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07章 辣手无情(1 / 1)大司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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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泰的升官宴,连摆了三天的流水席。

满京城的达官贵人,该来的,也都来了。

只是,玉柱的大哥岳兴阿,却一直没来,实在是令人生疑。

不管怎么说,庆泰都算是岳兴阿的八叔。八叔升官了,亲侄儿不来道贺,这是想要断交么?

玉柱越想越觉得不妥,便派人私下里去禀报了佟国维。

三天后,老佟家的公爵府就传出了消息,玉柱的嫡母小赫舍里氏,吃坏了肚子,暴病身亡。

嫡母殁了,玉柱赶紧摘了顶戴上的红缨,脱下官服,换上了麻服,赶了回去。

丁忧之事,非同小可。

玉柱第一时间上了折子,请求回家守制。

康熙得知了消息后,当即批了折子,允许玉柱素服在家守制三个月,并赏银五千两,命老十二全权操持佟家的丧事。

这便是特旨“夺情”了。

和汉臣们不同,丁母忧的满洲重臣,只需要素服在家守制一个月。

玉柱毕竟是合榜之后的第一位满洲状元郎,必须为士林做表率。所以,他是三个月不能出门了。

按照官场上的潜规则,玉柱必须三次上折子,请求丁忧守制,才算是合了礼法规矩。

嫡母死了,照道理说,岳兴阿、玉柱和八十九,都要披麻戴孝,在灵前哭丧。

老十二赶到老佟家的时候,却只见了玉柱和年幼的八十九,没见岳兴阿的踪影。

“岳兴阿呢?”老十二皱紧了眉头,小声问玉柱。

玉柱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的说:“派人满大街去找他了,一直没见他的人影。”

老十二看得很仔细,玉柱的脸上,挂着明显的泪痕,两眼也已经哭肿了,真的很伤心。

嗯,老十二暗暗点头。玉玔卿应该记得他说过的话,实在是哭不出来的时候,就在袖口藏一块老姜,专门用于催泪。

因嫡母被关进家庙之中的事儿,岳兴阿和玉柱已经彻底的决裂了。

满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们,都知道其中缘故,暗中传着隆科多的闲话:宠妾灭妻。

老十二和玉柱走得比较近,他自然知道,玉柱和岳兴阿早就是死敌了。

颁了恩旨之后,老十二被玉柱请进了灵堂的后边。

只是,很麻烦的是,登门来祭奠的贵客们,可谓是络绎不绝。

老十二和玉柱还没说几句话,就听门上来报,前任察哈尔总管,富察李荣保来了。

历史上的李荣保,很不出名。

但是,他的儿子、女儿和孙子们,却都是脍炙人口的大名人。

连和中堂都不敢轻易招惹的福康安,便是李荣保的孙子。

乾隆的元后富察氏,就是李荣保的女儿。

野史里,着名的绿帽王傅恒,便是李荣保的幺儿子。

在整个乾隆朝,最辉煌的家族,非富察氏一门莫属!

不夸张的说,乾隆朝的外戚富察家,比康熙朝的佟半朝,还要显赫得多!

值得一提的是,福康安以外臣的身份,活着晋封为贝子,死后被追封为郡王,乃是整个大清朝独一无二的殊宠。

而且,福康安真的是个非常有福气的家伙,他病死之时,乾隆还没有驾崩。

等嘉庆亲政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福康安的儿子德麟,由世袭罔替的贝勒,降为不许世袭的贝子。

后来,嘉庆又找理由,把福康安传下来的铁帽子贝勒,改为不入八分的镇国公,才许世袭。

试想一下,若是福康安再多活几年的话,只怕要与和绅一样的待遇了。

李荣保来了,老十二也跟着玉柱,一起迎出了大门口外。

因为,老十二的嫡福晋,就是李荣保的亲侄女。

关系太近了,老十二即使再不想出迎,也要兜住面子。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玉柱和李荣保再不熟,人家既然登了门,就必须尽到主人家的礼数。

和李荣保见了礼之后,玉柱客气的陪着他往里走。

玉柱和李荣保说话的时候,老十二却一直闷头没吱声。

有啥可说的?

老十二是李荣保的嫡亲侄女婿,李荣保却跟着马齐和马武,一起力挺老八。

真论起来呢,李荣保和玉柱也是沾亲带故的亲戚。

毕竟,秀云的娘家,和李荣保所在的富察氏大宗,联了宗谱,算是一家人了!

听说李荣保来了,佟国维冲着秀云的面子,破例接见了他。

见礼之后,李荣保见室内就佟家的祖孙俩,便小声说:“不瞒老爷子您说,您的孙儿岳兴阿,最近和十爷交往甚密。”

佟国维彷佛早知道此事一般,并未显出惊讶之色。

玉柱故意低下头,让李荣保看不清楚他的神态。

实际上,玉柱听了李荣保报的勐料之后,随即恍然大悟。

历史上的马齐他们三兄弟,恐怕就是在这个时候,背叛了老八,转投老四的门下了吧?

嗯,富察氏和弘历的定亲,很可能就是老四给马齐他们的承诺保证吧?

大家都是明白人,并不需要说太多的废话。

李荣保把惊悚的内幕,递到了玉柱的耳朵里,已经足够证明,马齐他们的富察家,想要合作的诚意了!

送走了李荣保后,玉柱再回来的时候,佟国维已经去了宗祠那边。

佟国维的心腹老管家佟六,专门等着玉柱回来。

佟六单膝跪地,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老太爷特意命小的给您留了话,啥都不许问,照常哭丧即可。”声若蚊呐。

玉柱深深的看了眼佟六,他算是明白了,啥叫家有一老,有如一宝!

佟国维,真乃老佟家的定海神针也!

小赫舍里氏,既是隆科多的嫡妻,又是玉柱的嫡母。

偏偏,父子俩各自手握大权,小赫舍里氏的丧事,自然是办得异常之风光。

老十二叹息着说:“你们老佟家毕竟底蕴深厚呐。我奉旨办差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了。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举丧仅一日,单单是收的现银,就超过了一百万两。”

披麻戴孝的玉柱,放下手里的哭丧棒,拿起茶盏,饮了口热茶,这才澹澹的说:“权势令人着魔!”

老十二仔细一想,玉柱的话,看似粗俗,却是话糙理不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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