这样的人当判下狱打板子,若本公主遇到这样的女子,定要先打她三十大板,再送进刑部大牢。”

沈莺儿对身边的花娘使了使眼色,花娘会意,连忙上前,跪在长公主的面前,“殿下,说起始乱终弃,负心薄幸,今日在座的就有一位。”

花娘向苏媚看过来之时,她脸色一白,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今日台上唱的这出戏,只怕是冲着她来的。

沈莺儿蹙眉,面色愤然道:“怎么会?你休要胡说,今日在坐的世家小姐和名门贵女都是殿下请来的贵客,花娘莫要因殿下赏识你的才艺,便忘了分寸!”

花娘支支吾吾地叩头道:“沈小姐说的极是,是花娘不知分寸,是花娘胡言乱语,还请殿下恕罪。”

沈莺儿喝道:“还不快退下。”

花娘故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正待要退下,汾阳长公主便道:“让她说下去,不管是谁,本宫绝不让这样的事发生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

花娘跪在汾阳长公主的面前,指向苏媚,“就是她,扬州安乐坊的歌女苏媚。”

在坐的贵女皆看向苏媚,苏媚也怔在原地,花娘认识她,又知道安乐坊,对她有敌意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扶桑。

那日在翡翠坊门外,扶桑想要划花她的脸,今日台上台下的这出戏,定然也是冲她而来。

苏媚攥紧手里的帕子,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神色镇定。

沈莺儿也看了过来,发现苏媚竟然扮做江芙的婢女,大步走到苏媚身旁,拉着她的手,笑道:“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苏姐姐。”

她欣喜地拉着苏媚来到长公主的面前,“殿下,这是苏姐姐,是泠哥哥的……朋友。”

苏媚盈盈一福,“殿下万安!”

汾阳长公主蹙了蹙眉,因方才扶桑的话,她对这个叫苏媚的女子并没什么好印象。

她和驸马夫妻情深,却天人永隔,平生最恨那些始乱终弃之人,没想到那始乱终弃的竟还是女子,简直是旷古奇闻。

“苏姐姐不是那样的人,苏姐姐虽然是泠哥哥的外室,可她定然是被逼的呀,花娘,你莫要冤枉了好人。”

沈莺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捂嘴,改口道:“苏姐姐不是,苏姐姐是泠哥哥的朋友。”

“原来她就是荣威将军的外室!”

“瞧她那一副狐媚子模样,还是个身份卑贱的歌女,定是她使了什么手段去勾引大将军。”

“必定如此,将军少年英雄,是咱们大雍国的战神,没想到啊,他竟然养外室,这女子好生厉害,竟然抛弃未婚夫君,去迷惑大将军。”

在座的贵女们议论纷纷,目光纷纷落在苏媚的脸上,或嘲笑,或讥讽,或鄙夷,苏媚脸色苍白,贝齿紧紧地咬住唇,那饱满的樱唇被咬得退去血色,渐渐变得苍白。

沈莺儿站出来替苏媚解释,连忙摆手,“不是你们想的这样,苏姐姐定是被逼的,一定不是她主动勾引。”

只是她好似越解释情况便越糟糕,有人当即便反驳道:“大将军是何身份,她又是何身份?大将军又怎会去逼迫她,分明就是这个狐狸精主动勾引。”

“对,一定是她!安乐坊出来的歌女,定是使了狐媚的手段。”

一位身穿青缎长裙的贵女高声道:“她长得像秦太师嫡出的四小姐秦臻。”

“哪里还是什么四小姐,不过是个流放犯。”一位身穿粉缎长裙的世家小姐纠正道。

“我知道了,她定是凭借这张与秦臻神似的脸,大将军才会被她蒙骗。”

沈莺儿连忙去拉苏媚的手,悄声道:“现在的情形于苏姐姐很不利,苏姐姐还是快走罢。”

苏媚冷笑一声,甩开沈莺儿的手,今日这出戏她总算是看明白了,沈莺儿表面上是在替她解释,可沈莺儿越解释情况却对她越不利,沈莺儿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扶桑是沈莺儿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羞辱她,让她难堪。

“苏姐姐这是怎么了?”沈莺儿无辜地眨了眨眼,她嘴角的笑也僵住了。

苏媚冷笑道:“沈小姐为何要如此做?苏媚自知并未得罪沈小姐。”

沈莺儿天真一笑,故作不解地问道:“我不明白苏姐姐的意思。”

若非苏媚的出现,侯方卿便不会生出悔婚的念头,她爱慕侯方卿多年,又怎么任由一个替身破坏他们的婚约,抢走她的心上人。

“沈小姐的演技实在高明,只可惜瞒不过我,那花娘就是扶桑,扶桑一心想要报复我,若是沈小姐当真无辜,又怎会和扶桑一同出现,今日沈小姐是想看苏媚身败名裂吗?只可惜我本就是一个外室,已无名声可言。”

沈莺儿听闻变了脸色,身败名裂怎么够,只可惜云依依那个蠢货,竟然如此没用,苏媚非但毫发无伤,云依依最后还将自己也折了进去。

“苏姐姐误会了,莺儿不是这样的人。”她待要去拉苏媚的手,苏媚却不住地往后退,直到撞到那结实的胸膛。

江泠皱了皱眉,揽住苏媚的双肩,“你的脸色怎的如此难看?”

苏媚鼻头一酸,眼中的泪便要涌了出来,她却强忍着,拼命地摇头,“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想回家了。”

而后又自嘲一笑,她根本就没有家,常芜院算不得她的家,温泉山庄更不算,她甚至都已经忘了自己是谁,她的家到底在哪里?她的家人又在哪里?

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想成为江泠的外室。

江泠将她搂在怀里,睨了在坐的贵女一眼,那眼神似凛冽的寒风刮过,令人骤生寒意,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好,我带你回家。”

沈莺儿连忙对花娘使眼色,花娘高声道:“大将军位高权重,虽是今上亲封的大将军,可也不能夺了别人的妻子,苏媚与冯介有婚约,是冯介未过门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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