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缈自认不是个冲动的人,也不算什么同情心泛滥之辈。
但大抵修仙久了,有了点能力后,碰到这种忍无可忍的事情,总想做点什么。
将领见何缈一具小身板,身形苗条,权当她是个弱女子。
就算看到了她手中的木剑又如何?
乱军之中,一个弱女子,好似路边一朵娇艳的花,人人均可轻易攫取。
木剑连花上的刺都比不过。
何缈将全身灵力都注入自己的桃木剑上,将桃木剑攥得紧紧的,她只有一次机会,必须立好这个下马威。
将领快马冲着何缈而来,脸上满是得意自满,以为今日可以抱得美人归。
就在他伸手捞向何缈之际,
何缈只轻轻低下了头,眉眼低垂,无人知道,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募地,那一直扛在何缈肩头的桃木剑,如闪电般挥出,快得都出了几分残影。
曾有一人对她说过,她的剑不够快。
那人还说过,她的剑中没有杀气。
眼下,何缈手持的分明持的是一把木做的剑,她却隐隐,看到了其中腾腾的杀气。
募地,一招“背水一战”,好似有万倾雷霆之力,打到了将领的马背上。
将领一时不察,连人带马,重重地摔倒在地,溅起满地的扬尘,马更是痛得长啸一声,挣扎着四肢。
何缈只淡淡地退后一步,以免扬起的灰尘脏了自己的衣裳的裙摆。
在场众人都被眼下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这可是整个匈奴最强悍的将领之一,竟然被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一招便打倒在地。
这怎么可能?
将领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不知是被摔傻了,还是被何缈一招给打蒙了。
他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想要试图去抓住自己的长枪反击,地上的长枪,却被何缈一剑挑到了空中。
长枪随之摔倒在地,还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何缈面色平静,拿木剑对准地上的将领,冷冷地道:“叫你的人滚回去。”
将领是匈奴人,哪里能听得懂她的话,只大手一挥,众多士兵上前,短矛厚盾,将何缈团团围住。
何缈反手一根铜簪,就对准了将领的脖颈。眼神中满是戾气,大有外人敢动一步,她就一簪封喉,刺死这个将领。
这下她有些后悔,没借用宋子舒的那把剑了,本想着是留着给他防身。
“翻译,叫翻译过来。”
大军包围,何缈面不改色,只大声道。
安阳王既然勾结匈奴,双方语言不通,自然会有人来负责翻译。
众人中有能听懂何缈话的,忙去唤一人。
不多时,一人身着灰色长袍,提着袍子下摆,匆匆而至。
此人头发花白稀疏,盘了起来,几乎是要脱顶,瘦弱又矮小,倒是一双小眼,显得极为精明。
何缈昂起头,用下巴示意道:
“跟他说,叫他带着他的人快滚,否则我一簪子刺死他。”
说罢,扬了扬手中的铜簪。
翻译自然不敢照实翻译,只委婉地表达了何缈的意思。
将领听罢,面带怒色,他被一中原女子在大军面前打下马来,丢了面子。
若是还被逼着撤军,那他日后在众人面前再无威严可谈。
况且,他也不信女子仅凭手中的一个簪子就能戳死自己。
可笑!
那不过就是个中原女子的首饰罢了。
当下只挥挥手,让众人动手。匈奴的士兵们顿时伸出短矛,意欲对何缈动手。
何缈正想捏碎手中的飞行符,思考着下一步的决策。
募地,风云突变,天地变色。
本来还有点亮色的天,瞬间完全暗了下来,大有黑云压顶之势。
天地之间,乌云密布,狂风怒号,飞沙走石,席卷着庞大的力量而来,吹得那些匈奴士兵顿时睁不开眼。
一队人马从战场上陡然出现。
何缈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马是凭空出现的。
几个眨眼的功夫,这对人马便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地闪了过来。
那不可能是凡人可以达到的速度。
这些骑着马的士兵,闪身到匈奴兵面前,举起眼前的大刀,一刀下去,匈奴兵毫无招架之力,被劈成两半。
后面的步兵上前,这些人中,有缺胳膊少腿,脸上满是血污,有的则是直接没了脑袋,手中还拿着长矛,甚至还有的,胸口处直接空着一块。
不止何缈清楚,在场的众人都清楚,这不是人间的兵马。
这些人马各个凶猛无比,一个个上前,直接掐住匈奴兵的脖子,单臂举到了空中。
匈奴兵面容狰狞,痛苦得呻吟起来,很快便脸色发青,断了气。
被重重地摔倒在地。
更有甚者,被这些士兵直接用手撕成了两半,连哀嚎都来不及。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加之眼前的这一幕太过骇人听闻,场上众人吓得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倏地,不知是谁反应过来,大叫一声。
匈奴兵连人带马,吓得是屁滚尿流,丢盔弃甲,纷纷拼命地往外逃窜,谁都不敢多待一秒,生怕跑慢了就只剩死路一条。
大军之中人如此之多,募地一下子都往外跑去,人挤人,到处是一片混乱,好些人被踩踏在地,丧生在众人的脚底,瞬间便成了一团烂肉泥。
哀嚎声、兵器相碰、战马嘶鸣之声交织在一起,场面顿时乱哄哄的。
何缈身侧那个负责翻译的瘦小老头,眼下吓得是瑟瑟发抖,腿脚发软,连跑都跑不动了。
“这是谁的部将?”
何缈皱起眉头,用桃木剑拍了拍身侧老头的肩膀,淡淡地问道。
老头早已吓得神志不清,连连摇头道:
“我不知道,我是被抓来的,我没有通敌卖国,求求大人,别杀我。”
“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何缈只面色冷淡地将剑横在了他的脖颈处。
其实一把桃木剑,如何能杀得了一个凡人。
但老头已经被吓破了胆,哪里会注意到这个问题,忙跪倒在地,连声道:
“求求大人,饶过我吧,我不想死……”
何缈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老头身子就快匍匐在地上了,不敢再多看旁边的士兵一眼,口中絮絮叨叨地道:
“是朝廷派来的兵马,三千兵马受到了安阳王和匈奴五万大军的埋伏,被全歼在这里了。跟我没关系的……”
“我问你,这是谁的部将?”
何缈语气有些不耐烦地道。
老头继续颤抖着声线道:“启禀大人,这是……朝中上官将军率领的部下……”
正值春暖花开之际,何缈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拿刀轻轻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